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孫瑣(1 / 1)

樓七 多半在睡覺 7430 字 2024-03-17

一個野果子飛來,堵住了陳戊的嘴,那正在落下的刀也被另一顆野果子擊飛,插在一旁的墻上。   “蕪湖~”一個猴子竄了出來,如蜻蜓點水一般,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陳戊,溜走了。   劉興齊周圍的泥土似乎有生機一般,形成一個半球,把劉興齊圍住。   冉不凡急忙沖過來,一拳打破那半球,半球下麵出現了很深的一個洞,他也不敢就這麼追上去。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時候胡萬訊也帶著人馬,打進了村子,有的已經悄悄地摸到了此處,後院已被他們團團圍住。   冉不凡搶過黑匣子,翻過扯下身上一塊布,遮住鼻口,翻墻強行沖破圍剿。   黃軒豺鎮倒是不慌不忙的搜刮財物,還將劉興齊的那把劍握在手裡,閉眼細心感受了一下,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隻是剩下的那些夥山賊就沒有那麼好的出路了,有的還奮力抵抗,有的直接棄甲曳兵,跪地求饒,   倒是那小兵抵抗,識時務的肥豬領頭直接舉起了手來。   劉興齊被圍起來之後,地麵鬆動,直接掉了下去,在陰暗的環境裡麵,慢慢順著那個洞,往裡麵爬,不知過了多久,好像看到了一點光亮。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爬了出來,看見那陳戊躺在地上,洞口旁邊有張猴臉,鼻青臉腫的,眼神有些怨恨。   那猴兒看著劉興齊磨蹭地爬了出來,劉興齊有些緊張:“謝……謝了,敢問……少俠……額,不是,猴哥,尊姓大名。”   “你他媽的。”   劉興齊眼皮一跳:“雖說,你是我的恩人,但也不能這樣罵我啊,我們倆又無冤無仇……”   “無冤無仇?”那猴子上躥下跳,抓耳撈腮,急得它直捶地。   “你下狠手打我不記得了?陳戊那小子我不會跟他計較。”   原來剛剛追他倆的那山賊便是眼前的妖猴。   “為什麼不跟他計較?他是你什麼人?”   “我師傅叫我來帶他去涴源清水鎮。”   “你師傅又是誰?”   “你小子怎麼這麼多廢話。”那猴子敲了敲劉興齊的腦袋,咚咚咚。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那猴子望著劉興齊,笑著說道。   劉興齊從懷裡摸出一小小的金條,那猴子見後立刻兩眼放光。   “那個,猴哥,先前的打你的事兒,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您看?”   那猴子撇過腦袋,仰起頭,眼睛斜瞟了兩眼那金條。   “對不起嘛,猴哥。”   “那,那行吧,這次就看在金,em,不對是老天的麵子上就不跟你多計較了。”   猴哥一把奪過金條,轉身爬上了樹。   劉興齊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陳戊身邊,陳戊躺在地上,均勻的呼吸,睡著了。   “陳戊。”劉興齊推了推他。   “他睡著了,我看你們倆都好好休息一下吧。”猴哥望著將要落下去的月亮,被一條線截去一小半,白白的,靜靜的。   雞鳴,日升,那初現的日光即使透著劉興齊的眼皮,也要炙熱他的瞳孔,隻是他依稀的記著,昨日睡覺時腦海中不停回蕩著弟弟的以往的喊聲,笑聲。   劉興齊感覺鼻子癢癢的,睜開眼,是那猴子光著腚子,用尾巴掃他的鼻子,那猴子抓耳,笑出了聲兒,“喂,小劉子,你醒了啊。”   “你把屁股可真紅,我這下是見識到了猴屁股。”劉興齊說完,有些不高興的拍開那猴子尾巴,那猴子倒是圍著他笑,邊笑邊說:“怎樣,猴哥的叫醒服務還算可以吧?”   “你這是哪門子叫醒服務。”   “嘿,你小子,狗嘴裡麵吐不出象牙來。”   “得了吧,我要是母猴,說實話,我對著你的模樣,就是狗啃南瓜。”劉興起站起身,走向睡在一旁的陳戊。   那猴子疑惑的扣著腦袋:“小子,你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狗啃南瓜?”在劉興齊身邊上躥下跳。   “還能是什麼,狗啃南瓜,找不到地方下嘴咯。”   “好啊,小劉子,猴哥我跟你心連心,你小子跟我玩腦筋,變著花樣罵我。”   “那倒沒有,猴哥,你這話說錯了,首先你沒有跟我心連心,其次呢,我也沒有罵你,隻是在陳述事實。”   “不對啊,小劉子,咱也算是猴圈兒裡麵的帥哥了。”那猴子不依不饒的在他身邊轉悠,好像就是想要聽他誇野猴子一句。   劉興齊也沒有搭理他,用腳踢了踢陳戊:“喂,陳戊,起來了,太陽都照屁股了,怎麼還躺著?”   那猴子便就像是把陳戊當作,昨日劉興齊給的金子一般,連忙護住:“踢不得。”   “咋滴?陳戊還不能打了?”   “那肯定啊,我,我老孫可是接了我師傅給的任務,我是要把他帶回去的?”   “帶回去?帶去哪兒?你這野猴子,還想把他帶回去給你暖床?”   “呸呸呸,我可隻喜歡梨花。”   “那麼你帶他回去乾嘛?帶回去給你那圈母猴瞧瞧?”   “你怎跟聽不懂似的。”那猴子急得撓腮幫子。   “是我師傅讓我帶回去的,我可不會帶他去見梨花,小劉子,我可難得跟你扯了。”   “那麼陳戊怎麼還不醒?”說完就伸手去摸陳戊的呼吸,那妖猴伸手打劉興齊的手,疼的劉興齊哎呀喊出了聲兒。   滿是怨氣:“你又乾嘛?”   “我來試試。”猴子也小心翼翼地將食指放到陳戊地鼻孔處,猴子手上的毛被輕輕,均勻的吹動,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而後便是許久的沉默。   “猴哥,陳戊跟著你安全嗎?”劉興齊率先打破這般沉默。   “那肯定啊,怎麼了,小劉子。”那猴子嘴裡麵吊著一根野草,閉著眼睛。   劉興齊不急不慢地站起來,拍了拍手上地泥土,又抖了抖身上的草屑,細心看了看四周,覺著好像沒有拉下東西,慢慢走遠去。   “小劉子,你去哪兒?”那猴子一下子竄到他身旁。   “去找弟弟,和我娘。”輕口說道。   “那行......祝你,一,一......”猴哥急撓頭,小聲嘀咕:“那怎麼說來著?”   “是一切順利吧。”   “誒對對對,小劉子,你還是知識挺淵博的嘛。”   “對了,猴子,你叫什麼?”   “小劉子,你該叫我猴哥,你猴哥我叫,孫瑣。”   孫瑣看著劉興齊遠去的背影,日漫登天。   夕陽西下,陳戊眉頭皺了皺,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猴臉,孫瑣尾巴纏在樹上,倒掛在樹上。   “你是誰?”陳戊的語氣倒不是很驚訝,反倒是有些平淡。   “你猴哥我叫孫瑣,師傅是花黎山,我師傅讓我帶你去見他老人家。”孫瑣跳下樹來,陳戊還是這麼躺著。   “劉興齊呢?”   “去找他弟弟和娘親了,這是他跟我講的。”   陳戊坐起身,癡癡地望著遠方:“孫瑣,你是猴妖嗎?”   “emm,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不知道我從何而來,怎麼來這山水樹林的,我隻曉得我是射姑山裡麵的一隻猴子。”   突然那猴子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跳起來,敲了下那陳戊的腦袋,咚的一聲。   “哎喲,你乾嘛?”陳戊抱頭,喊道。   那妖猴指了指臉上的青紫的傷:“你可知道我這傷怎麼來的?”   “我怎麼知道!”陳戊脫口而出。   孫瑣又敲了下他的腦袋:“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   陳戊聽完愣了一下,遲疑了一兩秒,恍然大悟,指著那妖猴,有些激動:“你你你,你你你......”   孫瑣打開指向他的手,往前跳了一步:“你什麼你。”   “我我我,我我我....”   “我什麼我,臭小子,那小劉子可是留下了些好東西才被我放走的。”   陳戊突然很興奮,跳了起來:“猴,猴哥,你的意思是說,那追我們的山賊是你變得?”   孫瑣點點頭,看見如此興奮的陳戊,竟然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了?”   “你這麼厲害嗎?竟然可以變成人的模樣。”   猴子笑容自覺浮現,翹起下巴,故作謙虛說道:“誒,陳戊,變個人而已,有必要這樣嗎?別介樣,像個土包子一樣。”   “當然厲害了啊,你竟然可以變化成為其他東西。”   “哼,小子你瞧好了。”說罷,那猴子變成了一隻鳥,撲騰了兩下翅膀,又變成了一隻雞,打了一聲鳴,小雞腳走兩步而後成了一隻鴨子,嘎嘎嘎......   陳戊在一旁看的,哇哇哇直叫,拍手叫好,而那隻猴子,在陳戊一聲聲贊嘆中也越來越起勁兒。   突然,孫瑣停了下來,一臉苦相,心裡麵想到,要帶著這麼一個土包子在這江湖中行走,真是有些掉價,保不住以後被別人瞅見,告訴了梨花,那可就是誤了大事兒。   “喂,陳戊,這些東西你以前都沒有見過?”   “沒見過啊,我聽別人說,這變化很難的,而且這還算一種秘法。”陳戊突然湊近孫瑣的耳邊:“猴哥,你老實告訴我,這都是你哪兒偷學到的。”   孫瑣聽後,急躁的用手拍地:“偷學?!這是我師傅教的,我孫瑣怎會偷學。”   “你師傅這麼厲害?”陳戊震驚不已。   “拜托,呆子,我師傅可是花黎山,這天下也算是屈指可數的厲害人物了。”   而陳戊卻一臉疑惑:“花黎山?我可沒有聽說過,很厲害嗎?”   那猴子急得抓耳撓腮,上躥下跳:“我師傅花黎山可是那天下七樓之首,花魚樓的樓主,花魚樓樓主,你知道嗎?”   陳戊想了半天,天下七樓,裡麵似乎真有座樓叫花魚樓,陳戊用著懷疑的眼神,還上下打量了這妖猴一番:“你真是那花魚樓的?”   “這都能不相信?”   陳戊摸著下巴:“這天下傳聞,都說,這七座樓裡麵出來的人物,隨隨便便拎出一個來,都是可以排江倒海的高手......”陳戊又看了看眼前這隻野猴子,看不出一點高人的氣質,全是屌絲的感覺:“我倒也不是否定你,猴哥,就是你這氣質,雖說不能跟那種斷江高手比較,但也比我這種正常人特別一些。”   “那麼你的意思就是,我在吹牛?”猴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陳戊。   陳戊用沉默,做出了無聲的肯定。   “行行行,陳戊,等你和我一起到了那花魚樓,見了我師傅花魚樓樓主,你自然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假。”   “誒,孫瑣,我可沒有說要跟你去見你那什麼師傅。”   “不去?不行,你一定得去,要不然,你肯定就覺得我在吹牛,到時候在江湖上就會傳我孫瑣,是一個愛吹的小人物。”   陳戊想起孫瑣化人,追逐他和劉興齊的過程,便小聲嘀咕道:“難道不是嗎?”   “你說什麼?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沒有,我怎麼可能說你的壞話呢,是吧,猴哥。”   “今天無論怎麼樣,你都得跟我一起去花魚樓,見我師傅。”   “我並不認識你的師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想我也不夠格,你師傅到底為什麼想要見我?”   “去了你就知道了。”說罷,孫瑣就拉起陳戊的手,扯著他往前走:“咱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還要去跟坤哥匯合呢。”   “等等,我不跟你一起去,我得先去找我叔。”   孫瑣看見這陳戊不願意跟他一起走,突然想起來,花黎山跟他說過:“孫瑣,要是陳戊不願意跟你一起來,那麼你就把這個東西給他看,如果他執意不來,那就隨他吧。”   孫瑣從兜裡麵摸出來了一塊石頭,看見那喋喋不休瞎扯得陳戊,直接把那奇怪的石頭展示在陳戊的麵前。   “你拿塊石頭在我麵前來乾什麼?這是什麼破石頭。”陳戊仔細一看之後,立刻將那石頭奪了過去,又看了好幾眼。   “我師傅他說,你看完這個石頭之後,如果還不願意去見他,那我也不強求了。”   陳戊遲遲沒有開口,孫瑣突然覺得一身輕鬆,轉身就要離開,心想重要可以回去了,這個地方可真是不舒服,沒有梨花,連像樣的美酒都難品一口。   “我跟你一起去。”陳戊突然開口。   “陳戊,要不然,我們商量個事兒,你還是別去了吧,實在不行,你自己一個人去吧。”   “那不行,我又找不到,再說了,是你師傅讓你帶我去的。”   猴子心中有苦說不出,帶上這麼個土包子,在這江湖上肯定會受不少嘲笑,你說我孫瑣上輩子,做了什麼大孽啊。   事實上,確實,這猴子的孽還挺多的,這便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