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0分0的女孩 (一千九百九十九年)(1 / 1)

似水流年2023 直愚2022 5415 字 2024-03-17

1999年,六月十七日,周六,晴,微雲。傍晚,19點11分。Mougins,法國南部。   四月一個晴朗的早晨,我在原宿後街同一個百分之百的女孩擦肩而過。   村上春樹   第一次遇到Ellen的時候,天空中可以同時看見就要離去的太陽和即將升起的月亮,遠處的山麓,被抹作了酒醉似的胭紅。王燾獨自走在一條窄窄的山徑上,嫩綠的細草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草兒們發出的叫喊,到底是因為歡樂還是痛苦,王燾沒有辦法去知道,而王燾所知道的,僅僅是現在的他很愉快,很平靜,腦際幾乎是空空的,有那麼一忽兒,心幾乎都要遊離在身軀之外了,直到一雙腿突然落入了他的視線之中。   非常美妙的線條,腳下是一雙白色而微微有些泛黃的舊網球鞋,沒有穿襪子,圓潤的腳踵順著流水一般的弧度滑到了筆直的小腿。柔和而富有彈力的腿肚,幾乎是完美無缺的。   而如何來描述再上麵一點兒而也更加誘人的部分呢?語言,在試圖刻畫真正的蠱惑時竟然顯得是如此的無力,隻能在這裡作蒼白的表述:大腿是裸露在這初夏的空氣中的,皮膚是黝黑而光潤的,充滿惑力的肌肉線條在腳步起落間隱隱凸浮,王燾仿佛可以看見,這雙腿上細微的茸毛在金色的夕陽裡閃著淡淡的光芒。   再向上,是一條白色的貼身短褲,勉為其難的裹著掙紮著要擺脫這重束縛的臀部。飽漲的青春,似乎都聚了在那裡,更正積聚了力量要從裡麵沖將出來。臀部的輪廓再次幾乎是完美的,挺拔而稍稍有一點翹起。白色的短褲和黝黑的肌膚交接處,兩種截然相左的顏色強烈的刺激著王燾的視覺神經,如果性感這個詞的確有其存在的意義的話,它便應當並隻應當用在此刻。然後是一件寬鬆的T-shirt,仍然是白色的,有一隻碩大的沙皮狗的頭像繪在上麵。披散在背上的,是紫羅蘭色的長發,蓬鬆而打著無數的細圈,在晚風中輕輕跳躍著。   這時的王燾,並沒有看到Ellen的臉,但他知道他已經被完全吸引住了-他所觸及到的,是如此強烈的身體上的吸引,是那種純粹的,百分之百的吸引。王燾感到頭有一點暈,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都似乎正在向四肢末端流去,以致於指尖會感到某種針尖刺入般的麻痛。這時滿山的香氣都好象隨風飄來了,熏衣草香,山花香以及鬆樹的清香。王燾對自己說,如果我不能夠得到這個身體,我將寢食難安。   王燾趕了幾步,然後向這美妙雙腿的主人打招呼,“您好啊!”   美妙的雙腿停了下來,然後作了一個小半圈的旋轉,王燾終於看到Ellen的麵容了。   Ellen和王燾差不多高,有一張很瘦削的臉頰,神情便因此顯得有些堅強,也由此讓人覺得有一點點憔悴的感覺。膚色是典型的Bronze,卻沒有那種在藍色海岸的沙灘上常見的因為陽光暴曬而出現的褐斑,王燾因此可以肯定她平素很注意保養自己的肌膚。令王燾微微有些意外的是,她居然有一雙如地中海海水般清澈湛藍的眸子,這樣的眼眸,王燾一向隻能在Blonde的臉龐上看到,而她的頭發卻是深深的紫羅蘭色。她的發際很高,因此一個挺漂亮的額頭便驕傲地挺立在王燾麵前,鼻子則是很小巧秀麗的那一種。她的唇塗了深色的唇膏,微厚的下唇因而被加強了效果,顯得十分的誘人。   她大概經常會遇到這種來自陌生人的問好罷,所以非常自然的給了王燾一個禮貌而冷漠的微笑,回答道,“您好啊!”   王燾也還以禮貌性的微笑,接著說,“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和您一起散步嗎?”   Ellen笑了,這次是開心而帶了些頑皮的笑,也許是因為王燾的直率,“當然可以。”   兩個人並肩走在山道上,兩邊有許多黃色或白色的小野花簇擁著,偶爾會有灰撲撲的小鳥會因為兩個人的腳步聲而喳喳叫著飛起。王燾對Ellen說,“您非常漂亮,我想您一定不常住在這裡,否則,我想我早應該對您有印象了。”   Ellen似乎對這一類的奉承話也是久經陣仗,隻是淡淡的回答說,“謝謝,我其實經常來這裡,不過每一次的時間都不長,可能因此您沒有見到過我罷。”   王燾笑著接道,“是,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了。我猜,您不是法國人罷?怎麼法語會說得這麼好?”   Ellen微微有一點點驚訝於王燾發現她不是法國人,回答說,“我的確不是法國人,我是巴西人,不過我小的時候是在這裡長大的”   王燾沉吟著,“那您一定會說。。。”   Ellen很自然的回答,“法語,意大利語,阿拉伯語,葡萄牙語和西班牙語。”   這次輪到王燾有一點驚訝了,不是吃驚於她會這麼多語言,也不是吃驚於她居然會懂阿拉伯語——從她的體態王燾早就猜到她有阿拉伯血統,因為隻有擁有黑人和阿拉伯人血統的人才可能會有如此完美的腿部曲線,王燾是吃驚於她居然不會英語,於是隨口問道,“怎麼您會這麼多語言,卻不會英語?”   Ellen聳了聳肩,說,“因為我的父親是意大利人,住在法國,而我的母親是阿拉伯人,住在西班牙,至於我現在,因為常常要在巴西工作,所以就入了巴西籍,會這些語言是很正常的啊。英語對我沒有什麼用處,以後或許有一天要用到它時,我也會學一點的。”   王燾沒辦法不感到失望,英語是王燾中文以外唯一可以完全表達自己的語言,她不會英語,就意味著王燾不得不用拙劣的法語來大獻殷勤,這簡直就象要用一把斧頭來完成繡花的工作一樣艱難。   王燾接道,“工作?怎麼會!我覺得您非常年輕啊。您不會有20歲罷?怎麼這麼早就工作了?”   她再一次有些驚異於王燾能夠猜出她的大致年齡,答道,“是啊,我現在19歲,不過,我其實已經工作兩年了。”   王燾的好奇心被鉤了起來,不顧可能失禮,追問說,“是嗎?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問一下您是作什麼工作的嗎?”   她好象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說,“我為我父親工作——他開了幾家旅遊公司。我有時也為ELLE做做模特——不過,那隻是業餘時候的消遣罷了。”   這個回答既有些出乎王燾的意料之外,又完全在情理之中:因為她是為家族工作,所以才會工作得如此之早,而如果不是ELLE的模特,又怎能有這樣一雙無與倫比的腿呢?   王燾接著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您是一個人住在這裡的嗎?”   這一次她回答得很乾脆,“是。”   第一個好消息。但王燾一向是個十分仔細的人,接著說,“是嗎?您不是說您父親也住在法國嗎?他住得離這裡很遠?”   她對這個問題好象有些不快,很簡單的說,“他住在Nice(尼斯)。”   Nice距離Mougins隻有區區不足三十公裡,而周六的傍晚,她卻獨自在山野徘徊,王燾幾乎立刻可以肯定她的家庭內部有一些問題,繼續這個話題絕對是蠢不可及的事情,王燾立刻改變話題,“您今天晚上有安排嗎?”   她偏過頭瞥了王燾一眼,似乎在衡量王燾是不是一個合適的夜間外出夥伴,王燾很高興的聽到她說,“沒有。”   已經成功了一半,“如果是這樣的話,今晚我可以邀請您同我一起外出吃晚餐嗎?”   她稍稍沉默了一會,說,“為什麼不呢?”   王燾無聲的笑了,沖她眨了眨眼,說,“非常榮幸。不過,我還得冒昧問您一個可能很不禮貌的問題。”   她好象的確有些意外於王燾的貪得無厭,不曉得他還會問出什麼奇怪的問題來,隨口說,“問題?什麼問題?”   王燾很開心的問道,“您叫什麼名字啊?”   “Ellen。”   “啊!Ellen。”   “嗯,Ellen,怎麼啦?”   “我肯定您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一個Ellen -我在想,會不會我曾經認識一個Lisa或者Marie能比您更加有魅力呢?”   她微笑了,說,“我敢打賭說您見過100個比我好看的女孩子。”   王燾皺了皺眉頭,說,“100個?到現在為止,我所能想起的,可能比您美的女子隻有兩個-而且我還不能確定她們是否真的比您美。”   很少人會完全沒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女人,Ellen果然說,“才這麼一會兒您就想到兩個了,在太陽下山之前,您隻怕會想到300個的。您想到的比我好看的女孩子,是不是亞洲的?”   王燾遲疑了一下,猶豫著說,“我不敢肯定她們比您好看,不過呢,她們應該同您一樣美。一個我所想到的是嘉寶,另一個呢,是阿佳妮。”   這是王燾第一句奏效的恭維,Ellen沒有接口,不過王燾感到她的步子明顯輕快多了。   當兩個人相互開著玩笑回到小區花園的時候,已經八點鐘了,王燾笑著對Ellen說,“我給您半個小時的時間準備,八點半我在這等您,可以嗎?”   Ellen歪了頭有些有趣地看著王燾,說,“您就給半個鐘頭?不能再長些嗎?”   王燾很嚴肅的回答,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絕對不行。十分鐘以後我就會想您的,半個小時對我來講已經是犧牲了,您可不能這麼殘忍-這樣對我的心臟和肝都很不好。”   Ellen又一次咯咯的笑了,說,“好,好,好,就依您。半小時以後這裡見。”接著笑著轉身向她所居住的那棟房子走去。   王燾在心裡從一數到三,然後叫道,“Ellen?”   Ellen停了下來,轉身有些奇怪的問,“又怎麼啦?”   王燾直視了她的眸子,慢慢的說,“我忘了告訴您,我的名字是燾,在中文裡麵,是邁仁樹德,覆燾無疆的意思。”   Ellen又笑了。王燾發覺她笑的時候,真的很迷人,“謝謝您,我知道了。”   王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看到王燾吞吐的樣子,Ellen微微扭了一下脖子,問,“怎麼?”   王燾仍然盯了她那雙如貓般的眼眸說,“我在想,我可以稱呼您為你嗎?”   “你可以。”   回到車庫,王燾不由得慶幸兩周前向一個朋友借了他心愛的摩托。這是一輛真正的運動型Ducati996,出產於意大利的博洛尼亞。車身通體血紅,6排擋,最高速度可達每小時291公裡,全世界限量生產500輛。法拉利的加速性能和它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王燾一邊輕輕擦拭著Ducati996光滑如絲般的車體,一邊檢查著各處的機件狀況,王燾知道他總是能夠得到他想要的,這一次,應該也不會例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