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官道上狂奔,就差把腳底擦出火星子了,突然後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劉興齊轉頭看了一眼,破口大罵:“臥槽,咱們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說罷,那小子還有加快了幾分速度,陳戊見狀,心裡麵暗罵:“跟哥幾個兄弟也藏著掖著唄。”自己也加快了幾分。 劉興齊看著一下子追上來的陳戊,臥槽,你這小子也藏著掖著! 劉存齊,看見兩人加速往前,有些疑惑,回頭看了一眼:“媽耶!!!” 陳戊和劉興齊覺得有陣風從身邊狠狠刮過,劉存齊便沒了蹤影,兩人異口同聲道:“我靠,你小子藏得深啊!” 忽然有兩隻箭矢,一前一後分別朝向兩人射去,陳戊單手撐地,接一記前空翻,躲開了,瞟了一眼那箭矢中的的位置,陳戊感覺到拿箭是射向他腳的。 射向劉興齊的,似乎是瞄準他的腦袋,隻是在箭矢快要擊中之時,箭矢像是碰到了什麼硬東西一般,輕微改變了軌跡,劉興齊兩腳離地,側臉躲過,最後穩穩落在地上。 兩人一前一後,錯位麵對來勢洶洶的那人。 馬背上那人見兩人如此,緊勒馬繩,停了下來,看著兩人堅定的目光,有些疑惑,右手謹慎地按在腰間地刀柄上。 劉興齊指著那人,囂張喊道:“喂!你!” 馬背上那人回頭看了一眼,確認後麵沒人之後,疑惑問道:“我?” “對,就是你!”陳戊也被劉興齊的這般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劉興齊給了陳戊一個眼神,而後他跳起來給陌生人豎了一個中指:“吊汝母,下來單挑啊!有本事,下來單挑啊!” 陌生人滿臉震驚,而後說道:“行吧,臭小子,就讓你們倆看看我這刀。”氣憤,迅速的翻下馬來,那行雲流水的動作不像是普通的上賊。 那人邊下馬邊罵道:“你還敢出言不遜,等會兒有得你好受的。”隻是等到那人雙腳落地之後,陳戊和劉興齊瞅準時機,轉身就開始跑,劉興齊興奮的喊道:“來,是兄弟就來砍死我!” 那人被氣的滿臉漲紅,立刻上馬,揚鞭急速追擊。 “陳戊,咱們在這條官道上跑也不是個辦法,你快動用你那靈光的小腦袋瓜子,速速給出辦法來啊。”劉興齊邊說話,邊喘氣,顯然再這麼跑下去,身體就支撐不住了。 “辦法是有的,要不然,你留下來拖一拖時間,反正現在的他最想弄死的是你,而不是我。”陳戊呼吸也開始加重。 “喂,陳戊,你這麼說,可真不夠兄弟,咱們有難同當。”劉興齊對陳戊罵道。 “有福的時候你也沒有想起過我啊。” 後麵又射來箭矢,兩人左扭右扭,一下子距離就被拉近了,而後越來越近。 唰,兩人背後傳來抽刀的聲音,馬蹄聲也越來越響。 陳戊,輕輕轉頭,瞄了一眼,急忙撲向劉興齊,馬背上那人,佝僂著身子,舉起長刀,刀折射的月光晃了劉興齊的眼睛,刀斷了陳戊些許頭發,兩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哎喲。”劉興齊發出慘叫,陳戊趴在他身上,把他的腦袋壓在了自己的胸前。 劉興齊拍打陳戊:“快起來,快起來,待會兒我的臉毀容了。” 那山賊調轉馬頭,揮舞著長刀,再次向他們沖了過來。 兩人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突然劉興齊捂著自己的襠部,嘴裡罵道:“誰愛跑誰跑吧,老子不想再跑......” 還沒等話說完,陳戊就拉著他的手,往官道旁邊的林子裡麵跑去,山賊看著姿勢奇怪的劉興齊,邊跑邊喊,扭曲的表情,感覺到了奇怪,心想:這小子難不成還憋著大招不放?轉念一想,搖搖頭,繼續追了上去。 躲進林子的劉興起喊道:“慢點,陳戊,慢點,你是想要我跟你做兄妹嗎?” “慢不得。” 往裡麵跑,樹越來越密,馬匹在這裡麵根本跑不起來。 兩人停下腳步,劉興齊順勢倒在地上,汗水浸濕了全身:“陳戊,好累好熱,汗水已經將我的內褲浸濕了,貼著我受傷的二弟,好難過。” 坐在地上的陳戊,背靠著一個樹:“別說了,咱們都差點死了,好好休息一下,咱們接下來怎麼弄?” 劉興齊大口大口呼吸著,斷斷續續說道:“怎麼搞嘛,現在劉存齊那小子跟我們失聯了,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接下來......” 咻,一箭射來,陳戊太累正準備順勢倒下休息,恰好躲開了,那箭射穿了樹乾。 兩人見狀,連滾帶爬地向兩個相反的方向踉蹌跑走。 山賊看了一眼陳戊,小聲道:“哼,待會兒來擒拿你小子。” 轉身就向劉興齊跑的方向追去。 劉興齊鉆進灌木叢,身上的衣服被劃破了好幾個洞,身上也被劃傷了,在這片不熟悉的樹林裡,他也沒了方向,隻是聽見後麵的山賊跟得很緊,很難甩掉。 劉興齊撥開一叢草,往前跑了幾步,發現是個懸崖,一時間沒了注意,轉身看,山賊也剛好沖了出來。 看著站在懸崖邊上的劉興齊,笑著說道:“跑啊,你怎麼不跑了,臭小子。”說著,丟掉手裡麵拿著的弓箭,抽出腰間的長刀,慢慢靠近劉興齊:“你小子,先前罵得有點難聽啊。” “大,大哥,不對,爹,我知道錯了,放了小的我吧。”劉興齊邊說,邊往後麵退去,突然麵色欣喜,又朝著山賊罵道:“肝你娘,注意你身後啊,曰龍寶。” 山賊一轉身,就被一根木棍狠狠得再砸腦袋上,倒下去的時候小聲說道:“馬佬的命,也是命啊。”說罷就躺在了地上。 陳戊手裡麵拿著木棍,喘著氣,劉興齊倒是跑上去踢了山賊兩腳。 陳戊望著劉興齊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去哪兒?” 劉興齊看著撿起地上的長刀,弓,箭矢,試探著說道:“要不然,我們回去?” “回哪兒?” 看著陳戊疑惑的眼神,緩緩開口道:“要不然……咱們回村子?” “你瘋了?回村子?” “陳戊,我的那把劍都還在村子,先不說被山賊拿去,如果咱們回去晚了,縣令大人搜查到了那把劍,你可是要遭老罪了。而且我們不需要立刻回村,隻需要在縣令進村之前回去把劍藏好,就行了。” 也沒得其他辦法,好像隻得這一條路了。 兩人將山賊拖進草叢裡麵,臨走的時候,劉興齊又踹了幾腳,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縣衛處,那大門像是被鐵錘瘋狂敲打一般,咚哐哐哐,咚咚,裡麵恰好坐著,那剛被貶謫到楊奎縣的胡萬訊,那可是前幾年京城家喻戶曉的大英雄,但究其是個武將,口之心快,內心並無什麼城府,被當朝宰相賈才契暗算,被貶至這個小地方來。 “來了。”胡萬訊粗獷的嗓音應了一聲,可是那敲門聲依舊急促,胡萬訊不耐煩的打開門,正準備說話,一隻小拳頭錘在胡萬訊的肚子上,胡萬訊霎時感到肚子翻江倒海,差點跪在地上。 劉存齊急切說道:“救命,快救命。”說罷便指著門外躺在地上的警衛。 “怎麼回事兒?”胡萬訊的聲音顯然沒了剛才的中正氣足,一隻手搭在劉存齊的身上。 劉存齊低下頭,扭扭咧咧的:“額,抱歉啊,是我剛剛跑的太快了,沒注意,就把他撞倒在地上了。”說完還臉紅著,扣扣腦袋。 胡萬訊轉身向屋內的人喊道:“快去找大夫。”隨後轉身進了屋,劉存齊跟了進去。 “什麼事兒,讓你這麼慌張,急急忙忙的。” 被這話提醒的劉存齊,又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大,大人,我們村進了賊。” “怎麼,來報案的?” “不是的,大人,是山賊,闖進來村子,殺人放火。” 聽見這話的胡萬訊,瞬間眼神裡麵充滿了怒火:“來人,備馬,全部邊防人員就為。” 坐在一旁的一位公子哥,挑眉望著火急火燎的胡萬訊:“胡將軍,這等大事兒得需要記錄案件,再去與縣令大人匯報一下吧?” 胡萬訊頓了一下,那公子哥繼續說道:“胡將軍,若是報的假案,連報案人都沒有記錄,讓大夥白跑一趟,這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那人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胡將軍,您說那麼到時候的責任又算誰的呢?” 劉存齊帶著哭腔:“大人,我大哥為了讓我來求助,自己舍身引開追擊的山賊,可能兇多吉少。”胡萬訊看著劉存齊無助的眼神。 “冉不凡,這等責任就讓末將擔著就是了,還有啊,你做好你的富家公子,楊奎縣衛處,還不該你在這兒指手畫腳的。” 胡萬訊拉著劉存齊的手,快速出門去,門外一警員牽著一匹棕色馬匹,見胡將軍大步踏出來,雙手抱拳,彎腰:“胡將軍。” “隨我捉捕山賊,可直接斬殺。” 劉存齊和胡萬訊坐上了棕色馬匹,劉存齊指路,一陣馬蹄踏地,山震氣勢宏。 房間內留下的冉公子,吐了一口在大門上:“將軍?野夫,在我楊奎縣,是條龍得給我冉家做裝飾,是隻山中熊虎,也得被我冉家騎著,胡萬訊。” 他站起身來,走出門外,便有個人卑躬屈膝地小跑過來:“冉公子......” 啪,那人感覺臉色一陣炙熱,還帶著麻痹之感,冉不凡甩了甩剛剛扇耳光的手掌,看著遠去的方向:“老子在想事情的時候啊,別插嘴。” 那人剛想說,但立刻住嘴,冉不凡居高領下瞄了一眼那人:“看來,你比前麵那幾人聰明不少啊。”接著笑了一聲,揮揮手:“人叫齊,我們也去流草村。” “是。” 等到那人到了暗處,一拳打在樹乾上,直接將其震碎,那樹直接腰斬一般,倒在地上。 等他抬起頭,撩開頭發,看清他的麵容,這才知道,這人竟是那江湖上家喻戶曉的人物,北門左手刀——黃軒豺鎮。 “喂,劉興齊,咱們就在這兒吧,再往前走,容易被發現的。”陳戊止住腳步。 “陳戊,這裡看不到裡麵的情況,咱們還得往裡麵走走,快快。”見陳戊不為所動,劉興齊走上去,拉住陳戊往前。 “劉興齊,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就想拿回那把劍?” 兩人停了下來,陳戊聲音加大:“劉興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劉興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看著陳戊的眼睛,四目相對:“陳戊,我的兄弟,我是齊朝,萬勝威武將軍劉洪是我的爺爺,這下你知道了吧,知道我劉興齊是什麼成分了吧。為什麼我要叫劉興齊,而不是牛大娃!”最後一句話是劉興齊喊出來的。 “我命就是復興齊室,那把劍是我爺爺劉洪留給我的,我是暴政齊王朝留下的餘孽!”劉興齊吼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陳戊從他的眼神裡麵看到了,裡麵填滿了不甘,又無可奈何。 陳戊理解不了,不知道劉興齊是恨他的身份,還是對這被已經被確定的人生軌跡的不滿。 “我陳戊大字不識幾個,不知道什麼齊王朝,不知道什麼劉洪,我知道,而且隻知道,你,劉興齊,是牛大娃,是流草村的劉興齊。” 陳戊突然抱住劉興齊:“命,沒有到那步,便還沒有定下來。” “可是,陳戊,我還是想拿回那把劍。” 陳戊皺眉,一拳打在劉興齊的胸口上:“我說了要阻止你,不讓你去拿?”劉興齊含著淚笑出了聲。 兩人悄悄咪咪地摸到村子的近處,觀察了好一會兒,村子裡麵的強盜匪徒依然還在,而且還在不斷地往外運土,好像是在挖什麼東西,就在離陳戊家不遠的劉興齊家的院子裡麵。 劉家防衛森嚴,而陳家卻幾乎沒人,隻是時不時又幾人巡邏,兩人就這麼大致記錄巡邏的頻率。 陳戊,細心推演一番,而後說道:“大致摸清楚了,咱們慢慢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