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燾插話了，他倒沒有感嘆母親調動工作的艱辛，他說，“那國棉廠挺合適我的呀，有美女！” 　　王燾母親白了他一眼，接著說。 　　我們國棉廠當時漂亮的，是真正漂亮的女生，不要太多哦。那個時候我們廠一下子進了十幾個那個SD省藝術學院的學生，個頂個的漂亮，真的。因為那個時候你想六六年到六八年一共攢了三年的畢業生，沒地方分配啊，她們也想有份工作乾呀。就我說的這個女的叫瑞蘇，真的長得太漂亮了，比電影演員漂亮多了。她走哪兒，無論她走哪一路上，男女老少眼睛都盯著她看。她也沒什麼衣服穿，就穿了一件，我記得成天穿一件洗得褪了顏色的那個帆布的工作服。她吧，太傲了，天天就是頭仰著，不看任何人。老媽後來怎麼給他那個有交集的吧，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嗎，我們吃飯不都是自己用飯盒兒，大米那個洗了洗，放在那個蒸籠裡邊兒，用那個鋁的飯盒蒸飯吃嗎？她的那個飯盒兒和我那個飯盒兒是一模一樣的，但是我的飯盒兒上頭呢，我自己刻了一個小小的青字兒，她的沒有。她經常拿錯我的飯盒兒，那我沒有辦法呀，我就再拿著她的飯盒上她宿舍門口去給她換飯盒兒，一來二去換了最少得有十好幾次，她整天拿錯我的飯盒兒，嗯，我才給她說話的。 　　但是有一條她沒有逃脫的，就是女人為嘴巴而獻身。那個時候大家都窮，哎，當時吧，就是所有廠裡的男的都想追她，那是肯定的。但是很多人根本就不敢追她，對吧，知道高攀不上。那時我們廠不是有個青島的分廠嗎？有一個青島的工人，他爸是廠裡的什麼乾部。那個人兒長的也挺好，他家也有錢，他追她，她也跟他談了好幾年，那無非就是上人家家吃餃子吃包子。千冬你記得吧，她就是輔國的娘，一個禮拜一對兒豬蹄子買下的。你還記得老媽講的我們國棉廠那個那個楊大個兒吧？ 　　就是跟老媽住一間屋子的那個楊大個兒，一米七六的個子，長的也好看。他那個男人怎麼追的，他就是一個星期一隻燒雞，再就是一天一提溜那個油條。然後她吃了人家幾年燒雞，她後來被那個市籃球隊還是省籃球隊要去了，她就不想跟那個男人結婚了。那個男人天天上我們廠裡頭來鬧，拿了一個板凳，然後就站在板凳上開大會，就說花，我忘了他叫嚷些什麼，是花肚皮還是什麼來著，反正他就是來敗壞他。然後那個女的沒辦法，最後受不了了，就嫁給他了。天天天天那個男人來鬧！ 　　這說到楊大個兒我又想起來了，就媽在上海那個老家，馬路對過，有一個無錫的女人，嫁了一個俄羅斯的男人。然後她生了兩個閨女，就是混血兒，那個老二隨她媽，那個大的隨她爹。她那個大閨女就是楊大個子那個類型的。那麼楊大個子，你不管怎麼講，她土啊，鄉下人兒啊。就我講的，我們馬路對過這個女的，也是一米七幾。你要如果去扒當時那個野史的話，有一個女的叫做南京路上一朵玫瑰花兒，這個女的就是這個俄羅斯的跟無錫人兒的那個混血兒，她真是轟動上海。然後她整天穿著一件褪色的黃軍裝，那個時候誰有一件真的軍裝就了不起。她也是一根兒長長的大辮子，我講的那個瑞蘇就是，一條蓬鬆的大辮子。但是大辮子和大辮子編的還不一樣，後來我們屋裡頭楊大個兒，她看見瑞蘇有個大辮子，她也編了一條大辮子。就那個時候的女人，她沒有什麼可打扮的，那唯一可以弄的就是那一坨坨頭發嘛。南京路上那個玫瑰花，她那個掀起的波浪才大呢。就是兩派我也弄不清了，那個時候不是什麼空軍派，什麼海軍派嘛，就兩派為她，就說是發生了武鬥，還不是一次。那個才叫做轟動呢。後來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那條馬路，拆遷以後，也就不知道她是怎麼個下場了。 　　再一個就是那個楊院長的老婆。楊院長自己長得也一表人才，他家裡邊在天津也是個有錢人。那個時候呢，他就看中了他的那個老婆，他那老婆是臨清的嘛，反正都是農村底下的一個人兒。那個女的又是地主婆的孩子，也是長得很漂亮。嗯，你知道那個林徽因吧，找書苑 wｗw.zhａoｓhuyuan.ｃom 就我們那個楊院長的老婆，吳大夫長得比林徽因要好看的多了。那麼這個楊院長就相中這個女的了，相中那女的怎麼辦呢？他就說，你如果說嫁給我，那麼我現在資助你去上大學。她是地主地主婆的孩子呀！你想想，她又沒錢，她也撈不著上大學。最後那個女的就答應了，就是以供她上大學為交換，她就去上的青島醫學院，四年以後畢業嫁給了這個楊院長。 　　那個時候我們國棉廠醫務所呀，今天我們大家都喊了，來了一個漂亮大夫！大夥兒噢噢一窩蜂的去看了。明天又來了一個漂亮的哦！我們就又都上醫務所去看那個我們的漂亮大夫。我們那裡一個醫務所裡邊兒有三個漂亮大夫，這個楊院長的老婆，還有一個就是那個騰大夫，對老媽可好了。騰大夫個子小，眼睛大，但是她皮膚黑。還有一個，我也忘了她叫什麼了，那個女的也有一個外號兒飛燕子什麼的，但是那個女的吧，是小城本地人兒，有點土氣。就唯獨這個楊院長的老婆吧，她上了大學，她又白又細，身上一股文人氣息。就她們三個人的美吧，各式各樣的美，天天那麼多的男人吃飽了飯沒事兒乾，就擠到醫務所去，他們不是為了看病，是為了看這幾個女人。 　　王燾接上了，“這程序我熟，現在無非豬蹄子燒雞換米其林了唄。不過現在的女生都一個模樣，記不住臉，都是韓國害的。歐美女人還好一點，比如那個Charlize Theron，不過她也奔五了。現在大概也就Margot Robbie還行，不過也好像也沒以前的女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