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穀荊棘——我尋找我的夢,在那迷糊的夜裡,獨自徘徊在夢的深處,哪怕是身處那荊棘叢生的叢林,哪怕是深陷那萬丈深淵,那深不可測的山穀,夢醒的時分便是噩夢的結束。我期待在夢中冒險,我深信自己在夢中可以得到成長,那夢的追擊,守護光的倩影。任時光飛逝,世代輪回,我都會無止境地守護你,做你的翅膀,成為你的自由。就算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我也會陪伴在你的身邊,我還會在世界的盡頭做你的啟明燈,為你指引找尋我的方向…… 【校園小插曲】 他叫穀荊棘,嫻田中學高一(3)班學生,綽號“海豚”、“班長”,也有人叫他“楊過”。嫻田中學校園綠樹成蔭,蒼翠滴綠,鳥雀啾啾,呈現著一派創新育才的欣欣向榮景象。校內休閑公園、亭臺廊橋、晨讀小椅無時無刻不在激發著學生的鬥誌,陶冶著濃厚的學習氛圍。最值得一提的是,嫻田中學的校園內,校道的兩旁栽滿了“高大壯觀”的芒果樹。 那一年,嫻田中學眾人還在逍遙快活地混日子。那一年,馨還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裡,穀荊棘也還是那個穀荊棘。 穀荊棘兩手叉腰站在新棟男生宿舍樓的五樓走廊上,同為舍友的小胖見狀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老大,在看什麼好戲呢?” 穀荊棘瞅了一眼走來的小胖,然後用藐視的眼光又瞪了他一眼:“滾滾滾,你個臭小胖,別敗壞了老子的名聲,兄弟們在鬧著玩呢。” 其實穀荊棘眼下所看著的,確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好戲”,他隻是跟自己的一幫“好朋友”在一起玩耍。 說起嫻田中學穀荊棘“十兄弟”,大哥黃國科,綽號“盾”,他是一個長著一臉橫肉的大個子,看起來有點兇,實際上也是個善良的人。據說這個家夥天不怕地不怕,,他是那種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得寸進尺,我必寸步不讓的主。當然,他也從不會橫行霸道,也更加不是那種隨便惹是生非的人。二哥麥曉鵬,綽號“大鵬”。這家夥身高190,體重75公斤,怎麼看怎麼像傳說中的流川楓,英姿颯爽,風度翩翩,還打得一手好籃球,就除了扣籃是差了點,其他的都很是在行,據說很多的師妹都在暗戀著他。不過這個家夥很是高冷,也從不涉及男女之事。穀荊棘曾經問過他:“那麼多師妹見到你跟你打招呼,你怎麼不搭理人家?”他說:“我點頭了呀,我還用眼神瞄了一眼。”這回答,這波操作,讓穀荊棘很是無語,誰讓人長得帥呢?三哥朱蛛,綽號“蜘蛛”,他的名字一直都是身邊人茶餘飯後惡搞的談資,都取笑他說“是不是蜘蛛的兒子?家裡蜘蛛太多,大的、小的蜘蛛滿滿的,取名的時候父母一時氣不過,就給命名“朱蛛””。其實“蜘蛛”家裡並沒有蜘蛛,至於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字,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就長相而言,朱蛛長得並不難看,但是聽說並不那麼討女孩子喜歡,因為他總是能給人一種很小氣的感覺,怎麼相處怎麼小氣,不是討人喜歡的類型。四哥名字叫“佳”,綽號也是“佳”,算是他的本名吧,長得小小個,但是為人很慷慨大方,跟蜘蛛形成鮮明的對比。隻不過他也並沒有那麼討女孩子喜歡,用他的話說就是“誰讓我長得矮呢,能怪誰,爸媽天生的”。別看這家夥看起來小小個,要是論起打球來,他總是能沖到最前麵,戰鬥力總是杠杠的,沒人敢小看他。五哥“懵鬼”,真名很少被人提及,成天給人一種渾渾噩噩的感覺,論讀書的話……好吧,還是不論讀書了,就說他的為人吧。有人說他像流氓,他其實也隻是長得比較兇而已,為人仗義,人也同樣還是很善良的,當然了,女孩子也並不會因為他的善良而喜歡他,所以用他的話說就是:“我跟女孩子無緣,阿彌陀佛”。六哥劉立,綽號“立解”,同樣的一個長得比較小個的家夥,但是他的小個跟佳不一樣,他不像佳那麼瘦,給人的感覺是很和善的一個人,成天的滿臉微笑,遇事不緊不慢,打球……好吧,他不喜歡打籃球,就是俗話說的“悶葫蘆”,但他隻要一出聲就肯定是金句,他就是那種人。他最大的優勢就是很討女孩子喜歡,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和善,還是因為他的微笑,就是屬於那種”誰看誰喜歡”的類型。此外還有被稱為“雙俊”的“大俊”曾輝俊和“小俊”遊惠俊,以及十弟“凱”。這三個家夥長相一般,身高一般,讀書一般,就是那種“一抓一大把”的路人甲式的存在,不出眾也不顯眼。要說他們唯一的可取之處,那就是大家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很團結,非常非常團結的那種,你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從不二話。比如打球,你說打,他們三個必定是二話不說直接開打的類型,從不先問對手是誰,打完再說。而且還是那種戰鬥力相當的存在,因為他們成天待在一起,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他們至少有三個,同出同進,一致對外,遇到三個打三個的時候,要說打不贏,那才是奇怪的存在呢。而七弟,則是被小胖稱為老大的穀荊棘,大家都稱呼他為“班長”,因為他的的確確是個班長。他的叔叔是學校的老師,穀荊棘的班主任,給任職一個“副班長”這樣的職務,想來還是可以做到的。況且穀荊棘自身條件也不差,成績不差、表現不差、為人處世更不差,要不也不會跟這“九兄弟”聚在一起,用他的話說叫做“誌同道合”。不過也就是因為他的“不差”,他就隻能是“副班長”。“副班長”也算是半個班長,於是大家夥都稱呼他為“班長”,也不講究是正的還是副的了。 眼見著也玩得差不多了,穀荊棘慢悠悠地走到了眾人旁邊,大小俊一把將兩個捂著肚子笑倒在地上的好朋友拉了起來,然後又假裝用力一推,兩個好朋友就又倒退到了一邊欄桿旁,後背不小心撞到鐵欄桿上,“砰”的一聲響,還是蠻清脆的。 “沒事吧?”長得怎麼看怎麼兇神惡煞的“佳”趕緊對著兩人問到。雖然長得小小個,他聲音可大得很。 “小心點,那麼大力做什麼。”“大鵬”也開口了,190的身高往那一站威風凜凜,說完還不忘伸出了手。他的手很大,很長,還彈得一手好吉他,十個人當中就數他吉他彈得最好。 “走啦走啦!”大哥“盾”也是一臉的笑容,他其實是個脾氣暴躁的人,話沒說完人已經轉身走開了。大哥,你也要給人家反應過來的空間啊。 “沒事沒事。”說完眾人肩並肩朝著樓下飯堂走去。 “這就是好朋友啊,對不對?”看到眾人離去,穀荊棘忙做著身邊小胖同學的思想工作。 “走走走,回去沖涼。”大俊、小俊伸了個懶腰招呼著,然後“凱”也回歸了他們的三人組合中,轉身齊齊就走了。 “班長,走啦!”“蜘蛛”叫道。 “好!”穀荊棘一邊回應著,一邊朝著小胖揮了揮手。雖然他長得不見得高大,聲音卻也洪亮。 高中校園裡的小插曲,誰也不會當一回事,同住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平日裡嘻嘻哈哈的,無非就是當做是嬉戲打鬧。更多的都是今天一起玩,明天又一起談笑風生,因為誰也並不是真的跟誰有仇,更沒有誰會去記恨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就好比籃球場上、足球場中的碰撞和口角一樣,保不齊回頭就又遇到還會成為隊友的存在,因為這就是成長,這就是那曾經的高中生活。 眾人逐漸離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芒果去哪了(一)】 六月的晴空,太陽火辣火辣,絲毫不留情麵地暴曬著大地,六月的夜空卻又是萬裡無雲,好不壯觀。而每到六月也正是芒果盛產之際,嫻田中學的校園盜果事件那是屢增不減。 正所謂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六月芒果長出來之後,自然是需要人去收取的,於是這也正是嫻田中學學生們大展身手的時刻,精彩的課餘活動也就由此開演了。每逢夜黑無人的之時,大都能見到那些身手不凡的學子們左右開弓地忙乎著,左手塑料袋,右手長竹竿,隨時潛身芒果樹地帶進行突擊行動。 雖然學校早已頒布下了公告嚴令學生采摘芒果,但這就好比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且不論芒果成熟與否,凡是能達到拳頭般大小的,學子們絕對是“伸手不讓路,舉手不留情”,他們做的都是一律沒收的買賣,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穀荊棘自勉為“俠義之士”,他不會武功,不會那有名的“黯然銷魂掌”,沒有神雕的追隨,沒有小龍女的陪伴,也沒有玄鐵重劍在手,更沒有斷臂的悲哀。但同樣身為嫻田中學一份子,身為愛校之人,同為“武林同道”,穀荊棘對校園內芒果樹上的芒果們也是非常愛惜。 這不,晚修下課後,穀荊棘正徘徊在芒果樹下找尋著目標,小胖同學左手竹竿,右手黑色垃圾袋,正全副武裝地跟在後麵,兩人怎麼看怎麼賊眉鼠眼的。 “老大。”轉悠了有幾分鐘之後,毫無收獲的小胖同學略有不滿地說,“你說我們是不是來晚了,怎麼一個芒果都沒有看到,晚修前我還記得是有不少的,沒有道理呀?” “……”沉默,穀荊棘也是表示納悶,確實在吃過晚飯後,他讓小胖先行踩點過,的的確確是有看到的,好不容易煎熬著等到了晚修下課,鈴聲響起,他就帶著小胖急匆匆回去了宿舍,然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作案工具,就等著滿載而歸的了,可現下這一幕,穀荊棘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莫非是讓保安隊的給捷足先登了?”小胖表示了自己的猜測,學校保安隊長小羅同誌,那也是正兒八經部隊出來的主,身高182,長得雖瘦,但那渾身的肌肉,怎麼看都不敢小覷,據說要論戰鬥力,一個放倒三個不在話下。而且他也是那種雷厲風行的類型,做事情風風火火,不遮不掩,還特別講原則,看到校園內的破壞份子,保證是寧殺錯不放過,嫻田中學的搗亂學生們沒有幾個不是見著他躲得遠遠的,諸如“惡人穀十大惡人”這些個學校的“刺頭”,也是不願意跟小羅同誌過多打交道的,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應該不會。”穀荊棘說,“小羅隊長也沒有那麼有空,他要真想要,可以直接拉上保安隊上梯子,況且他也不需要大晚上的才動手。” “也對。”小胖同學表示同意,“那……”想來以小胖同學那並不善於推理的頭腦,是肯定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 “再看看吧,走,這邊。”穀荊棘繼續往前走著,小胖也繼續跟著。 正當兩人還在繼續找尋著漏網之魚的時候,突然一束強電直射過來,而後就聽到有人在大聲喊道:“那個誰,別走!” “我靠,大隊長,神火。”小胖轉身就要走。 沒錯,帶著神火手電直射過來的正是嫻田中學保安隊大隊長小羅同誌,壞學生們的煞星,學校安保工作的保護神。 “跑。”穀荊棘也是個識時務的人,此時此刻怎能不跑。說完,他就繼續朝前慢慢悠悠地走著。 “老大,你傻啦?不是說跑嗎?”小胖回頭看著穀荊棘,一臉的困惑。 “對啊,你小子還不趕緊跑,偷芒果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乾嘛要跑。”穀荊棘很有信心地說。 “我日!”小胖看著自己手裡拿著的竹竿,再看看空著的大大黑色垃圾袋,轉身就又繼續跑了,可不是嗎,大隊長真要抓,不就是先逮住他麼,別看小胖矮矮胖胖的,這沖刺起來,就連穀荊棘也是一臉的詫異:“哎呦,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呢,沒想到狗急跳墻,人急狂奔,小胖這速度還是可以的嘛。” 眼見著大隊長朝著這邊越來越近了,穀荊棘不緊不慢的就迎了上去。 “隊長。”穀荊棘打著招呼。 “穀荊棘?”大隊長用神火的強光對著穀荊棘的臉上就是一陣的狂射,穀荊棘趕緊地用手遮擋著。 “你小子,在這裡乾嘛呢?”大隊長不懷好意地問著,“來偷芒果啦?” “怎麼可能呢?”穀荊棘很淡定地打著哈哈,“聽說我叔找我,正趕過去呢。” “確定是你叔找你?”大隊長一臉的表示不相信,“剛才就已經看到你叔的車離開學校了,你是來摘芒果的吧?” “哦?不是吧,怎麼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你看教室裡燈還亮著呢,他肯定還在學校。”說著穀荊棘還不忘朝著自己班級所在位置看了一眼,為了讓隊長表示相信,還用食指朝那個方向指著。 穀荊棘的叔叔是個很敬業的數學老師,經常都是會在晚修下課後,還留在學校輔導學生,作為一個德高望重的名班主任,盡職盡責的名數學老師,這些情況羅大隊長也都是知道的,當然他也知道穀荊棘。 “剛才有一個跑掉的,是和你一起的?”大隊長堅持自己的判斷,心想:“難道還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一夥的。”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我就是路過,真的路過。”穀荊棘趕緊說著。 為了讓大隊長表示對自己的信任,穀荊棘繼續說道:“剛剛我走過來的時候是看到了有一個人拿著一根竹竿在敲打樹上的芒果,我還勸說他說‘同學,老師說不能偷摘芒果的,你這樣是不對的’,可是他不聽我的,還說要打我,我就趕緊走了。”穀荊棘信誓旦旦地表示著自己的無辜。 “你認識嗎?”大隊長繼續問著。 “不認識,打死不認識。”穀荊棘再次表示了自己的無辜。 “去找你叔吧。”見問不出什麼,大隊長舉著神火手電,又繼續朝前走去了。 “也不知道小胖跑哪去了。”穀荊棘嘀咕著。 說完穀荊棘也就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做戲也得做全套呢。”穀荊棘心裡想著。 繞著教學樓走了一圈,穀荊棘當然也並沒有真的去找他叔叔,這都是他瞎編的,眼看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於是他又沿著原路往回走去,心裡還在想著:“芒果都去哪了?” 再次路過芒果樹下,穀荊棘抬頭看看,樹上一片漆黑,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也分不清哪些是樹葉哪些是果子,然後,然後就看到一個人影從前麵樹後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強電神火。 “我靠!”穀荊棘表示駭然。 大隊長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來了個守株待兔,穀荊棘同學又撞槍口上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回來。”大隊長成就感十足地看著穀荊棘,神火又一次直射到了穀荊棘那表示人畜無害的臉上。 “大隊長,是你啊,被你嚇死我,我還以為是鬼呢,突然間冒出來。”穀荊棘繼續著自己的無辜,貌似自己才是受害人一樣的無辜。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偷芒果。”大隊長再次一口咬定。 “我說隊長,你可不能含血噴人啊,我就是路過,真的是路過,你看我手裡也什麼都沒有啊。”穀荊棘語氣很堅定地表示著,好像自己真的就是無辜路過的路人甲一樣。 “快回宿舍。”貌似大隊長也並不想真的是要將穀荊棘同學繩之以法,眼瞅著也實在是沒有真憑實據,再者說也是看在他叔叔的麵子上,並不會真的跟他一般見識,也就由得他去了。 “再見隊長!”穀荊棘很有禮貌地招呼著,一邊走著還不忘高舉著自己的右手,左右搖晃地做著再見的動作。 大隊長的神火再次直射回來,穀荊棘一個激靈,心說:“不好。”抬起雙腿就飛一般地朝著不遠處的宿舍樓狂奔而去。 小跑了一會,見背後也並沒有大隊長緊跟的身影,穀荊棘放慢了腳步,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道: “倒黴,真倒黴,真見鬼了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芒果沒有摘到,被大隊長撞見了兩次。奶奶的,怎麼就那麼衰呢?” 穀荊棘同學的自言自語,那就是真的在自言自語,發出聲音來的那種自言自語。曾經,同出入宿舍的人中有人驚訝地看過他一眼,心說:“這人莫不是有病麼,神經病?自己跟自己嘮叨些什麼,趕緊遠離,遠離……” 對此,穀荊棘表示無所謂,用他的話說就是:“認識我的人,知道我是如此,不會大驚小怪;不認識我的人,看到我如此,哪怕就是大驚小怪,回頭也還是不認識我,無妨無妨……” 小胖同學對此解釋表示:“有理,有理,強詞奪理。” 穀荊棘說:“道理,道理。無論是正理還是歪理,隻要能說得通的都是好理。” 乍一看,似乎也並沒有毛病,能把人給說服的,不都是有理嗎?就好比小平同誌說過的那句名言:“無論是白貓還是黑貓,能抓老鼠的都是好貓。”這是一樣的道理。 看來穀荊棘同學還是位積極響應領導號召,尊重領導,敬重領導的好同學。 【芒果去哪了(二)】 嫻田中學宿舍樓分新舊兩棟,舊棟宿舍樓年久失修據說很快會麵臨著拆建重修的命運。穀荊棘他們原來也是住在舊棟,但運氣算好,隻在舊棟宿舍樓住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集體搬到了新棟,目前舊棟是留作女生專用宿舍樓,除此之外還留著幾間空房是作為教師宿舍暫用,宿管一家也是住在舊棟宿舍裡中。臨離開舊棟宿舍樓的時候,穀荊棘同學還念念不忘地把自己的床板給搬到了新棟宿舍樓,這也就出現了他那唯一的兩張床板的鐵架床,用他的話說這叫做“睡得踏實,睡得舒暢。” 新棟宿舍樓一共有6層,一層是二號飯堂,一號飯堂作為舊址目前還保留在舊棟宿舍樓的一層,隻是目前處於擱置狀態。二樓、三樓學校安排了給女生,四、五、六三層樓作為男生宿舍用,樓梯分兩邊開,不分隔,男女生通用。頂樓的七層向來上鎖,不得進入,想來是學校擔心學子們壓力山大跑樓頂去宣泄情緒,避免再讓學校領導和老師也變得壓力山大吧,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鐵將軍侍候。因為據說在新棟樓入住之前,就發生過高三的某位老大哥大晚上手提著啤酒在頂樓賣唱吆喝的事件,這個事對於學校而言也確實嚇得不輕,雖然最後那位老大哥也自己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但宿管同誌也還是把這個事情報告了學校,於是防範於未然,鐵將軍就派上用場了。至於那個老大哥,本來上去吼幾聲唱個歌也沒有那麼大動靜的,偏偏最後還興奮過頭,手裡提著的啤酒瓶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直接就被他像手榴彈一樣給砸到了一樓,是的,是砸到了一樓。當時新樓還未入住,樓下人自然是沒有的。但盡管如此,這位老大哥第二天也還是毫不意外地收到了學校下發的“記大過一次”通知書一份,再後來因為他的種種與眾不同的“興趣和愛好”,學校最終給他遞上“勒令退學”通牒一份,他也就終於安靜地做到了“壓力山大”了。學校原計劃另作他用的七層陽臺,自此不復存在。 穀荊棘宿舍在五樓,507宿舍。回到宿舍的時候,小胖已經在沖涼房洗澡了,那豬叫一般的歌喉,穀荊棘還沒進到宿舍就已然聽見。宿舍一共是住有10個人,鐵質上下床,穀荊棘住在靠近內陽臺的上鋪,正對著的是出陽臺的鋁製門。內陽臺不大,隻有一個沖涼房,屬於洗手間共同的那種,目前的宿舍條件還比較艱苦,不具備熱水洗澡,所幸六月的夏天,天氣還算是炎熱,用冷水洗澡恰到好處。穀荊棘的宿舍屬於混合型的存在,好幾個班級的學生擠在一起,小胖是穀荊棘同班同學,另外住穀荊棘下鋪的羅玉華也是在同一個班。羅玉華是一個正義感十足的人,彈得一手好吉他,宿舍人都管他叫“木木”,倒也不是因為他的木訥。羅玉華喜歡鍛煉但是卻不喜歡運動,手頭力氣也很足,能夠和穀荊棘掰手腕不相上下。性格上和小說中的郭靖是同類型,做事情不緊不慢的,穩重,踏實,敢作敢當,是能叫人放心的那種。羅玉華長得也好看,一米七六的個子,斯斯文文的,如果再戴上一副眼鏡的話,一定會很挺討女孩子喜歡。羅玉華的口頭禪是“喲西、喲西”,穀荊棘有時候也會想:“這小子真的就不怕被揍嗎?這種容易被從小深受教育的接班人小夥伴們惦記上的‘禁忌’,他還真就敢張口就來?”雖然還沒有進行正式的分班、分科,可據了解羅玉華的專業科方向就是歷史。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這就是哥,哥就是那麼有個性”嗎? 穀荊棘上床基本上都是用翻的,雙手握住鐵床的護欄,用力一撐,人就像風箏一樣翻上去了,屢試不爽,用穀荊棘的話說這就叫鍛煉身體。但是住下鋪的羅玉華很不喜歡他這波操作,因為床會因此晃得厲害,隻是羅玉華又是屬於那種含蓄的存在,在提及了幾次被穀荊棘無視之後,也就不再提及,或者也是因為習慣成自然吧。 穀荊棘快步走到沖涼房門口,用力敲了敲沖涼房的鐵門: “小胖,小胖。” “老大,在呢。”小胖應了一聲,但歌聲繼續。 “別吼了,吵死個人。”穀荊棘不滿地說到,“有沒有那麼快出來?” “還沒呢,在洗頭。”沖涼房中傳來小胖同學洗澡的嘩嘩流水聲,“老大你得再等會。”說完那豬叫一般的歌聲再度響起。 “我靠,這王八蛋。”穀荊棘埋怨了一聲,然後用手捶打了一下沖涼房的鐵門,砰砰的響聲瞬間打斷了裡麵的“尖叫”,對穀荊棘而言,這他奶奶的絕對不是唱歌,就是尖叫,赤裸裸的尖叫,聲音難聽不說,還特別響亮。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家小胖就好這一手,每次洗澡必須伴隨著,一天一天又一天地伴隨著,這種折騰,宿舍人都表示無語無語再無語。 “快點呀,麻利的。” “好。”小胖答道。 “別唱了啊,難聽。” “好的老大。”小胖答道。 穀荊棘轉身從陽臺回到宿舍內,然後……然後他又聽見小胖同學繼續吼唱:“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2002年的第一場雪……” “胖子你妹……”穀荊棘對著空空的陽臺也吼了一聲,也不知道小胖在裡麵有沒有能聽見,然後就朝著宿舍外走去。 依稀好像聽到小胖問了一句:“老大,你說什麼?” 離開宿舍的穀荊棘卻遠遠地還聽到小胖的歌喉依舊:“是你的紅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體貼讓我再次熱烈,是你的萬種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語改變季節……” 出宿舍門,往左邊走,直奔503宿舍。門打開著,宿舍門對著宿舍裡麵的綠色鐵皮門上歪歪扭扭地寫著“惡人穀”幾個真不那麼好看的毛筆字。裡麵人不多,隻看到大小俊還有凱三人,躺著,坐著在各自的床上,正閑聊著什麼。 “班長你來啦。”小俊招呼著。 “來了。”穀荊棘說,“他們呢?” 穀荊棘問的,是“十兄弟”中的其他人,除了他們三個,其他的六人也是同在這個宿舍,另外還有一個是大鵬同班同學,名字不重要,姑且稱呼他為“阿牛”吧。阿牛同學是一個相當普普通通的普通學生,雖然也是整天有跟這“十兄弟”一起進進出出,但從不參與打球,也從不抽煙喝酒,他的參與無非就是大家同一個宿舍,平時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睡覺。除去普通之外,阿牛同學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家裡有錢,相當有錢的那種,雖然稱不上是富二代,但在這個宿舍裡麵,他是過得最舒坦的一個,用的東西也都是名牌,平日裡宿舍裡大家的洗發水、沐浴露一類的,基本上都是阿牛同學承包的,無論是誰的臨時用完了用光了,一句話“問阿牛同學拿”,阿牛從不拒絕。用他的話說那就是“拿去用,沒事,有錢,有錢”。 503這個宿舍也跟穀荊棘宿舍一般,並沒有是全部都在同一個班,說來這還是穀荊棘找宿管商量後做出的安排。穀荊棘不僅是班上的副班長,他還有一個身份,學校學生會內務部部長,這是負責協助宿管同步管理宿舍的存在,什麼內務整理,衛生保潔,文明宿舍一類的評比活動,都是穀荊棘帶人進行的。正因為有了這個關係的存在,於是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503宿舍的眾人就湊到一起了,而至於他自己,好吧,畢竟並不是在同一個年級,也就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再怎麼任性,也不能拋開學校的規章製度和管理,宿管雖然是負責宿舍日常管理,但也終究還是學校的一份子,一切以學校利益為上。穀荊棘說,這個我也很無奈。 隨便地找了一張床坐下,幾個人繼續瞎聊著什麼,這時候阿牛同學也從沖涼房出來了,彼此打了招呼。穀荊棘跟眾人正說著剛才在校園中偶遇大隊長的經過,阿牛同學在靜靜地聽著:“確實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些個小王八蛋動作那麼快,我可是一個芒果還沒打下來,就全部都已經沒有了。” 這時候,小俊說:“班長,你猜芒果都去哪裡了?” “我就是表示納悶啊,說沒有就都沒有了,這速度。” “嘿嘿。”小俊一聲冷笑,大俊和凱也跟著發笑。 “牛哥。”凱說,“給班長看看,讓他開開眼界。” 阿牛同學還是那麼地穩重,什麼話也沒有說,隻見他徑自走到一床底下,然後用力將一隻紅色的水桶從床底下拉了出來,水桶的表麵還蓋著一張報紙。 “班長,你打開看看吧。”大俊說。 穀荊棘走過去,用手把報紙掀開,然後……然後他就看到那密密麻麻大大小小青黃不一的芒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滿滿的一桶躺在那裡。 “……”沉默,好半晌,穀荊棘才驚呼:“我的娘親哎,我的媽呀,我說怎麼都沒有了,原來是你們這幾個家夥乾的……我靠,怎麼做到的,不是都去上晚修了嗎?你們……” “你們上晚修,我們摘芒果。”小俊快人快語,“分工合作。” “那麼高,怎麼搞下來的?”穀荊棘還是不解,特別是哪些個大隻的,都是高高在上的,沒有一定的手段肯定弄不下來。 “大俊會爬樹,小俊放風,我負責裝,三下五除二,這不就搞下來了。”凱爽快地道出了真相,“你看,大鵬床下還有一桶。”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著大鵬的床鋪方向。 “你拉出來看看。” 穀荊棘也不拖泥帶水,走到大鵬床鋪位置,低下頭,然後看到一個紅色的大大的水桶,用力一拉,還挺沉,然後使勁再拉,定睛一看,好嘛,又是一桶。 “這是昨天晚上搞的。”凱補充說到。 穀荊棘默默地把裝著滿滿一桶芒果的沉重的水桶推回到床底下,然後站起身來,說了聲“回去洗澡了”。再然後,穀荊棘離開了503宿舍。 第二天,當穀荊棘再路過那一排又一排的芒果樹下時,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看,空蕩蕩的芒果樹呀,收果之心已然不復存在,芒果樹上也已然不再會有芒果,留下的隻有那片片的葉子和穀荊棘的哀嘆聲。每想到此事,穀荊棘心中的鬱悶之情都會不打一處來,火冒三丈,心說“怎麼我就沒有想到呢?”怎奈卻又無用武之地,也隻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