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勒布雷的評價，符合波特的預期，這東西隻能賣給小商販們試試。 　　定價雖說不能太貴，但如果很便宜的話，就絕對賣不出了。 　　藝術是對美追求。特別是對附庸風雅之人來說，便宜的物品不能體現他們的身價，也不算是藝術品。所以波特的銷售策略：首先點名是矮人製作，顧客會因為不了解矮人，從而對產品生出奇妙的聯想——稀有、精品；其次是價格方麵，2利弗爾一件，最高可降價1蘇，可以不賣，但絕不賤賣。 　　如果真得能售賣一批，他還計劃給石雕都塗上顏色，然後將價格提升到3利弗爾。 　　為此，他還冥思苦想出了一個品牌名號，博雅精雕。盡管所有人都覺得這名字有些庸俗，但他不為所動、堅持己見，還要求所有的石雕都在底座刻上品牌名號。 　　石雕利潤，他會和伍夫加，三七分成。盡管有波特的分成，但石雕生意也是得交稅的。 　　“馬休，我這次來，是帶著總督閣下的任務的。”笛尼梵掏出一封信件遞給馬休，火漆完好。“這是總督的親筆信，他希望你能支持他在薩文卡爾的立場。如果可以的話，也希望你能前往奈格利蒙，和他簽訂平等盟約。閣下會盡全力向貴族議會推舉你為伯爵，甚至是獲得相應的封地。” 　　信件的內容，除了一些客套話，和笛尼梵所說一模一樣。 　　波特幾人驚訝地說不話來，這麼優渥的條件，是他們不敢認真想象的，期待地看著馬休，希望他能有個好的回答。 　　不等馬休開口，維勒布雷搶先說道，“大人，您也可以和我的父親結盟。我的父親同樣願意全力支持您，而且維勒布雷家的封地就在薩文卡爾，對您的支持力度隻很更強、更直接。” 　　同樣的條件，第二次被提出，就沒有那麼驚艷四座的效果了。 　　毫無疑問，馬休此時已經成了備受追捧的香餑餑。不過，這也正好說明了，帝國的局勢惡化到了，高級貴族們已經倍感危機的程度。他思考片刻後，起身看向眾人，慢慢地說，“諸位，感謝你們和你們所代表的各位大人的誠摯邀請。但我無意參與帝國的紛爭，隻想在腳下這片土地安穩地度日。”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復，笛尼梵仍舊不免有些失望。多可惜呀，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他和其他人有著相似的想法。 　　“同樣，我也不會乾涉諸位大人的決策，更不會侵犯他們的領地。希望各位能向背後的大人們轉達。” 　　維勒布雷不理解馬休的想法，也不願意接受這種結果，激動地說，“可是，您應該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刻，正是我等同舟共濟之時。” 　　馬休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說的沒錯，但是也請你認真思考一下。這隻是帝國內亂，是野心家的戰爭。他們是一群精於算計、懂得權衡利弊的人物。如果對付我，會帶來更大的損失，他們又何苦為之呢？如同安塞子爵一樣的瘋子，第一波就會全部被淘汰掉。我又有什麼可擔心呢？” 　　“那您的理想和抱負呢？如果我有您這般的實力，定然會激流勇進。縱然不能平息動亂，也要護佑一方，青史留名。”維勒布雷挺著胸脯，慷慨激昂，有著年輕人特有的閃亮光輝。 　　維勒布雷伯爵派他來，一方麵是他的身份足夠代表自己；另一方麵，是考慮到雙方的年紀相仿，會更容易接觸。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馬休是個胸無大誌、安與現狀的消極青年。 　　馬休豎起雙手的大拇指，鼓勵道，“加油，你的理想很棒，我支持你。”雖然他自己不積極上進，但是他真心佩服每個有理想又努力的人。 　　“這麼說，您是願意和維勒布雷家結盟了?”伯爵長子興奮地握住馬休的雙手。他們家可沒中級騎士，爭取到馬休的支持，尤為重要。 　　隻是這麼一問，反而讓馬休有點懵，疑惑道，“嗯?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們家結盟了？” 　　“您剛才不是說要支持我嗎？”維勒布雷被對方的問題，搞得也有些懵了，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他想。 　　波特輕拍額頭，顯得很是無奈，主動解釋道，“他說得是支持你的理想。”然後比了點贊的手試。“就是這個動作，他已經從心裡上支持過了。” 　　馬休點頭，表示波特說得完全正確。 　　現場的眾人，有些淩亂，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呀。找書苑 www.zhaoｓhuyｕaｎ.ｃom 維勒布雷也趨於平靜，鬆開了緊握的雙手，失落地坐回椅子上。 　　杜爾特等安塞領三人來此的目的，純粹是混個臉熟，沒有期望，也就不會失望。 　　格裡姆克·厄斯本也是如此，順帶看看馬休是否還記恨他的領主，路薩·恩莫男爵。他的目標圓滿達成，心滿意足地品嘗著酒水。 　　波特身後的伍夫加，輕輕拉了他一下，又在耳旁說了幾句悄悄話。男爵心領神會，轉向幾位客人，說出了矮人的請求，“親愛的各位貴客，你們中可否有一位消息靈通的好心人，能夠解答我這位朋友的問題嗎？”看眾人注意力已經集中在他身上，便繼續說道，“他的祖國，矮人王國，現在情況如何？” 　　客人們紛紛看向笛尼梵和維勒布雷，無疑，他們是所有人消息最靈通的。沉浸在挫敗感中的維勒布雷，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目光。見此，笛尼梵也不好再謙讓。“勒曼尼公爵已傳信各大行省，正式宣告矮人國滅，並且措辭強烈，要求各地誅滅矮人一族。” 　　不待話落，向來以堅強著稱的矮人，在聽到祖國滅亡時，淚如雨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雖然這是早已預料到的結果，但是真的確認結果後，仍舊是無法接受。 　　“你的同胞們不是已經乘船逃跑了嗎，隻要人還在，國家遲早能重建的。”波特努力安慰著自己的異族朋友。 　　不曾想，笛尼梵又說出更駭人聽聞的消息，“那個，如果您說的是，準備在西海岸坐船逃亡的近十萬矮人的話，很不幸，他們已經全部沉入海底或者倒在了海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