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爾上臺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革聯邦的官僚製度——由莫可爾所在的理事司掌握著最高的權利,包括理事司以及各署是決策層,各部是管理層,‘部’級職位以下便是中央的執行層……” ——《莫可爾的改革——關於聯邦官製》 …… …… …… “據報道,特區時間4月9日,早八點,聯邦新聞部發言人任正發表講話——4月7日晚間的爆炸造成9人死亡,1人失蹤,14人受傷,其中行政署副署長宇清閣及其八位保鏢全部遇難,社會知名人士大師‘0’失蹤,案件將由特遣行動組進行進一步調查,並交由大法官丹尼爾審理。此外由於……” 雀穀真斜倚在酒店大堂的真皮沙發上,當他看到了正在下樓的維拉,便關閉了新聞,隨口問到:“怎麼都九點了才起?” 維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時間,慢悠悠地說:“才八點五十八,不是還沒到九點了?著急什麼?”,維拉話雖如此,但她用腦機向雀穀真傳達的消息卻並非這樣——“我感覺很不對,自從前天的爆炸後,我就依稀感覺到有人跟蹤著我,而在昨天半夜,我與終端的聯係甚至被切斷了,昨晚我一直開著燈,但是感覺到有人企圖從正門進去,他甚至有方法打開房間門——但是他沒有這麼做,隻是在門外呆了一會,這期間酒店前臺發消息問我有沒有入睡,說是有酒店服務,但我回復沒有睡著後,那人便消失了!”說著,維拉便坐到了沙發的另一端。 雀穀真思索片刻,便給維拉發消息道:“他能斷掉你終端,還能掌握這個五星酒店的前臺,看來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但是他又沒有現身,或許是不想驚動你我。”雀穀真起身伸了個懶腰,便走了維拉身邊,低聲說:“院長暫時在科勒底律抽不開身,基金會那裡肯定也不能提供什麼實質性的幫助”,雀穀真狡黠一笑,說:“我想我爸說一下,他肯定會幫我們的。” 維拉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雀穀真撓了撓頭發說:“半個月前我還在環地球城那裡,而如今就有那麼多麻煩任務啊!” 一聽到環地球城,維拉的眼睛便閃爍著,她好奇的問:“環地球城到底是怎麼樣的地方?我聽說那裡的太陽和月亮非常龐大而且會同時出現!”維拉非常喜歡旅行。 “怎麼說了……”,雀穀真想了一會說到:“那裡適合旅行,卻不適合定居。” …… 溫馴的風息從白櫻盛開的林間吹度過來並帶著一股幽淡的清香,風中裹著山中濕潤的水汽,一同吻在了雀穀武粗糙的臉上。他看著雀穀真發來的消息,不由得皺了皺眉,“讓伊子小姐傍晚六點在麓町等我”,雀穀武嘆了口氣說:“那小子就會給我惹事”,轉而對身旁的侍從說,“告訴臭小子,他身旁一直都有暗衛,他把天搞塌了,他爹都給他頂著。” 傍邊的夜輝適時開口道:“家主,還有一小時議會就要開幕了。此外您去特區,要不要見少主一麵?” 雀穀武並沒有回復,隻是搖了搖頭。 …… 正午的太陽如同活力四射的啦啦隊員一般,恨不得把她的熱情帶給每一個行人。 但聯邦議事院內的氛圍確實出奇的安靜。 禮儀人員將雀穀武引領至會場最前排坐下。臺下坐著的是各地代表、各界政要以及各報社記者,而臺上坐著的便是聯邦的領導者們。 臺上中間坐著的是一位不高而又有點發福的男人,他鼻子下的胡須短而茂密,此時他正看著手裡的稿件。 雀穀武對他有印象,他是希伯來,聯邦的副理事。雀穀武想到了他與希伯來的第一次見麵——當時希伯來穿著米黃色的西裝,戴著同樣色調的帽子,他雖說是代表莫可爾來迎接雀穀武,但是希伯來吃飯了整整一個小時,他說話時臉上一直帶著笑,聲音打著官腔,讓人感覺很傲慢,鼻息也很重。 “真是一個圓滑而又口蜜腹劍的人啊!”雀穀武腹誹道。 待副理事致辭後,大會便正式開始了。 除了各位官員對於前天發生的爆炸含糊不清外,會程也算是進行的順利。當時間快接近三點的時候,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畢竟一口氣坐五個小時誰也受不了。但此時一位官員跑上臺對著希伯來耳語了幾句,使得希伯來麵色凝重了幾分,他清了清嗓子說—— “讓我們歡迎首席理事長莫可爾的到來!” …… 半小時前。 “您真的不需要任何專線或者護送嗎?”阿歷克塞問到。 “不,我要真正的走下臺去,去到人民中。”莫可爾走出首席理事廳,阿歷克塞緊跟其後。 “就送到這裡吧!”侍從打開了治國宮的大門,午後的陽光打到莫可爾的臉上,“明天下午你走的時候,我會去送你。”莫可爾笑了笑,說罷她便走進光中,而前路,光明燦爛。 在阿歷克塞記憶中,莫可爾總是不愛笑,阿歷克塞很難見到莫可爾這般地毫無顧慮的笑,這讓他不由得歡喜幾分。 待莫可爾走後,阿歷克塞麵色一沉,以理事長辦公室的名義向保衛處處長打去了加密通話。 阿歷克塞急促地說:“利昂!總務長暗處需要保衛!” 但利昂的語氣卻是小心又謹慎:“可是,理事長說……” 阿歷克塞打斷了利昂的話:“出了事我擔著!但是理事長受傷了,你可不單單是辭職那麼簡單了。” “收到。” 聽到利昂的答復後,阿歷克塞立刻斷了通話。 …… 地鐵絕對是人類這一個世紀以來最鐘愛的交通工具。相比與空中交通,地下交通廉價而又便捷;相比於地上交通——那已經快廢棄的家夥?!朋友!這根本沒有可比性!與其他交通相比,地鐵在這麼多年也就提升速度罷了,更沒有出現像“空中地鐵”那類的奇葩交通工具。 而此時,理事長莫可爾正現在一輛議院方向疾馳的高鐵上。自從她踏上高鐵的那一刻,那些好奇的、探究的、瑟縮的、敬畏的目光便沒有一刻從她身上移開過。 “理事長!您坐這兒吧!”一位少年想把他的座位讓給理事長。 “不必了,小朋友。我感覺我依舊年輕啊!”莫可爾笑著婉拒了。 列車上有幾位原本計劃著議會閉幕後去采訪的記者,這時也拿出專業設備對準了莫可爾。然而普通人更本無法用腦機拍下莫可爾的尊容,畢竟,她權限太高了。 “那理事長,請問您為什麼要來這裡呢?我的意思是,您為什麼要乘坐地鐵這類對您來說麻煩還不太安全的交通了?”少年斟酌著用詞“畢竟前天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 這是人們第一次見到臺下的莫可爾。 但當莫可爾環顧周圍——人們都站了起來,在她身邊圍起了一個圈,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 她仿佛依然獨立於臺上。 “你們覺得我怎麼樣?”莫可爾語氣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你們覺得我獨裁嗎?” 顯然,無論是對誰,這都不是一個好問題。 人們小聲地說,有人則乾脆緘口不言。但前排的一位老嫗說的則十分大聲——“怎麼會呢?我們的理事長啊!您不要太小瞧了自己,您親手終結了戰爭,帶來了和平,還給我們帶來了免費的教育、醫療、養老與住房,理事長啊,我該如何地感謝您呢?” 老嫗的聲音悠遠而又蒼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讓莫可爾想起了她以前去東方聽到的一句話——“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民心無常,唯惠是懷”。盡管莫可爾聽過數不清的阿諛與奉承,但老人的贊美帶給她的確實切實的歡樂。 “那如果…”,莫可爾第一次流露出話語間的遲疑。“那如果,戰亂再度來襲,你們願意把自己的丈夫,父親,亦或者是兒子”,莫可爾又頓了頓,送上戰場嗎? 車廂內是剎那嗯寂靜。 “怎麼,我們女人就上不得戰場了?”一位女青年笑著回復。 女青年的話仿佛是山林間帶來朝陽的第一聲鳥鳴。列車內的眾人高聲地回復著,仿佛一曲激昂慷慨的交響樂。 “我還不算老嘞,”老嫗笑著說,“我還能給戰士們做到啊!”那人如是說。 明明是那麼殘酷的事情,但他們依舊帶著笑顏。莫可爾頓時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過錯,是她連維持和平都難以做到。 萬方有罪,在予一人。 莫可爾控製住情感,但一想到車上如此鮮活的生命今晚或將成為不知魂歸何處的亡靈,她便心如刀絞。 但和平同戰爭一樣,都需要犧牲。 這時車到站了。 …… “讓我們歡迎莫可爾理事長的到來!” 頓時,掌聲如雷鳴。 莫可爾一個人從正門走進,穿過觀眾席,越過歡呼與響聲,來到臺上。 …… 她仍佇立舞臺之上。 ……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