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賜良機(1 / 1)

樓七 多半在睡覺 6860 字 2024-03-17

北門王府,矮小的北門梟坐在亭子中。   白衣女子,戴著虎紋麵具,站在北門梟背後,欣賞著心湖的寧靜。   “餘宮伢,皇長子你覺得怎麼樣?”   “單說長相,確實算是美人的範疇,論言行,屬實是個地痞流氓,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能感受到皇家氣息,並且身上的龍氣磅礴,氣運很重。”   “宮伢,我是知這個意思,那李牧安就是為了你來這,呈王朝這鳥不拉屎的北境邊界……”   餘宮伢沉默不語。   北門梟繼續說道:“嫁給李牧安,對你來說,是可以讓你一生安穩的,什麼都不愁。現在,跟著我北門梟,給不了你那麼安穩的日子,而且我兒子,北門華熙肯定不會如同我這個老東西一般固執,以後繼位,肯定會弄得這個五界雞飛狗跳。”   北門梟停頓一下,見那女子依舊還沒有說話:“你也知道,我是拿你當我女兒的。”   餘宮伢抬起手,摘下自己的麵具,一幅絕世容顏漏了出來,氣質如同寒冬臘梅,傲骨香遠。   魚兒越出水麵,揉皺水麵,剛剛跳出水麵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一樣,動彈不得,仔細一看,竟被凍住。   “等他能夠成為天下第一再說吧。”餘宮伢繼而又戴上麵具,瞬間消失不見,留下腳下一地的冰寒之氣。   枯瘦的中年人,杵著根拐杖,慢悠悠的走進亭子之中。   “北門梟,怎麼感覺你變了?”   “哦?我哪兒變了?”北門小老頭兒晃了晃腦袋。   枯瘦的阜平搖搖頭,繼續自顧自地說到:“流草村,黃軒豺鎮回信,已經確認,劉興齊是劉洪的孫子,身上的龍氣比那個李牧安還重。”   “終究當年李家的手段不是很敞亮啊,合著一下江湖手段,逼這齊國滅啊,老天爺這是要幫一幫劉家了啊,對於我們來說,也算得上是天賜良機了啊。”   北門梟繼續說道:“阜平,接下來就是,把劉興齊和劉存齊捉住,劉存齊保住,劉興齊直接上交呈王李嵌了吧?”   “別貪心,別想兩處都下注,李家這不也派人去調查此事了嗎?齊國幸存下來的人,現在李嵌手裡那隻“鷹”不就是在清殺嗎?還有璿洲清曉,他們也想來插一腳,不得不說,呈王朝現在越來越龐大了,也在實行新政,也是有些成效,璿洲最怕的是,李嵌用戰爭的方式來敲擊修道之人,攪混清水。”   “那麼,現在我們,寸步難行?”   “這盤確實很亂啊,但是棋子,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但是人,就不一樣的,黑變白,白變黑,哈哈哈哈。”   北門梟瞬間領悟到了阜平的意思,又突然問道:“餘宮伢那妮子,真的是朔族人?”   “北門啊,你見過那妮子的手段嗎?”阜平手一揮,那被凍住的錦鯉就被他抓在了手裡,遞給了北門梟。   “見過,但是我就一個四段,也沒有見過朔族人的手段,那肯定分辨不出來啊。”北門梟說罷,輕輕打碎了錦鯉覆蓋的冰,那魚兒又蹦噠起來,北門梟順手就把它丟進水裡。   “其實說道這兒,我也很好奇,一個如此年輕就能掌握水鯨的天才,朔族竟然不出來主動認領回去,而且呆在咱們這兒也沒有人來打擾,這妮子應該很不簡單。”   “沒事兒,餘宮伢雖然不是我親女兒,但是也是我女兒,誰要是想動她......”北門梟眼神突然兇狠起來,身上散發殺氣,水裡魚兒焦躁不安,竟數躍出水麵。   “北門梟,華熙那小子,你給了他什麼啊?讓他這麼高興,今天一大早屁顛屁顛地就騎上馬出發了,那小子,走之前還嬉皮笑臉地到我跟前,說大話:‘師傅,我這次出去之後回來肯定會成為江湖上的高手。’”   “我把第五代天軒劍的佩劍給了他。”   阜平聽後,一拐杖給北門梟打了過去:“好好好,北門梟,你這樣給北門華熙挖坑?他身上還有好些武功秘籍,在江湖上溜達,這不就是一隻大肥羊嗎?”   北門梟躲開,朝著阜平笑著說道:“沒有哈,我可是提前給他打了招呼的,說好了那把劍非必要不要拿出的。”   “那麼你有沒有暗中派人去保護他?”   北門梟疑惑的眼神看著阜平:“保護他乾嘛?”   “欲戴皇冠,必成其中,這個道理阜平你也是知道的。”   阜平聽後也是啞口無言,雖然阜平很喜歡北門華熙這個徒弟,但他阜平,還有那北門梟也都是半截入土了,就算是還想護,也是沒得辦法。   “對了,阜平,陳以還那老東西也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阜平倒也有些驚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可能也就這幾日吧,陳以還那老頭子也是,人老了,難不成真還以為自己身子骨硬,硬是去闖了巒酆山。”   “那麼燚禮的人不就要來收屍了,那群人也是個棘手的東西,陳以還他們那家族的人,最講理,但也最不講理,一群倔牛,陳以還是頭倔牛,陳之陵也是,犟。”   “沒事兒,那都是呈王朝的事兒,與我們也沒得什麼關係。”   “北門梟,陳以還這個老東西都走了,恐怕咱們也是天幕近黃昏了。”   ......   五界中心,有一塊無爭之地,名為璿洲,便是剛剛阜平口中的璿洲,政治高層的名字叫青甚,掌管著整個璿洲,璿洲倒也不大,在其下麵有個組織,名字叫清。   璿州雖然不大,但是在五界之中,說話的分量也是十分重,就連這個時候如日中天的呈王朝也不敢跟他叫板,其核心原因就是,清過於強大,璿洲說白了有一支全是能人異士的打手,稱為打手也不過分,璿洲擁有幾乎天下所有的武學經典,有些還是孤本,所以,江湖上的能人異士也願意為了修行給璿洲賣命。   清裡麵的人,個個都是十段以上的實力,眾多高手,武道怪物實在是太多了,這些年,清還出現了一個年輕的怪物--阮澀明,僅僅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十五段地仙境。   此刻,璿洲青甚寶珠殿堂內,有一人身著黑色長袍,長袍之上用金線繡著一隻揮翅的鸞鳥,栩栩如生,這便是五界鼎鼎有名的鸞鳥衣,隻得清裡邊的人才能過穿上,一旦這件衣服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那這人打底都是十段起步,要是隻有十段,那麼也不是什麼一般的十段。   黑袍男子麵對著一處屏風,屏風上麵便是艷麗的景象,一看便會麵紅耳赤。   透過光,能夠瞧見,屏風後麵那人動了動手指頭。   “阮澀明,去右界流草村,去接觸一下兩個人,一個叫陳戊,一個叫劉興齊。”   “掌教,兩人是十六段?”   “不是。”   “那是為何需要阮澀明去接觸呢?”   “你將境界壓低,壓低到八段,你的八段你肯定自認為是這世間最強,那麼你便去試試劉興齊的八段。還有那陳戊,雖說我並不知道他是什麼實力,但是前幾日,你感受到了吧?”   “嗯,右界鬼帝,杜子仁出了巒酆山。難不成杜子仁與陳戊有關?”   “這其中的內容我便不知道了,杜子仁去收一個人的魂,你知道嗎?”   “誰?是誰的魂,還需要鬼帝親自去收?”   “陳以還。”   阮澀明麵露震驚之色,陳以還這三個字在他心中久久回蕩,阮澀明小聲問道:“是那天軒劍陳以還?”   “嗯,我記得你這身本事,是陳老先生指點的吧?對了,那陳戊還是陳以還的孫子。”   阮澀明點點頭,低著頭:“還有其他事情嗎?”   屏風後麵那人無言。   “若無其他事情,那麼阮澀明便告辭了。”   等了好久,為首的男子沒有開口,阮澀明低著頭雙手抱拳,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為首的男子開口說道:“今日的酒,就記在本座的頭上吧,阮澀明。”   待阮澀明離開之後,幕後走出來兩個人。   為首的男子,對著兩人說道:“左,你去稍稍護著一下陳戊,若是那劉興齊有難,能幫就幫一下,不必強求。”   “是,掌教。”   “右,你去跟著陳芝陵。”   右邊那男子皺眉:“掌教……”   “嗯?”   “右,不太明白為何要去跟著陳芝陵?陳之陵靈脈都已經被毀了,難道還能掀起什麼大浪不成?”   “你可以學到東西,是你最缺少的東西,這是陳老爺告訴我的。”   “陳老爺子?”   “嗯,你們兩人快去吧,陳老爺字在末尾給了我四個字,你知道嗎?”   左右兩人搖搖頭。   “叫做天賜良機。”掌教說完便揮揮手:“你們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是。”   兩人也離開了。   那個被稱為掌教的男子,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看著兩位徒弟遠去的身影,內心悵然若失:“看見花榮花枯,看見四季變幻輪轉,自己深陷其中,抵抗之時乏力,不如在泥潭中起舞,管他娘的。陳以還啊,陳以還,這可是你跟我說的話,這離開也不來跟我喝兩杯。”   ......   呈王朝。   “皇上已經找到了劉洪餘孽,就在流草村,是劉洪的孫子,一個叫劉興齊,有個叫劉存齊。”   “李將軍,劉洪的兒子呢?”李嵌假裝麵露驚訝之色,好似真的才知道一般。   “回皇上,至今下落不明。”   “罷了,劉家子孫,一個不留。”   “皇上,若是那劉家有歸順之心呢?”   皇上李崁,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李將軍,若劉家願意歸順,那麼本王便是好好對待,若是要反叛,讓本文的百姓因戰爭而亡,那麼便直接斬掉。”   李崁站起身,緩緩走下九階,李將軍立刻跪了下去,以頭搶地。   “李懷,起身,本王將這皇令給你,若有什麼意外,皇權特許,先斬後奏,無論是非對錯。”   “謝,龍恩。”   李崁坐在龍椅上,通過巒明殿的大門,遠眺南方,但是被一重重門遮擋住視線。   “傳令,打開皇宮大門!”   剛剛遮擋李崁視線的大門,被一扇扇推開,看著兩邊用力推門的小人影,在朱紅大門的映襯下,就是那厚重歷史長河中,人們就是一艘破破爛爛的小船,一路上需要縫縫補補,可是難敵洶湧的巨浪,無可奈何,又奮勇向前,激起浪花。   李崁看著那層層大門背後的山川,像是一幅一幅畫嵌套著,最後的視線還是被霧給模糊,被山阻擋。   皇宮內一位光頭僧人模樣閉著眼,這位僧人便是,長公主李惟的老師,威名遠揚,唐林全,隻不過這唐林全看著也年輕,不像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唐林全看著那棋局,李惟坐在他的對麵,那棋局便是歷史上最具有爭議的,眾多將領對於局中之人的行為,褒貶不一,好多詩句也引用那次戰役,無一沒有緋涼蕭瑟之情。   “李惟,你看這局勢,在這其中你看到了什麼??”   “這裡的感情,我覺得是累贅,毀了大局,這紮鼎一戰本不能被打成這個樣子的。”   “那麼世間中,那些用正確的方法得到一個錯誤的結果,和用錯誤的方法得到一個正確的答案,你又怎麼想?”   李惟聽後沉默不語,皺起她的秀眉,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突然唐全林問道,語氣有絲絲縷縷的憔悴,又有些責備在裡麵。   “李惟,怎麼前日又杖殺一名宮女?”   李惟秀眉都沒有抬一下,眼睛盯著棋盤,淡淡回到:“按照規矩行事,做錯了事便要為她的行為承擔後果。”   “那麼你可知道,那人以前是孤兒,從小便開始流浪,後來遇到一個寡婦,便有了一個像樣的家,雖說日子清湯寡水,清貧,這一輩子可能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好不容易進了宮,然而她隻是偷吃了那點點東西,便被杖殺,這是應該有的後果?”   李惟依舊麵無表情,內心平淡地看著她的師傅唐林全。   唐林全也無奈,李惟在他麵前毫無遮掩,在她的眼裡,死一個,就換另一個,毫不在意。   “李惟,收拾好行李,跟隨師傅將那名宮女的屍體送回她的家鄉去吧。”   李惟頓了頓,隨後便輕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