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乎意料(1 / 1)

樓七 多半在睡覺 5885 字 2024-03-17

天蒙蒙亮,陳戊就被戳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瞇著眼睛,見那徐娘,一手端著油燈,一手正拿著木棍,戳陳戊。   “徐娘,我醒了,別奪了。”   “臭小子,快點起來了,要不是那老和尚非要我教你,我巴不得你就一直躺在這兒。”   陳戊磨磨唧唧的坐起來,徐娘見他這樣,舉起手中的棍兒就要朝著陳戊打去,陳戊立刻站起身來:“其實也沒那麼困了,今天早上的空氣真好啊,徐娘。”   徐娘見他起來了,也止住了對陳戊的恐嚇,將木棍緩緩放下,端著油燈走了出去,陳戊急忙跟了上去。   陳戊跟著徐娘走,清晨霧重,遠了看不真切,不久他們就到了一處山腳下,旁邊有個棚子,裡麵堆滿了木頭,一節一節,大小長短都不相同,兩個樹樁,上麵各有兩把斧頭。   小和尚常福貴坐在其中一個木樁之上,閉著眼,拽瞌睡,看樣子已經來了好些時候了。   “福貴。”徐娘喊了一聲,那一聲比叫陳戊這倆字的時候柔多了。   福貴立刻站了起來,昨天聽見跟著徐娘習武,福貴可是興奮了好久,晚上好久好久都沒有睡著。   “行,那麼我就直接說你們今天要什麼。”徐娘走進那堆滿木塊的棚子裡麵,抱了些出來,丟到地上,撿起一個放在木樁上,右手拿起斧頭,還沒等倆小子看清楚,立在木樁上的木頭就成了四塊。   “今天很簡單,你們先熟悉熟悉,每人上午五十個,下午五十個。”徐娘拿起木樁上的其中一塊木柴,對著陳戊和福貴說道:“大小,長度跟這個差不多就行,要是裡麵有木頭長了點,你們自己想辦法。”   徐娘拍拍手,示意他倆可以開始了。   常福貴手腳麻利,從裡麵抱了好多出來,放好木頭,舉起斧頭,有樣學樣,可是倒不是他想的那麼輕鬆,斧頭卡在了木頭裡麵,使勁兒也拔不出來。徐娘見狀,幫福貴把斧頭拿了出來了:“你站一邊兒去,福貴,你看我怎麼做的。”   徐娘在次舉起斧頭,這次陳戊聚精會神盯住,徐娘這次也放緩了速度不如第一次那麼迅速。   陳戊集中精神,雖然早晨的霧很重,但是陳戊還是看到了有一股氣在徐娘雙臂裡流動,這些東西是小和尚常福貴看不見的,福貴呢,就隻是覺得徐娘給人感覺不一般。   其實隻要用心看,就能看見徐娘周身的霧氣在流動,從腳到腿,再到丹田,慢慢往上。大霧天,周身氣體流動會變得異常明顯,所以這就是徐娘為何在這個時候把他們倆拉出來,劈柴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讓他們感受怎麼使勁兒,要不然有力都用不出來,練什麼?   徐娘周身的氣流,流速越來越快,最後能夠明顯看見,福貴這下是看清楚了,也有了些眉目,反而是那陳戊,現在被那雙眼蒙蔽,隻能看見徐娘錯雜筋脈裡麵流動的真氣。   隨著斧頭落下,木頭再次變成四塊木柴。   “行了,你們慢慢砍,我先回去了。”徐娘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陳戊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想,而一旁的福貴像是找著了答案,也找到了怎麼用勁兒,劈柴順手了不少。   常福貴甚是聽徐娘的話,寺廟裡村子中心很遠,周圍就徐娘那兒挨得近些,想當年常福貴初次被師傅帶回來時,經過徐娘處,徐娘還朝著法乘調侃道:“喲,和尚,這娃娃是你的孩子?”法乘搖搖頭,笑著大聲回到:“這是我徒弟。”   徐娘走過來摸摸常福貴的頭,悄悄塞了點糖在他兜裡麵,“你這小子,我瞧見也是挺歡喜的。”   常福貴偶爾也聽見師傅講述徐娘以前的故事,隻是隨口提及一下,便就在常福貴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說徐娘曾是和她丈夫,兩人便抵擋住千騎的猛烈進攻。雖然徐娘從未在常福貴麵前展示過一丁點兒的實力,但是常福貴很是相信徐娘厲害的很。   陳戊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明白,然而就他這麼站著一直想,不做,是永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他看著一旁的福貴砍得越來越順手,心中難免變的越來越急躁,心猿上躥下跳,不受控製,最後也隻得取將木頭抱出來,開始嘗試。   一旁的常福貴越來越順手,也越來越專注,對怎麼使勁兒越來越清晰,反倒是一旁的陳戊,不僅感覺愈發的沒力,手還磨破了,看著一旁福貴的得心應手,爭強好勝之心也慢慢顯現出來,陳戊身體也稱得上還可以,砍柴開始隻用蠻勁兒,徐娘的動作,早就拋之腦後,他現在想的就是不要比福貴慢。   公雞打鳴,孫瑣也按照昨日的約定,坐在院子的木樁上麵。法乘和尚手拿一根木棍向著孫瑣走來,他倒是也沒有想到孫瑣竟然如此自覺。   一般這個時候,便有貓膩,事出反常必有妖。   “孫瑣,今日這麼早?”   誒,那猴子像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要手指,老和尚又喚了兩聲兒,孫瑣還是沒有反應,和尚見狀搖搖頭,閉眼低聲念了咒語,再睜眼時,那孫瑣變成了一隻被麻繩套住的蛤蟆,趴著木樁上。   “這些戲法,挺有意思的。”法乘倒也沒有生氣,隻是覺得孫瑣這手段不像是他能用出來了的。   咱們簡單理解理解就是,這法術就像綺麗的花兒,而孫瑣就像是一坨不大的牛糞,也就是所謂的鮮花插在牛糞上。   坤哥也在這個時候來了,看見老和尚拿著跟木棍,木樁上麵趴著隻蛤蟆,便好奇問到:“老和尚,你這是打算教導教導這隻蛤蟆不成?”   老和尚聽後也稍稍有點吃驚,這山雞的修為不高,竟沒有被孫瑣的小把戲給困住。   “這不是孫瑣?”和尚又問了一遍。   坤哥指著木樁上掙紮的蛤蟆反問道:“你是說這個?這是孫瑣?這難道不是一隻蛤蟆嘛?”   坤哥擺擺手,說道:“再說了,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孫瑣是不可能起來這麼早的,現在啊,多半都還在床上躺著呢。”   和尚拿著手裡麵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棍,圍繞著那蛤蟆的木樁畫一個圈,坤哥見過太多的奇門怪招,但是也沒有瞧出他要搞什麼。   法乘和尚畫完之後,用棍子敲了三次,蛤蟆表麵浮現出一團赤紅的霧氣,往空中爬升,慢慢凝聚在一起凝成一滴血,法乘老和尚又敲了次木棍,那血滴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熟睡的孫瑣。   和尚看了看被麻繩套住的蛤蟆,他輕輕一揮手,麻繩斷掉,蛤蟆也蹦蹦跳跳走了。   坤哥也是看的一愣一愣地,他感覺這個和尚不簡單,但是確實有點沒想到這和尚有如此好手段,依氣尋人,而後以物換物,這等不凡手段,還如此流暢。   和尚走進孫瑣兩步,輕聲喊:“孫瑣,怎麼還不起啊?”那妖猴沒得反應,法乘和尚又喊了一遍,孫瑣這猴兒倒是用他那毛毛躁躁的手,伸手四處抓,像是感覺冷了,找被子,法乘這次加大了些音量,孫瑣可算是有了點煩惱,然而眼睛也沒有睜開,皺著眉頭捂著耳朵,發出。   和尚也是無奈,坤哥覺得法乘也是脾氣好,要是換作他,早就上去給孫瑣兩大耳巴子。   法乘用手中的木棍,戳孫瑣,誰料孫瑣一手拍掉木棍,翻身麵朝另一邊繼續睡。   法乘和尚見狀,又用木棍敲了敲地麵,孫瑣跌落在地上,摔的他大喊一聲,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瞇著眼睛看著四周:“咦,這睡一覺還睡到院子裡麵了哩,喲,和尚,早上好啊,誒,坤哥,這麼早?”孫瑣覺著奇怪,睡前還在床上,醒來就在院子裡麵了。   昨日孫瑣邊和小和尚常福貴睡在一起,今天一大早,福貴還叫他起床來著,但是孫瑣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還是黑黑的,倒頭繼續睡,福貴還好心提醒他:“孫瑣,別忘了你昨天跟師傅的約定,要不然要罰你的。”   孫瑣卻沒有放在心上,回了聲:“知道了,明天你師傅發現不了我的。”   此時此刻的孫瑣站起身來,嬉皮笑臉,剛準備跨出一步,走出和尚畫的圈,突然一道黑影向他襲來,孫瑣沒有一點防備,受這一撞,便躺在地上。   但是在坤哥的視角裡麵,孫瑣的言行有些奇怪,剛要準備踏出那個圈,一下子自己又躺在了地上。   “孫瑣,你乾嘛呢?”   “坤哥我也不知道啊,剛剛有一個東西撞了我一下。”   坤哥剛想告訴孫瑣剛剛什麼都沒有,可法乘和尚過來止住了他。   “老和尚,孫瑣剛剛是怎麼了?”   和尚沒有立刻回答他,隻是那著手中的木棍,在坤哥的周圍也畫了一個圈,等待圈成型之後,坤哥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   “你走出來試試?”和尚笑著說道。   坤哥心中也有些疑惑,不就是個圈嘛?他跨出雞腳,低頭踩出圓圈之外,再抬頭孫瑣和尚全部消失不見,場景也發生了變化,坤哥置身於一片一陰暗的森林之中,視線範圍隻在五步之內。   坤哥冷靜一下之後跨步繼續往前走去,小心翼翼,突然地上出現一把帶血的長劍,而後便是打鬥的聲音,刀劍碰撞,清脆刺耳。   突然向著坤哥飛來一刀碎片,劃過坤哥的臉頰,打入他後麵的樹裡麵,坤哥臉上一熱,用手一摸,自己的雞翅膀變了,變成了手,手上還溫熱的鮮血,臉上真實的刺痛感。   陰暗森林中一道凜冽的劍罡迎麵而來,坤哥側身躲閃,他這個時候發現自己不再是雞身,而八尺男兒身。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坤哥,哦,不對,軒轅問天,此時此刻有種浴火重生的快感,這時候陰暗之中,四麵八方厚重的劍氣如同脫韁野馬,紛紛縷縷,奔騰而來。   “凡間落!”困境之中的軒轅問天手握天軒劍,低聲念出這三個字。   坤哥踏出了那個圈,回到現實,又變回了雞身。   “原來是這樣啊……”坤哥走出圓圈之後,小聲嘀咕。   和尚看了看剛剛給坤哥畫好的圓圈,坤哥腳下的痕跡像是被眾多人踩過一樣,早已經模糊不已,法乘和尚臉上也露出復雜的表情,他也悄悄推演過陳戊他們四個人的命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跟他們一起的小栗子最好得知,幾乎沒費工夫。   其次便是孫瑣,也算是能在夾縫中窺得孫瑣的不一般,老和尚也推演出來孫瑣身上有陰咒。   最後是陳戊和眼前的這隻山雞,兩人看似平平,但是這種平就像是在,岸邊觀海一般,水麵波瀾不驚,像是平的海麵也是起起伏伏,更別說暗藏其中的洶湧暗浪了,雖說剛剛那畫地為牢並未用盡和尚的全力,但是這種陣法已經是天下許多人不能隨意走出的了。   走出這圓圈其實很簡單,要麼你內心足夠平靜,無欲無為,要麼你強大到這陣法根本壓不住你,亦或者自己清晰知道這陣法的起承運轉。   麵對眼前的這隻山雞,和尚本來開始認為他內心極為平靜,對於這麼一直弱雞,很難相信他有搬山,跨海的本身,但是在他腳下的圓圈好像已經湮滅了一般,現在的法乘和尚對於坤哥的身世開始變得有些好奇。   而且在和尚對於坤哥推演之中,現在的坤哥,就是一個撕裂的狀態,像是這世間有兩個他,要不是現在的他沒了頭發,在這幾個人的身上他不得又思慮的掉下好大一把頭發?   坤哥也算是摸清了剛剛和尚的手段:“好一個畫地為牢,隨意這麼一畫,便有如此效果,而且還不同於一般的地牢,要是我提前知道,我根本不敢隨意亂出這個圈,和尚你很不簡單啊。”   “哪裡哪裡。施主,一步便將我的地牢隨意湮滅,我有點好奇施主的身份了。”   “我啊,就如你所見,一隻幸運的野山雞罷了,又有什麼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