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21點47分。公寓。 事情是自然而然地發生的, 就如同夜幕降臨,白日西沉。——悲慘世界,雨果。 王燾坐在桌前,看書,是Moll ,A Norton Critical ,是一本關於19世紀文學的批評集。電話響了,王燾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 的確是女聲,卻不是Ellen,是Mary,一個王燾以前認識的英國女孩,愛丁堡大學的畢業生,現在到法國做實習。如同許多的英國女孩一樣,Mary有很好的身材,和一張很難見到笑容的臉。在兩個人都很寂寞的時候,曾經一起度過了幾個夜晚,不光沒有愛情,甚至連激情都很少,兩個人卻一直維持著淡淡的友情。 “你好。” “你好。” “你最近怎麼樣?” “工作。” “我也是。” “你要離開法國了?” “恩。” “去哪裡?” “尼泊爾。” “啊。” “恩,我準備再去一次,這次會很久,我在那裡找到了一個工作。” “恩,好。” “我想,我的歸宿在那裡。” “你喜歡就好。” “我想我在那裡會很開心的。” “恩。” “那麼,再見?” “再見,祝你一切如意。” “謝謝,也祝你好。” “謝謝。” “再見。” “再見。” 房間又回復了寧靜,王燾給自己沏了一壺茶,因為覺得有一點冷。 Ellen在等候她的愛情,Mary終於去了她心中的樂土,王燾則坐在桌子和沒有了腦袋的小豬蠟燭前,恩,很好,每個人都找到了一個位置。 王燾舉起茶杯,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祝所有的人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