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另外一事:“之前我出去吃早飯,聽餛飩店裏幾個小妖怪提什麽不死藥,說是不死藥現世了,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消息,現在很多妖怪都在傳,老大,你說你的事和不死藥有關係嗎?”
“不知道,也許有吧。”
“我覺得多多少少總是有點牽連的。”
天狗看著他。
陶緹默然,他也說不好,但是想森*晚*整*理起了些細微末節,比如新城小區的婆羅國,是先有了婆羅人的族長,其次再有的婆羅樹複生、鮫人星洛在公園大敗時卻吞服藥丸實力增長、還有小夏曾說的手肘多年的頑疾被治愈。
難道都是和不死藥有關?
“要是真有這藥,齊總吃了豈不是身體馬上能好?要不要留心一下這些消息?”天狗說。
“可以。”陶緹轉身進廚房,但沒有真正的眼見為實,他是不信的,也許有藥是真,能不能真的不死就兩說了。
出來時,手裏多了兩聽可樂,一瓶丟給天狗,一瓶拉開了易拉環:“傳說不死藥是由西王母煉製,隨後交給天神葆江保管,可就算後來遺失了,為什麽不重新煉,為什麽西王母還是死了呢?”
天神大戰隕落的妖怪和天神衆多,但不全是戰死,一部分是大戰結束後身體能力損耗無法修複後漸漸死亡,西王母便是其一。
所以這藥在他看來,名不符實。
天狗一琢磨,非常贊同:“所以說不死藥現世是幌子,極大可能背後藏著陰謀?”
“嗯,不是還有個不明意圖的團夥?拿不死藥當餌應該可以招收很多成員加入。”
一語驚醒,天狗恍然大悟,也犯難,他們在明敵人在暗,不好對付,但想了想,看向陶緹:“當下和我們關係也不大吧?”
有點不太確定。
陶緹沒有應聲,指尖握著易拉罐,纖瘦分明的脖子微微仰起,幾下便把可樂喝了個精光,餘光落在門外。
一絲絲微涼從正門外灌進來。
天狗也回頭望了眼,除了經過的行人和斜對麵收拾早餐鋪的老板,沒有異樣,但看不見不代表沒有。
不多時,店裏發出了小女孩兒清脆的笑聲:“咯咯咯,小哥哥?”
小鳳站在陶緹身後,輕輕拉了拉陶緹的衣服下擺。
天狗先道:“我還以為是誰呢膽子這麽大,白天就敢冒冒失失闖進來,原來是你們,這個就是你哥哥?”
站在小鳳身邊的還有一個小男兒,模樣相似,倆人個子一般高,隻是小鳳愛笑,小俊卻崩著個臉。
“對呀,他就是我哥哥,”小鳳揚起笑臉介紹,“他們是陶哥哥,狗哥哥,豬哥哥。”
小俊疑惑,看了店裏一圈:“哪個是你說的狗哥哥和豬哥哥?”
小鳳笑嘻嘻指向天狗和帝江。
小俊看了眼沒腦袋的帝江,臉崩得更緊了,又看天狗,上次見麵他就見過天狗原形,當時隻以為是貓,聽妹妹說過後才知道是長得像貓的天狗,他跟著依次叫了遍。
天狗頓覺牙疼:“下次用小哥哥統稱就行了,不行分得那麽仔細。”
帝江蹦了蹦:“啊啊!”
小俊道:“沒有下次了。”
小鳳也收起了笑容說:“我們是來告別的。”
“想通了就好,”陶緹說,那晚去簡春蘭家之前,他重新回了趟現場,化蛇藏匿他們骨灰的地方就在那棟房子的某間客房內,隻是加了結界。
拿到骨灰後,簡春蘭按照上次的法子,把兩個小鬼召回了家裏。
“嗯,我們決定去投胎了,”小鳳對媽媽非常不舍,撅起小嘴,可是陶哥哥又說得對,他們再待在媽媽身邊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她掏了掏小俊的衣服口袋拿出一個彩泥捏的小人:“這是我們留給媽媽的禮物。”
小俊也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了自己捏的。
他們將兩個小小的“自己”擺放在櫃臺上,手藝不錯,惟妙惟俏。
小鳳說:“我們就不回家了,因為媽媽早上起來有點不舒服,怕回去她的情況會更糟糕,這個禮物麻煩哥哥幫我們轉交可以嗎?”
陶緹答應:“好。”
兩個小孩兒齊聲說了謝謝。
想起上次看到的全家福,天狗忍不住問出心裏那團疑惑:“我看你們倆和你們媽媽也不大像啊,當時我還想你們是有什麽陰謀來著。”
小鳳朝他吐了個鬼臉,哼了聲,但也實話實說:“我們不是媽媽親生的,是她從孤兒院把我們領回家的。”
小俊冷著臉說:“就是親生的。”
小鳳沒管哥哥的臉色,但拉住了小俊的手,她是個打開了話頭就剎不住車的,一股腦兒全倒了家裏的事。
他們原名是隨便取的姓,叫郎鳳和郎俊,但從小被遺棄,是簡春蘭從孤兒院收養了他們,把他們當成親生孩子一般養大。
這點他們也是長大後聽媽媽和前夫吵架才知道的,當時前任爸爸因為生意失敗整日頹喪,也開始不耐煩媽媽養別人的孩子,後來一次大打出手後雙方離了婚。
原本兒女成雙的家庭就此缺失了父親的角色。
不過他們沒有因此而變得不幸。媽媽沒有打算再婚,而是更樂觀的麵對生活,他們依舊是快樂的一家人。
可是命運總是愛捉弄人。
意外和明天誰也不知道哪個更先到來。
一次外出準備回家時,他們在地下車庫被一個醉酒駕車的司機給碾了,當場死亡。
之後媽媽一蹶不振,他們才在簡春蘭身邊留了一下,一留就是十幾年。
小鳳笑了笑,圓圓的臉頰上露出淺淺的兩個酒窩:“其實我也覺得我們早就該走了,媽媽一直放不下我們,就會一直這麽孤單單的生活下去,我們希望她可以活得更好,而不是永遠站在陰霾裏,是不是,哥哥?”
她看向小俊,小俊扭開臉不說話。
小鳳接著說:“而且我們來之前聽隔壁的大伯說,我們住的小區已經被一個大集團看中啦,會拆了重新建哦,賠款足夠買新房子了,我們也放心啦。”
陶緹問:“哪個大集團?”
拆遷方麵他不太懂行,但多少了解一些,看中某塊地需要一係列審批,最後能不能拆,賠款最終得到多少在沒拆遷戶簽字錢都不作數,隻聽傳言是不靠譜的。
小俊記得那個集團,說:“叫天紅。”
天狗微微吃驚:“這不是齊總的公司嗎?這麽巧?”
陶緹默了默,沒再多說什麽,之後問一問齊鎮就知道了。
“那我們就走啦?再見了哥哥,”小鳳朝他揮手,揮完了又朝天狗揮揮,也朝帝江道了別,帝江嗷嗚著要撲上去蹭一蹭,小俊拉起小鳳趕緊跑出了店門。
小孩兒一前一後的身影消失在陽光下。
街對麵依舊是包子鋪、飾品店,和騎著電瓶車匆匆經過的行人。
天狗及時抓住帝江一隻腳把它拖回來,免得它沖出去嚇到人,一回頭,見老大正拿著一個彩泥小人端詳,聽他問道:“這東西是哪裏買的?”
“老大,這是捏的啊,不是都說了,”天狗抱住亂蹬的帝江。
陶緹道:“我是說材料。”
“超市就有啊,小孩兒玩具那一塊兒。”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