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個故事 3種不同的騙子(1 / 1)

我負責任的講,我這輩子遇到的騙子可以和美國佬在伊拉克打戰一樣,按照能力大小,把他們編成一副撲克牌,估計還不夠。因為棟哥我從事的工作,主要就是跟各種行行色色的人打交道,所以我經常跟朋友們講:“世上菜不好吃,虧好吃,世上妹子不好上,當好上。”   騙子其實也分門類,有純野生的,比如下河街或者火車站擺攤子讓你抽獎的,賣挖補的火車票的,還有擺著瓷器讓你湊近一點看看,用釣魚線一扯,打爛幾個讓你賠的。這些騙子我都歸類為野生品種,並沒有什麼高智商的騙術,用的方法近似於敲詐,隻能欺負一些外地人和老實人。   還有一種,那就是有包裝有智商甚至有背景的騙子了。我這個故事講的就是這類騙子,他們大致分為三個門派,一是裝神弄鬼的神棍派,頂級代表人物有南方魔教教主一代雜耍蛇王王林,巔峰時期你看多少明星大佬去他麵前討好賣乖,醜態畢露。王林他自己也真的以為自己是綠袍老祖了,猖狂無比,他居然把自己的住宅門頭上寫的是:“王府”。要是在舊社會,他估計因為僭越,三天就被砍頭了。所以他最後被社會主義鐵拳打擊,身死道消在牢裡,也是天理昭昭。   第二個門派就是就是拉大旗做虎皮的政治騙子派。頂級代表人物,這裡寫不得,寫出來也會被刪除,用一句圈內熟悉的話形容他們:“上書房房上行走,文華殿殿外大學士。”這類“有身份”的頂層人物,棟哥我一年要遇到一打,有的人被當麵揭穿後還能麵不改色的轉身出門,還有的人會當場發飆,講要報告“領導”來要我們好看。   第三類就特別有意思了,他們叫項目騙子,也是最有想象力的一群人,他們可以通過各種努力,利用很多現有的條件,編造出各種高大上的項目來引導你入局。棟哥這輩子上的當,基本上都是這類仁兄所為。   好吧,廢話寫了這麼多,鋪墊得也差不多了。我就講講當年在蔡鍔路這邊上班時,遇到的三個騙子吧。   頭一個,就是我最煩的神棍騙子。棟哥我工作多年以後,進了一家公司,是一個業務比較多樣化的集團,有地產開發和其他板塊的業務,公司也離蔡鍔路不遠。   我們老板的老弟,本身就是一個特別喜歡玄學的人。因為老板姓h,我們喊他大h總,所以他弟弟我們稱呼為小h總。小h總他號稱信佛,平時絕對素食。   為什麼我們講他是號稱信佛呢?他自稱學習地藏法門,但是特別迷戀密宗各種著作。天天嘴裡就是各種大法王。然後對看相算八字算命抽簽特別癡迷,身邊幾乎天天有各種“大師”來他這裡混飯吃,要是能提點他幾句的人,還經常要打發點紅包。   小h總的世界觀很奇特,講什麼都是因果,定數,業障。但是他自己經營的公司,做一個倒一個。靠我們老板擦屁股還債。他經常三天兩頭去廟裡做火供,燒香燒金箔。說這是大功德。我們真的不知道,要是這樣可以積累大功德,那下輩子的世界首富是不是這輩子開個印刷廠天天做金箔紙錢燒了就可以了。   所以,小h總這樣的“虔誠”(人傻錢多)的老板自然會有一幫子神棍聞名而來。他經常被各種江湖神怪騙子用各種拙劣的騙術騙了。比如他們這些人的都有圈子,圈子裡的人互相稱呼師兄師姐。然後呢,主要就是被幾個帶頭的騙子忽悠。   那些頭頭,相當於現在的群主經常組織放生,對,就你們都知道的那種去菜市場買魚買龜買蛇的放生,基本放的都是那種有危害或者放出去活不了的。每次組織者收錢就找他這樣的冤大頭,別人給幾十塊,他給幾千塊。   他們還經常請菩薩像到家裡,各種菩薩像。一次就是十多尊,讓他請了給別人結緣,一尊就是一兩千。哪裡修廟什麼都喊他捐瓦捐柱子,在瓦上麵這個名字或者柱子上寫個名字,小h總就樂得臉上開花。   上麵如果還算是信仰,下麵他遇到的這個騙子就是搞笑了。   有一天,有個小h總的朋友,帶著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到了公司直接引薦給他。他這個朋友說:“這位是法指老師,是真的得道大能!”當時我正在辦公室跟小h總喝茶,一看這個人那真是賊眉鼠眼,留著長指甲,頭發幾百年沒洗,穿著一件對襟唐裝,脖子上掛著念珠。我當時就坐在一邊,看這個騙子到底又是來騙錢還是來騙飯。   這個所謂法指老師,看到小h總,直接一言不發,上去就用自己的右手按在小h總的頭上,嘴裡念念有詞。好一會之後,這個法指老師說:“你身上因果很多啊,幸虧你前世今生都是信佛之人,不然你早就有災禍了!”小h總當時臉色大變,趕快請這個法指老師坐好,倒茶上煙,請他指點。   這個狗日的的騙子也是經驗豐富,他搖頭拒絕了小h總倒的茶和上的煙,說不想結因果。然後他自己抽出一根煙點上後。對小h總說說:“我說你三件事情,我說得都對,證明我們有緣,說得不對,證明我們沒得緣分。”   小h總剛想把自己的生辰八字   報給這個法指,結果他一擺手,說不用,講自己是南天門掛了名的地仙,不用報什麼八字。他伸出一根手指,講:“你身體不好,有高血壓,心臟也不好,你近視度數這麼高,都是前世造孽的因果!”小h總一聽,趕快點頭,他近視2000度,因為長期吃素,一直高血壓,心臟不好。一聽這個“神仙”居然一下點破了,眼睛裡都是崇拜。   法指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講:“你自己事業一直不順,賺到錢就會虧出去,但是你家裡有強人支持你,這是上三世得過你恩惠的人在報恩。”小h總這下差點五體投地了,他自己做事業基本上是負債累累,全靠我們大老板也就是他哥哥擦屁股。   法指最後伸出第三根手指講:“你這輩子禍福相依,身邊出現一個高人就會又一個壞人跟著,你現在公司裡就有一條青龍附身的人和一頭豬婆龍附身的人在,他們都是克製你的災星。”小h總這下緊張得要死。趕快請他指點哪個是災星。   法指騙子這下就不那麼痛快了,摸了摸自己的尖下巴。往椅子上一靠,開始講起他的“神通”:什麼前幾年哪個地產老板請他做局,然後發了發財,結果對他供奉不誠心,他直接斷了他的運勢,還送他進了班房,結果又派家人來求他。又有什麼領導,本來老家新建祖宅是他做的風水局,結果他們建成後他們又多手,在外墻上多開了兩個窗戶,這下子祖宅的風水格局由雙龍吸水變成了瞎眼狗,所以這個領導出事了吧。   他故意擺弄玄虛,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身價,讓小h總徹底信他,好多騙點錢而已。我們是一眼看得出,因為他講的這幾個人,棟哥我其實都算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問題都是自己做人做事造成的,地產圈隻有這麼大,裝神弄鬼真的沒意思。但是我們小h總一天到晚都在騙子圈被忽悠,怎麼知道這些呢,他眼睛睜得溜圓,覺得這個騙子好神奇哦。   我在邊上抱著冷笑的樣子看著這個法指騙子。這個騙子也是機靈,知道能騙比較沉迷的小n總,騙不到我們這些正常人,就借口法不傳六耳,因為他要教導下小h總怎麼做項目,所以要小h總支開我們。他的這個要求小h總當然同意了,我們也很自覺趕快走開,我覺得聽一下這種人講話,都是對我的傷害。用郭德綱講過的那個話來說:“我對造火箭的專家講,你這個火箭不能用水洗煤,要用劈柴,專家看我一眼,他都輸了。”是的,我覺得我再看他一眼我都是瞎子。   那天,具體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騙子臨走時,我們小h總在財務拿了一個信封,塞進了法指騙子的口袋裡,我們的信封都是有固定額度的,白色那款的是最高的,反正不少。   然後小h總他在我們整個集團的所有公司都設置了佛堂,你想,一層樓裡麵設了三處佛堂,樓下一樓的公司裡又設了一處。每天早中晚上香作揖,一大早跑四處佛堂上香念經,然後中午再來一次,晚上再來一次。你說每天他還有什麼時間乾正事。   然後高潮來了,法指給他指出的災星的特征是:一個是圓圓的胖子,一個是戴眼鏡的離婚的女人。結果小h總滿集團的找符合這兩個特征的人,他認定我們的財務總是圓圓的胖子,就去跟我們大老板講,要注意這個人。我們大老板還算理性,罵他捕風捉影,神經病。結果這個話還是傳到了我們財務總那裡,人家好歹是正牌碩士研究生,本來也乾得不滿意,聽到小h總背後還懷疑他。就聯絡了下家,不出兩個月就跳槽了。小h總還挺得意,講自己排除了隱患。哪裡知道我們這邊為了擦屁股,費了多少神。   他接著就到處找第二個災星——戴眼鏡的離婚的女人,結果還真的被他找到了,他認為是我們一個分公司的人力。於是他馬上通知了法指騙子,那個法指騙子也是敬業,趕快來了公司。   他單獨跟那個妹子去聊天,上來就要看人家手相,還跟人家算流年,講運勢,還算人家房子的方位,講她住在兇宅。又特別講她跟她前夫的八字不合,今年她又有血光之災。看到妹子根本不信這一套,又特意搞了個本子一筆一畫算她的名字,講她克雙親,父母一定會不好。結果人家妹子家裡老人正好身體不好,一下子把她的火點起來了。我們人力妹子是標準的長沙妹子,脾氣暴躁如雷,她自己根本不信他這一套鬼扯的話,她當場變了臉,站起來一腳踢翻了自己的椅子,罵法指騙子:“你怕神經病醫院垮了墻,你順便跑了出來,你現在跟老子有好遠滾好遠,不然就立刻報警,說有人在這宣揚邪教xx功。我看看周圍的人會不會作證,讓你換了地方去吃飯!”   這個法指騙子也是有意思,看到自己這一套沒嚇住別人,立刻轉身,拿起一支筆假裝在空中畫了一下,說會讓她好看,放完狠話就走了。   小h總其實是個挺懦弱的人,看到這妹子動了真火,自己也算理虧,他也不去擦屁股,也跑了。不出意外,又被我們大老板罵了一頓,要他以後別到公司來惹是生非,他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準踏入公司一步。   更加搞笑的事來了,人力妹子過了兩天,覺得氣不過,提出辭職了,不過要求補償五萬塊錢,原因是社保繳費基數   不對,並且加班過多,要求補償。跟她辭職報告   一同附上來的有一份我們對一些有關人士的節日禮品清單和現金借支表,哦,我們那個時候,人力還兼著一些行政工作。   所以我們大老板很冷靜的讓人跟她聊了聊,問她還有什麼要求,結果人家妹子沒要求,隻說:“我這個災星,怕是真的要災一次!”大老板還是有定力,在五萬的基礎多給了一萬,還跟人力妹子介紹了下家。妹子也不好意思,沒去,表示對大h總沒有意見,事情到此為止。   小h總呢?這個時候他在乾嘛?他去聯絡了法指騙子,怎麼也聯係不上。好不容易通過他的朋友問到了消息,法指騙子幾天前過馬路被摩托車撞了,一條腿骨折了,正在養傷。法指騙子講:“那個災星現在運勢太強,自己點出來後被她的守護五鬼報復了,所以要暫避一下”。這個怎麼講?我認為就是烤熟的鴨子,隻剩嘴硬了。   小h總後來逢人就說,自己幫他哥哥拔了兩顆釘子,提前引爆了地雷。棟哥我其實當時挺心寒的,過了一陣子,也找下家了。   下麵我來講第二個騙子,標準的拉大旗做虎皮的政治騙子。   我想了很久,選哪一個來講,因為這些人打的旗號都嚇死人,我當故事一講,真正在位的大佬估計要來找我麻煩。所以,我隻能挑一個比較搞笑又不會被和諧的騙子故事來講。   這還是在大h總那邊的事,我們集團是個綜合性的集團,在某上市企業裡是第四大股東,還有地產和農業、電商等板塊的業務。所以,大boss比較愛走走頂層路線,結交一些“有能量”的人士,上個故事說過的大h是個比較大方的人,來的都是客,個個好招待,所以我們集團的招待費是特別高的。而他弟弟小h總那個極品,總是一天到晚燒香拜佛求菩薩送貴人來幫忙。   這些“貴人”我反正是沒看到一個,但是極品的騙子我是領教了一茬接一茬。   有人寫過一篇文章,講“京城裝家”的,講的就是這類人,他們首先包裝自己是某某研究院,某某發展中心,某某部委直屬的協會的負責人。對,有的還是中字頭的,不過中字頭在國內注冊不了,都是掛在香港注冊的。民政部打擊過這類野雞中字頭研究院,宣布為離岸社團,不過這些人一般會通過各種手段,兩副嘴臉來應對,對懂的人就說自己是民間智庫,是哪個領導的外部抓手。對不懂的人就講自己是多大能量的中字頭研究機構,你有什麼問題,他們可以通過內參上達天聽。   而且他們最有本事的地方,就是可以聚集一大把退休的老乾部掛在他們的機構名下,大部分是宣傳口或者學院口的退休乾部,作為副院長或者名譽院長掛在自己的官網,你一查,這些人的社會活動記錄還有跡可循。不得不信他們有點本事,其實,都是拉個大旗當虎皮而已。   最後,他們會把自己這個團夥,包裝成某個在任的大佬的關係戶,講他們就是為這個大佬服務的,代表著頂層的聲音。你要找他們辦事,那是找對了菩薩的。   這不,我們大h總不知道從哪裡又通過七彎八拐的朋友介紹了兩位“主任”給他認識。兩位當中的一位要我們稱呼他劉主任,另一位要我們稱呼他為丁主任。兩位主任都是50多快60的年紀,頭發花白,背微駝,一口京片子。他們在中間人的推薦下,40多度的天氣,專門從BJ飛過來跟我們大h總見麵,見麵的時候那個派頭擺得不知道多足。大熱天的,兩個人都是黑西服配白色長袖襯衫。推著一個黑色皮箱,上麵印著為人民服務幾個字。   我在機場接的他們,當時考慮到略微低調一點,用的gl8。上車後,其中的劉主任對我講:“小同誌啊,以後接大領導要提前把車裡空調開好,把溫度調好,要注意級別對應,我們用這個g8挺合適,到時候老爺子要過來你們最好考慮卡斯特,不然也要有個阿爾法。”   這類人我真的接觸多,這話裡有話的東西我一聽就懂。他這是明顯覺得我們老板沒親自來,顯得不夠重視他,然後也嫌棄車用得不好。我反正隻是奉命辦差,把他們兩個當貨物,我是個送快遞的。我回復他們:“領導說得真對,我會記下來的,到時候會安排好的。”說這個話的時候我裝得好真誠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應付,劉主任微微一笑,表示滿意,然後不經意的還一抬手,露出了他的手腕上戴的表,是紀念xx誕辰110周年的紀念表。   然後丁主任又對我講,dp老算是你們老鄉吧,所以聽說你們有一些利國利民的業務要開展,才囑咐我們來看看啊。我臉上連忙裝出思索的樣子,說:“是的是的,dp老應該祖籍是瀏陽,跟我們都是長沙老鄉。”   各位,這就是騙子一係列動作。首先,通過打扮,讓你認為他們是受到工作環境影響,著裝往體製內靠。第二,通過身上不經意展示的物件,讓你覺得他有來頭。第三,通過一種假裝熟絡的稱呼來稱呼他們所謂的大佬,然後通過套話來看看你們熟悉不熟悉。方便進一步他們來行動。   我跟他們一路上再也無話,把這兩位“大人物”送到了辦公室,然後我們大h總就在辦公室接待這兩位“大人物”。小h總聽到人到了後,也趕快屁顛屁顛的跑了進去,要參與這種重要時刻。   我們大h總當時很想做一個涉及到要很多部門審批的業務,所以非常急切的找人來疏通關係。遇到這些所謂有能量的人都會很重視,他們聊了一下午,秘書進去換了好多次水果,加了快三水壺的熱茶,終於聊完了。辦公室門一打開,小h總眼睛冒著星星出來,仿佛看見了黑長直的嫩模一樣,一直畢恭畢敬的跟著兩位主任身後。大h總也是很激動的樣子,口裡直說著請幫忙請幫忙。   劉主任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說:“放心,這個事好辦,我們讓dp老給你們打個報告,直通海裡。”那個丁主任嘴裡叼著個棗子,一邊啃一邊對小h總講:“你算的這些東西對也不對,我下次介紹個上師給你,給你灌頂,人家是真仁波切上師,你要不要?”小h總頭點得跟雞啄米一樣。   大h總又連忙喊了我們幾個公司的管理層一起陪兩位“大人物”吃晚飯,還特意指定我去點菜。沒錯,棟哥我特別擅長根據客人的特點點菜,所以公司的大接待都不不會讓行政來點菜,都讓我來負責定餐點菜,用大h總的話來講:“我一年6位數餐費培養的人才,一定要好好使用。”   我內心一萬個拒絕,我內心就認定了這兩個人是騙子,又要讓我來招呼,心裡問候了他們一萬遍xxxx。但是沒辦法,隻能服從老板安排。   飯桌上一如既往的虛情假意,一如既往的推杯換盞。席間,劉主任繪聲繪色的講述著京圈八卦,丁主任做細節補充。至於講的什麼?我隻當笑話在聽。比如某某頂級大佬的女兒一直未婚,找不到合適親家,有某民營企業大佬的公子想去追,結果被另外一個有意的大佬安排人差點切了豬肉。還有搞笑的,我們省裡某個人物知道自己要出事,趕快去求人,跪著用膝蓋當腳爬進去求人,幸免一死。還有某地產大佬當年拜在誰門下,還是他們dp老牽線。   他們說得那真是繪聲繪色,仿佛身臨其境。我覺得首都最能侃大山的出租車司機要是跟他們兩同臺競技,都要甘拜下風。大h總一直很聽得很留心的樣子,配合著笑著。小h總那更不得了,頻頻舉杯敬酒,一晚上八個人用了一件茅臺。   後來,兩位“大人物”就住在我們安排的北辰洲際酒店住了一個星期,說是給我們起草報告先請dp老過目,一日三餐加宵夜都有人安排陪同,還一人給了一筆顧問費。   臨走的時候,他們對大h總說:“報告已經給dp老了,他先過目,等他老人家安排好時間,你們再上京來見他。”大小h臉上很高興,給他們定了頭艙送了回去。又親自送到了機場。   過了幾天,那邊來電話,說是可以安排時間接見一下我們大h總。他們兩兄弟趕快帶著人飛了過去。哪裡知道等了幾天,都說時間沒湊上。   期間在劉主任和丁主任的安排下見了無數形形色色的人物。比如某西南待破產珠寶集團老板,希望我們投資重整。還有某北部自治區準備改沙為田要做50萬畝基本農田出來的個體戶,希望我們投資給他個人,先把計劃批下來。還有更厲害的,請我們去西安開國醫館,有大師坐鎮用氣功治病的,包我們賺十倍利潤。   比較有意思的是,見這些人的地點,都是在這兩位主任安排的一個偏遠的茶樓裡麵,這茶樓生意一般,消費還賊貴。一個小包一下午都是四千五千的費用。劉主任還神秘兮兮的說這是誰誰誰家開的。這裡用的高碎茶都是外麵買不到的。   棟哥我跟著真是遭了老罪了,每天在賓館無所事事,BJ的朋友給我們安排了一臺北奔商務車用,司機沒給安排。我每天就給他們當著司機,經常被堵在某某路,尿急得死。   更加搞笑的是,丁主任確實帶了一位仁波切給小h總準備做導師,一開口就要18萬供養。小h總聽著人家講了幾句經文,講了幾位轉世活佛的故事,當場就要拜師。但是這位仁波切上師一口東北大碴子味的普通話真是自帶喜感,並且他自稱密宗上師,講的都是東北黃白灰的野仙故事,這明顯就是十萬朝陽區野生仁波切啊。所以我們大h總也終於受不了了,為了不駁丁主任麵子,喊人給了一個紅包請他走了。   大h總心裡其實有數了,這兩位主任,這是把我們當成金主資源帶給他們的“客戶”了啊。我們是來找大佬辦事的,但是他們把我們當冤大頭在搞啊。又過了幾天,兩位主任說dp老跟大領導去河裡度假去了,要晚一陣子見麵,先請我們回去。對,你看這些人,平時嘴裡不是海裡就是河裡,反正說得跟自家後院似的。   大h總跟小h總回來後,隻有小h總興致勃勃,說自己見了上師,怎麼怎麼樣。大h總一臉黑線,私下跟我說:“其實我也覺得他們不是很正常,但是對我們這個層麵的來講,十次裡麵有一次是真的,我們就能解決問題,所以明知道很可能這些人是某某海裡燒鍋爐的,我們也會去試試。”   確實,這些騙子啊,他們利用的就是這種包裝出來的神秘感讓你入套,同時,也讓你看到一絲希望。並且找的都是真有一點實力的人,他們再玩一手資源嫁接,看看在自己的這些個對接的圈子裡,能不能成功在把你們的價值用透。   你們看,他們先騙了我們一點顧問費,再把我們引薦給那些需要“投資”的對象,估計也是騙子。還有那個野生仁波切。這都是他們的套路,哦,對,那個茶樓估計都是他們定點拿提成的地方。而他們的成本:一張嘴加幾套黑西裝和兩個為人民服務的行李箱。其實說起來不夠高明,但是就是能騙到高智商的人的信任。   下麵,我講講第三類,項目騙子吧。   其實凡是在公司負責業務投拓口的朋友,都會遇到各式各樣的居間人,居間人其實是社會經濟活動中必不可少的角色,他們是活躍經濟的潤滑劑,也是社會分工明細化的體現。長沙這邊的居間人一般叫籃子鬼,或者叫提籃子的,有一定戲謔的成分。   籃子鬼靠譜,介紹的項目情況真實性高,自然可以賺居間傭金,有的項目,他們還可以吃兩頭。所以,在各種工程項目,地產項目,大宗資產交易,大宗集采的業務上,活躍著一大群籃子鬼。印象當中,在株洲,有個做耕地指標交易的籃子鬼,一單賺了5億……。   我今天想講的項目騙子,就是一個所謂的居間人。他橫跨一千裡,跟一個騙子合作騙了我們1500萬,最後雙雙被我們送了進去。現在估計已經踩了兩年縫紉機了。   首先,我想講一個笑話,就是問大家一個問題:湖南的省會在哪裡?大家別笑我,你們說長沙就輸了。網上早就確認了:長沙的省會是深圳。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一看深圳的湖南人有多少,才恍然大悟。   這裡還想插一個不是很好笑的笑話,那是很多年前,長沙還沒有直通深圳的高鐵,我要去福田的話隻能從廣州南下再轉大巴去福田。我記得,下了高鐵就可以買票轉大巴。上車之後,人比較多,我坐在最後一排。我就拿出新買的三星w799看電子書。這個時候,大巴在站外又停了一下,上來了兩個年輕人,他們看了一眼我:一個斯斯文文戴在眼鏡用這新款手機的小青年。所以應該是發現了目標,又看到我左右兩邊還有空座,就坐了上來。   我突然覺得我的左邊和右邊都比較擠。一看,兩個賊頭賊腦的人一左一右在在往中間擠我。我左邊那個人手上紋著一隻蜘蛛,我右邊那個人穿著牛仔褲,腰上居然還別著匕首。   我不禁對這兩個人有點忌憚了,畢竟我就單身一個人坐車,那會廣州的治安可沒現在好,並且大巴司機站外停車等他們上車,明顯有勾結的。   不出我所料,我左邊那個紋身男過了一會,趁我在看手機,悄悄把手伸到我褲子口袋裡,掏我錢包,我的錢包是個長款的,一會就被他細細碎碎摸出來了一半。而這個時候,我右邊的匕首男眼睛一直盯著我,想看我有什麼反應。   我快速的思考了一下,如果在大巴上乾起來,地方太狹窄,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同夥,而且他們敢偷男的。證明他們是不怕事的。真動手,棟哥我會吃虧。而他們這個時候已經把我的錢包摸走了。   好漢要打順風戰。我假裝沒有發現他們兩個的動作,拿出手上的車票看了看車子車牌號。   接著我撥通了電話,這次出差是去設計院定立麵效果圖。我打給了那邊院長,他是湖南邵陽人,我在電話裡用邵陽話說:“你娘巴伢,莫逗散法了,有點事,你喊起人,到車站車麵前接我,車牌號是xxxxx,你多喊滴人,把車子跟我守到。”   我掛完電話,直勾勾的望著這兩個人,然後從背包的小口袋裡抓出了我的鑰匙扣,上麵有三片鑰匙。我把鑰匙扣抓在掌心,用手指縫夾住三片鑰匙,再握成拳頭,三片鑰匙就變成了伸出在拳頭外的三個刀片一樣。這是美國ufc冠軍教導的街鬥技術,這樣一拳下去對方臉上就是三個血洞,比單純出拳厲害多了。   結果,事情反轉得出人意料。那個匕首男對著紋身男一笑。他對我講:“麼子路啊,老鄉,你錢包掉噶出來了,我朋友幫你撿到了。你快點子收好。”他一口邵東話講著,眼睛對我眨了又眨。   接著那個紋身男把我的錢包遞給了我。對我講:“老鄉收好啊。”我點了點頭,因為我不會太多的邵陽話,我就沒再開口跟他們講話,仍然低頭看小說。但是右手上抓著的鑰匙一直沒放,江湖兇險,不得不防。   大巴下高速後快進站前,他們兩個人站起身,跑到車前麵跟司機拍了一下肩膀,司機居然挺配合他們又在站外停了車,兩個人很囂張的搖頭晃腦的下了車。臨下車前那個匕首男還沖我揮了揮手:“老鄉,再見!”   我皮笑肉不笑的對著他們扯動了一下嘴角,算是回應。車子進站後,接我的朋友們一下子圍了上來,我說沒事,人走了。結果那個廣東的大巴司機居然還來了一句:“當然沒事的咯,你們是老鄉來的嘛。我們惹不起的,你們不用怕。”   下車的時候,我分明感受到車上那些其他乘客對我投來不善的目光。這是我作為湖南人唯一一次在外地感到深深的惡意。   講這個題外話,我想表達的就是,廣州深圳這邊,湖南人真的太多了,形形色色哪個階層的都有。   而我要講的這個騙子,就是一個在深圳混了多年的衡陽人。   這個人叫譚蘇裡,外號譚狐貍。差不多快六十歲的人了,乾瘦的身材,一口大黃牙,煙不離手,脖子上還長期貼著一個痛風膏藥。他通過一個在長沙做地產的的人認識了我們大h總,大h總在長沙見他第一麵的時候映象不是很好。因為這個人講話南腔北調,很難聽懂,他講自己是衡陽人,在深圳20多年了,所以口音很怪了,沒辦法,普通話也講不好,粵語也學不會。   但是他又話風一轉,講他這麼些年,什麼行業都做過,所以什麼領導的關係都有,用他的原話講:“大奶奶家裡我都去過,老萬老劉沒出事前我經常跟他們一起吃野味。”這又是他們這些江湖人士的特殊切口了,什麼大奶奶,什麼老萬老劉。不懂的人一頭霧水,在社會上有點見識的人一聽就懂。這不,我們好奇寶寶加集團克星小h總,趕快問這是哪些人啊?   結果,被我們大h總眼睛一瞪,嚇得他不敢說話了。   譚狐貍接著講:“我有個好朋友在福田那邊,搞了一個城市更新項目,想要我推薦一個合作方,基本就是坐著撿錢。現在小區已經95%的簽約率了。估計還投個2000萬差不多可以拿下來。土地掛牌有5.0容積率,回遷完後還有7萬平可售,你們有實力的話,我們合作就是,前期他投了1200萬,你們要進來,看看怎麼跟他收股權。”   聽到這裡,小h總又主動插話:“那做下來收益有多少?大約要多久?”譚狐貍伸出兩根手指,然後搖了搖。淡淡的講:“兩個億溢價,掛牌就有中字頭企業收走。六個月差不多。”   大h總看了我一眼,讓我發表下看法,我當時對深圳的城市更新模式不是很懂,因為地產投資區域性很強,當時來講。城市更新這個門類屬於特色性的投拓。現在當然都清楚了,當時還是比較冷僻一個拿地手段。我猶豫了一下,講:“我有個朋友在中房,他在深圳做城市更新,我可以問一問他。”   譚狐貍這下注意到了我,鼻孔裡一哼,暗暗瞟了我一眼,然後他把煙點起,假裝不理我,直接對我們大h總講:“你們最好快點決定,不要左問右問,泄露我的商業機密,這是一個領導給我們的項目,你們有實力就本周答復,沒實力就算了。”這種騙子,一般就是提一個神秘的領導在前,讓你覺得他有靠山。然後再用激將法在後,信他就是你有實力,你有所懷疑,他就說你沒實力。這跟當年一個在東塘的浙江人賣皮包的手段一樣,你要還價他就說你窮逼,別買,你氣不過買了,再來罵他,他就裝成孫子隨你罵。   大h總當時已經跟長沙的介紹人在合作一個項目,對於譚狐貍,他是不太信的,但是礙於長沙的合夥人的麵子,就讓我跟小h總去深圳考察一下,順便讓我做個項目盡調。他告訴譚狐貍下周五之內給回復,明天我們去深圳。   譚狐貍點點頭,神神秘秘的在大h總耳邊說了幾句話,後來大h總告訴我,說的是某個更新局領導的名字,說是他親自安排的項目。   我跟小h總兩個人第三天就去了深圳福田,譚狐貍帶著他的合夥人高總在酒店見的我們。來之前,我已經跟深圳的朋友谘詢過了一些具體的業務情況。直接就問他:“雙百你們到了多少?容積率怎麼可能到5.0,我們算過最多3.0,還有就是這個項目進了土地籠子沒有?你們說6個月掛牌,現在深圳做到專規都要15個月,你們怎麼可能做到的?   ”高總跟他名字不太符合,是個留著八字胡的小矮子,挺裝13的拿著煙鬥,開始還笑嘻嘻的跟我打哈哈,後來發現我有點不太好騙,立刻變了臉色,一邊抽著煙鬥一邊對譚狐貍說:“老譚,你帶的這個公司誰做主啊,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啊,有的官場上的事,哪裡能放在桌子上講,大家又沒合作,這麼大的利益的事,我們還是要關門跟老板講吧?”說完,他還看了看小h總,意思是,你是二老板,怎麼不說話,你這個下麵的兄弟太過分了吧?   譚狐貍一指小h總,“他是老板弟弟,當然他做主”然後對我講:“小兄弟,等你老板說話吧,你別急,來來來,喝茶喝茶。”   其實小h總除了燒香拜佛算八字之外屁都不懂,這次被大h總派出來主要就是充當吉祥物的。但是被譚狐貍這樣一抬,急忙清了清喉嚨,來了一句:“我看了看今天的日子,黃道吉日啊,適合定盟,適合會商,會友,來來來,今天這個酒店裝修得也很符合風水啊……”   沒想到這個高總對這些個玄學還聽懂,他立刻跟著小h總的口風一轉,講起這個流年大運,山勢水勢,還有命數,型格,最後總結出來:大小h總的命格非常適合來南邊投資。   小黃總被扯的一一愣一愣的,感覺又遇到了高人,問高總是哪裡人?高總很神秘的講:“我老家就在江西龍虎山,你們湖南人在深圳厲害啊,這個領導也是你們湖南人,看在老譚的麵子上,把這個項目給了我,我們合作成了,老譚不能離開的啊!”   我在一邊喝著茶,暗暗嘆了無數次氣。小h總跟他們神聊了一晚上,就沒一句聊項目。我想插話也插不上。乾脆,我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起床,小h總對我說,我們去小區看看位置吧,高師兄在那等我。我去,這就高師兄了。我們到了待更新的所謂小區門口。高總跟譚狐貍就帶著我們在裡麵逛了逛,我想抽空去問問小區的居民,結果高總打了一個電話,來了兩個人,一個說是業委會主任,一個說是物業公司總經理。他們拿出了一份同意更新的意向書,說:“這是樣本,已經有95%居民簽了,你們再投資進來,拿下雙百差不多3個月吧。”   我雖然當時沒有做過城市更新,但是我是做過棚改啊,我乾過拆遷啊,我當然知道95%太簡單了,最後那5%才是硬骨頭啊,我剛想問剩下的5%多少在國內的,多少失聯的?結果譚狐貍又一次打斷了我,拉著小h總講:“別跟業委會的聊太多,曉得你特別想要做,等下他們坐地起價。”小h總推了推酒瓶蒂一般厚的眼鏡。點了點頭,跟著高總跟譚狐貍出了小區。   路上,高總在車裡又私下給小h總看了看一個政府網站,上麵的領導都是公示有照片和名字的,他又搜索了一下這個領導的履歷,確實是衡陽出來的。譚狐貍說:“這是我正牌老鄉,他直接管這個事,給了我來操作,前麵高總投資做了工作,我出的關係,你放心,你們後麵投進來,絕對六個月內賺翻。”接著他們神神秘秘的又拿出手機,給小h總看所謂的領導跟他們的聊天記錄。小h總真是一個單純的孩子,直說:“確實確實”。   晚上他們投其所好的喊了一個大師來跟小h總討論玄學國運,那大師滿嘴火車跑得,幾乎差點就說奧巴馬能上臺,就是因為他弟弟在深圳找了他做法了。然後大師又說:“師兄啊,你修地藏法門是有福報的。你要自己做主,主導幾個事,你的福報就來了,你讓你哥哥主導,菩薩給你的福報就出不來。”這下小h總感覺人生得到了指點,原來是自己沒有主導業務,所以就沒有福報體現,怪不得怪不得。   我也懶得理他們,我跟我朋友到外麵喝茶去了。我朋友認認真真的講了深圳城市更新的業務模式和現在操作的公司的情況,並且很肯定的告訴我,他們提的那個所謂領導,馬上就要調走。所以,我下了決心回去匯報就實話實說:項目毫無根據,城市更新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操作模式,投資沒有保障,這是兩個騙子。   哪裡知道,我們回長沙後。小h總一改以往的風格,強力要求投資,說這個項目他算過方位,非常利我們,並且今年流年非常適合投資,還有領導在扶持我們,絕對可以投。   我頓時腦殼都是大的,然後譚狐貍又追了電話來,講:“猶猶豫豫不用做了,領導不喜歡你們內地人這種風格,沒格局。今天不定,就免談了。”   大h總會怎麼決定?   大h總轉頭看向了我,意思讓我說說看。我考慮了一下局麵,本來準備全盤否定的話變成了:“合作方沒有任何書麵文件支持,讓他們提供項目文件再判斷。”我為什麼這樣違心的說軟話,因為我也是職場老油條了啊,我知道這個譚狐貍是目前我們一個合作方介紹來的啊,我還要跟他打交道的啊,我直接說他介紹的人是騙子,下次見麵,我不是有可能要被穿小鞋?還有,小h總是老板弟弟,我直接說他的判斷是坨屎,那我更加難做人啊。所以,我隻能這樣說了。   說完,我咬了咬牙,把我朋友跟我聊天的內容放了出來,我怕我說的他們不信,特意錄了音,讓有操作經驗的人的話來說服他們。同時,我要求正式采用標準盡調流程進行盡調。結果小h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來了一句:“這是一般常規操作方式,我們這個不是,我們這個是背後有高人操作的項目,這是機會,我算過,這個項目在葵水位,大h總的命格喜金水,這個項目必然賺錢,因為項目進去,就有一種歡喜吉祥感。”   我內心嘆了一口氣,起身告退。留下了大h總跟小h總在辦公室商量。等小h總出來後,他宣布,他來負責這個項目,我不用管了。我當場表示同意,這個鍋不用我背了。   過了幾天,他們請了高總和譚狐貍過來,聊了合作事項,簽了合作協議。然後安排打了首期1200萬合作資金。   我問公司的法務律師:“我們如果發現上當了,這個事,算民事還是刑事?”我們法務還是比較負責,他說:“我認為這個項目八成是騙局,但是老板要投,我沒辦法,我在合同裡設了一些陷阱性條款,高總也毫不猶豫的簽了,證明基本上他是騙子了,但是正因為有那幾個條款,如果出了問題,我們就不按民事糾紛起訴。可以直接按合同詐騙或者詐騙報案了。”   果然,不出所料,資金打過去以後。項目幾個月紋絲不動,一問就是在走關係,譚狐貍還作為小h總的委托管理人在深圳負責,幾個月時間又從我們這裡要走了300萬“活動”經費。   大h總還是沉得住氣,單獨喊了我到辦公室,要求我7天內查清楚項目問題,給個意見。我首先在深圳某個官網上以市民身份提問,問某某項目是否納入了城市更新範圍,操作主體是?結果深圳官方的回復很及時,項目已經通過居民表決,由政府進行棚改拆遷,不允許社會性更新公司再進入。   接著,我又去深圳,找了物業協會的湖南老鄉,約到了那個項目真正的物業管理方總經理。一看,完全不是上次那個人,他明確的說:“我們去參觀項目的前一天,正好小區居民在投票表決政府的棚改計劃,還掛了橫幅,晚上他們保安隊長帶著幾個人把橫幅全收了,他還表揚保安隊長這麼積極工作。”我給了我偷拍的照片給他看,他一眼認出來,譚狐貍帶我見的人就是他們保安隊長和一個小區普通業主。並不是業委會主任的物業負責人。   這不就水落石出了,我回去把情況一說。大h總陰沉著臉把小h總單獨喊到了辦公室,我們在外麵聽到了摔煙灰缸的聲音以及罵人的聲音。   大h總準備先禮後兵。先聯係了譚狐貍,譚狐貍是個老賊,他立刻推脫是政策發生了變化,項目有困難,他可以再幫忙協調解決問題。打給高總,高總一邊打麻將一邊說:“事情不順利他也沒辦法,合作嘛。要沉得住氣,不急不急。”我們把證據發給他們兩個,發律師函告訴他們,退錢回來什麼事都沒有,不然……   沒想到譚狐貍隔了三天,親自帶著高總回復的律師函跑到我們公司,哭天喊地的說:“這個王八蛋,居然說項目還要進行,必須按照約定再投兩個億,不然告我們違約。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啊,我也沒辦法啊。你們要不自己做這個項目?我們繞開他,我來給你們操盤,把項目的政府棚改再變成舊改更新?我有老鄉在負責這個事,都是我們湖南人,一定給我麵子的,你們給我500萬,我來做好!”   說完,譚狐貍還拍著桌子裝模作樣的講:“跟高王八蛋這個官司不好打啊,打民事訴訟,這個錢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得回啊。”說完,我看到他還偷偷瞄了一眼大小h總,想觀察一下他們的態度。   我用一句唐國強的臺詞來形容譚狐貍吧:“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是小h總這個時候又又又一次裝死了,他帶著念珠,正在虔誠拜佛許願,仿佛這些個凡塵俗事與他無關。大h總微微一笑,對譚狐貍說:“沒關係,先等等,不急於一時。”譚狐貍不知道這個先等等是等什麼意思,他也不好問,聊了幾句就走了,住都沒住,當天就回深圳去了。臨走之前他還說:“要打官司,我有熟人呢,你們想怎麼打,告訴我,我來安排,法院我也有朋友,贏是穩贏,你們要把你們的想法記得告訴我。”   大h總安排了我和法務處理問題,他還對接了一下關係。經過審查,在有關部門做了立案,不出一周,高總被jcss按照涉嫌詐騙帶回了長沙,這下譚狐貍慌了神,跑過來代表高總家屬想來說和,結果我們大h總沒見他。小h總來了一句:“一切都是因果定數。”   人帶來了就好辦,高總根本就沒有想到會被我們辦成刑事問題,他一直以為我們會打民事糾紛。手機記錄都沒刪除。一查,他跟譚狐貍一人分走了一半錢。事情從頭到尾怎麼商量的都清清楚楚。譚狐貍還沒來得及跑路,就被jcss做成了同犯。   原來,高總隻是花了兩萬塊,請保安隊長做了二十多戶的問卷調查,就說自己拿到了項目更新的雙百協議。他跟譚狐貍商量,騙個外地人進來投資,先進小區做工作,再慢慢推,推不成就說不可抗力因素,合作結束。結果政府工作比較快,直接在我們去考察前一天確定了政府主導棚改,他們趕快安排人扯了橫幅。我們錢到了後,他們一人分走一半,在公司賬上體現是還高總原來借給公司的工作經費的借款。   他們這些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以為吃定了外地人,捏造個事實而非的項目,用股權轉讓的模式來詐騙,以為一旦有糾紛也會被算成民事,打個幾年官司,再轉移財產,讓你贏了官司得不到錢。然後談判,退你三成,讓你自認倒黴。哪裡知道,時代變了,這個騙局玩多了,大家都知道了,深圳這邊判例一多,自然就有認定詐騙的。湖南這邊一查,就知道了前因後果,直接把人提了。   兩位並不高明的騙子,現在已經判了,我們的錢,基本沒回來。   但是大h總輸完了嗎?沒有,他跟介紹譚狐貍過來的合作夥伴見麵聊了聊,問問對方是什麼意思,對方也說是朋友的朋友介紹,自己完全不知情,大h總隻是說:“譚狐貍的手機也被扣了,不知道跟你許了什麼願啊。要是他也亂說,你怕是同案啊。”合作夥伴當然賭咒發誓自己沒有利益,最後大h總一言不發,那個合作夥伴隻能主動在我們已經合作的項目上讓出20%的分配利益,說是補償我們。差不多1800萬吧。雖然還沒分配,隻是預期,但是大致差不了。   大h總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原來啊,他們這種有錢有格局的人,就是這樣玩的。也許他早就知道這一切是個騙局,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呢?   至於小h總,那幾天逢人就說:“是個人就有三災四難,我們這是化了一劫,你們看,我們一來一回還是沒有輸嘛,我算的是對的,最後我們還是得利吧。”   嗯,我覺得小h總這個人跟柯鎮惡   大師傅一樣,動起手來誰也打不過,動起嘴來,誰也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