我尼瑪!宋千裡心驚肉跳地張著嘴,聽著那個年幼的孩子在一遍遍地嘀咕著“撞石頭、撞石頭……”。 小孩子的童音聲音很稚嫩,在宋千裡聽來像是魔鬼的呻吟。 乾叫了半天,年幼的孩子好像發現了宋千裡仍呆在原地,沒有一點反應。 “我怎麼進不了遊戲?”小孩子不解的問。 “他契約還沒簽呢,意識也沒消除,你當然控製不了他。你怎麼不等開場畫麵結束才開始操作啊?”哥哥憤怒的問。 “我都等了好久了,開場對白結束了我才說話的。”弟弟委屈的狡辯。 哥哥隻好無奈的出主意,說:“不管了,就這麼扔著吧,反正管理員還沒開始管理遊戲,我們就當不知道有違規操作好了,說不定他哪天自己就死了。” 這倆熊孩子的對話,讓宋千裡的心中仿佛有一萬隻羊駝奔騰而過。 世界重歸寂靜,留下宋千裡呆呆地佇立在這片原始森林中。像被人丟棄的垃圾,沒人管、沒人問。 未知文明綁架事件?遇到外星人了? 如果沒弄錯的話,這本該是一場滿是陷阱的陰謀,卻因為在背後操作的是兩個毛手毛腳的熊孩子,才讓自己幸運的逃過了一劫。 你倒是把我送回去啊! 這他麼到底是哪裡啊? 環顧四周,宋千裡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樹,往後看是森林,不知道哪邊是回家的路。往前望還是森林,不知道哪裡是前進的方向。 手機一點信號沒有,索性關機,還能留點電。 再這麼待下去也不是個事,找個參照物,朝著遠方高高的山脊,走到哪是哪吧,希望登高遠望,能看到些什麼。 都說深山老林,這林子可真夠老的,到處是幾人合抱的參天大樹,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上班了。 懷著忐忑又亢奮的心情,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走著。然後憑著一點來自荒野求生節目的野外生存知識,艱難的活著。 極度的疲困,讓人在寒冷的野外也能入睡。極度的饑餓,讓人連苦澀的野草也能下咽。求生的欲望可以讓人無視恐懼,爆發出驚人的毅力,這些感觸,是宋千裡在這短短兩天裡才有的深刻體會。 賭著人生最後的運氣,吃著猴子和鳥類也在啃食的野果,雖然拉了會肚子,居然讓宋千裡硬撐了兩天,可這路也太遠了點。 咬著牙往前走,路再長,也長不過我42碼半的鞋! 當聽到有人類說話的聲音傳來的時候,這樣充滿意外的驚喜,宋千裡的喜悅之情簡直無以言表。他大聲呼喊著,向聲音的來源狂奔。 遠處的一棵盤根錯節的古樹,橫出的粗壯樹枝,那上麵坐著一抹紅色。 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她挽著簡單的發髻,一身破舊卻乾凈的衣服依稀可以看出原本的紅色,身形高挑,纖而不瘦,曲線分明。 宋千裡帶著一肚子疑問,興奮的跑過去,還沒跑到跟前,她就像隻敏捷的獵豹,從樹枝上彈射而來,宋千裡剛看到一條纖細的長腿和一隻繡花鞋,就感覺“棒”的一聲,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暈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這妞的腿好長啊…… 再睜開眼的時候就成了和耶穌哥一樣的德性。 誰說英雄一定要站在光裡?他也可能是光著站在這裡。 回想一下這一路莫名其妙的經歷,再看看周圍這票人的衣著打扮,還有幾個匪類手裡明晃晃的尖刀。 雖然說出來有些扯淡,可這個情況要是沒搞錯的話,應該是 ——穿越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宋千裡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隻眼的匪徒將他猥瑣的笑臉湊近,勸誘著:“別怕,乖乖說出來好回家,你叫什麼名字啊?” 頂著張匪徒臉就不要假裝和藹可親了啊,魂淡。 宋千裡不管他們說什麼、問什麼,都一味的搖頭、裝傻、扮失憶。大聲地喊著頭疼,什麼都不記得。 被他們折騰、威脅、打罵、勸誘了好久,總算得出了結論 ——這小子被大小姐一腳踢傻了! “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裝的吧!我那一腳也沒踢多狠啊。”那個紅衣服的小姑娘擠到宋千裡跟前一臉嫌棄地左看右瞧。 嗯,瓜子臉,眼睛挺靈動的姑娘。除了腿長之外,模樣長得還挺俏麗。單鳳細眼,微微皺起的柳眉,眉宇間帶著股叛逆的不羈,抿著的小嘴唇嫣紅動人。青澀少女的稚嫩,帶著股小太妹的匪氣,嗬嗬,好有味道。 思考許久,這小娘們很認真的提議說:“要不,再打一頓吧!” 納尼?不是,等一下,你們先聽我說…… 宋千裡這一輩子都沒挨過這麼狠的毒打。 實而不華的拳頭搗在肚子上,胃部傳來的疼痛感讓胃液翻湧,忍不住彎腰乾嘔。幾拳過後,不知道哪個缺德鬼找來了鞭子,“啪,啪”的鞭子抽在身上,立馬就是血紅血紅的傷口,直接打破皮膚往外飆血,疼得渾身抽搐。 宋千裡隻能認慫求饒,顫抖著把家住在哪個市、哪個街道、哪個小區、哪棟哪號,一股腦地說出來了。 不知道那些電視劇裡,麵對拷打死不開口,最後身體被吊著跟塊破布似的英雄豪傑們是怎麼挺過來的。反正宋千裡是頂不了,你別說我沒出息,換了是你,你也頂不了,再打兩下屎都被打出來了。 可宋千裡都這麼交底了,這群土匪卻像看傻子似地看著他,表示聽、不、懂! 宋千裡欲哭無淚,你聽不懂?你聽不懂怪我咯? 這下除了死咬著自己是失憶,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好在要接著打的時候被那紅衣服的小姑娘給攔下來了,理由是:都已經被打傻了,再打成白癡就不好了。先給他點時間緩緩,明天再接著打。 然後,按慣例,宋千裡被扔到了一間叫“柴房”的房間,倒在一片乾草堆裡。雖然隻被抽了兩三下鞭子,可是真的好疼啊。 以前聽說那麼多人穿越,就沒聽過誰這麼慘的,剛穿過來就要被毒打。 鉆心的痛疼,灼的身體不停抽搐,讓宋千裡沒法去感慨穿越的荒謬。 有的隻是對生的渴望和對死的恐懼。 他們剛才威脅說,明天再問不出個結果,就把宋千裡剁了,煮成一鍋肉湯。聽上去很扯淡、很荒唐,可身上裂心的疼痛感告訴宋千裡,明天肯定沒他的好果子吃。 跑! 不跑就是個死! 半夜時分,宋千裡費力地從柴房的木縫裡擠出來,借著月光摸索著往山下跑。可能是地處深山的緣故,夜裡沒有多少看守,跑路跑的很順利。 白天像愛情電影裡山清水秀的風景,到了夜晚全變成了鬼片裡嚇人的恐怖場景,鳥、獸、蛙、蟲的詭異聲響伴著風聲,夜幕裡像有無數鬼怪蟄伏其中,隨時擇人而噬。 借著月光,宋千裡玩命的跑、跑、摔倒、爬起來、再跑、跑…… “什麼人?” 幾隻火把出現在林間的小道上,幾把鋼刀在月色下閃著亮銀色的光芒。 完蛋!宋千裡嚇的不知所措。 “我們是鎮上的捕快,來此捉拿山賊,你是什麼來路?”幾個人呼啦啦圍了上來。 捕快?那不就是古代的警察! 看著火光下他們身上碩大的“捕”字,有種在傳銷窩裡看到人民警察的親切感! 安全了,安全了! “哇啊~親人啊~”提著的心一放下來,宋千裡幾乎要沒臉沒皮地哭起來。 提刀的捕快們把刀插回刀鞘裡,舉著手裡的火把照過來,看著慌成一團的宋千裡,三三兩兩的圍過來安慰著。好不容易宋千裡才緩過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就有人開口問道:“你這麼晚從山上跑下來,是賊匪還是良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良民,我是良民,被綁匪綁上山的,你們看我這身上被打的。”宋千裡能說我是不小心穿越過來的嗎?隻能接著扮失憶,讓他們以為自己是被山匪打到頭,什麼都不記得了。 “大哥們。”宋千裡提了提纏在腰上的破布,問:“能不能先給件衣服穿。” 看著宋千裡這副模樣,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家夥,陰森森的嘀咕著:“這一問三不知可不好辦啊,要不就把他當山匪殺了算了,拿人頭回衙門換賞錢。” 我靠,故事的走向像條脫韁的瘋狗,往始料未及的方向亂竄。 其中兩個捕快剛放下的刀又提了起來,還是那麼明晃晃,渴血似的,嚇人! “別、別、別,綁匪從我身上收走不少值錢的好東西,我一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肯定是!我可以到鎮子上做工乾活,工錢全歸各位恩人,哪天我要是想起我家在哪,一定備厚禮報答大家。”隻要能活著,什麼條件都好說,空頭支票不要命地往外開。 幾個捕快好像接受了提議,又盤問了半天,最後隻能放棄,說道:“那好吧,我們先帶你回鎮上,等你想起來家在哪裡再做打算。” 宋千裡隨著幾個捕快往山下走去,這小命算是保住了。都說禍兮福之所倚,被綁票又怎麼樣,運氣好的時候還不是大半夜也能遇到捕快。 隻不過… 哎?不對啊,不是下山麼,怎麼感覺像是往山上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