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路累壞了,先洗個熱澡再吃點飯。好好的歇息一下。” “是,勞煩舅母。”丫鬟帶著林慕琰就去洗漱了。 林婉清不願去,想等著祖母醒來。 餘夫人和餘老爺勸了又勸,還是餘夫人說“你祖母醒來看到你這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就知道你是一路緊趕著過來的,隻怕又要擔憂的上火。” 這才帶著蓮瓣不情不願的去了。還再三叮囑若是祖母醒來了就立刻通知她。 餘夫人點點頭安撫好林婉清這才又去屋內守著。 孫大喜一直候在門外,餘老爺問話才隻他這一路的艱險。聽他說得邱公子相助時,他略一思索“邱公子,他也是陵州的?” “不知。我本說要差人登門拜謝,問他府在何處他也沒說,隻說若還要幫忙就去‘弦字號’當鋪尋他。” “‘弦字號’當鋪,陵州的‘弦字號’當鋪我記得是邱府的產業。莫不是邱府的邱公子吧?”餘老爺擰眉思索。 “我知曉了。你先去洗漱歇息下,再讓府裡的大夫給你看看,這兩日就先歇一歇。” 說著又安排其他的丫鬟吩咐後廚備飯。讓留一份出來等下單獨送到管家那裡。 丫鬟領了差就走開了,孫大喜也作揖告退。 從陵州寄的書信到汴京得將近一月。 這邊林府夫人得到豐年的報備,知道林慕琰也跟著林婉清到寧安縣去了氣的一天未進食。 貼身丫鬟勸了半天才降降吃了幾口。心中憋著一團火,隻氣林慕琰這個逆子半點沒將她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一心撲在他那個阿姐身上,遇到她的事比正主還操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是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 想到林老爺對這位女兒也如此的嬌縱,說要去學窯變就縱著去清溪郡學了,頓時更氣的頭頂冒煙!“這府裡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邱府 第二日一早,邱雲蕭就早早去給母親問安。楚嵐看著許久不見的兒子,惦念他在外麵奔走辛勞,心中一陣心疼“何時回來的?” “昨日傍晚回府的。天色太晚怕打擾了母親休息就沒過來。” 楚嵐想起昨晚主院雞飛狗跳的一幕,麵色訕訕。 邱雲蕭看著母親眼下的青黑頓時不忍“商隊這幾日要去慶延縣,雲如非吵著說要去那裡挑上好的紗和綢緞裁製新衣,母親若在府中無事,不如一道隨同去轉轉。” 楚嵐知曉兒子女兒的一片苦心心中妥帖。又想到邱府老爺的做作所為更覺心中悲涼。略一思索就點頭應了下來。 這府中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昨日那女子雖讓她趕了出去,可派出去的人回來卻說,她確實在距離邱府不遠的地方有處宅院。府中的下人一打聽,那院子是才被買下來的,但府中卻隻住了位小娘子和一眾丫鬟仆人,並不見這府中主事的男人。 楚嵐心如死灰,隻盼著邱鴻鶴一從汴京回來就與他合離。但這等待的日子實在太難熬,夜裡翻來覆去難以安寢,隻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邱府才好。是以兒子提出帶她去別處轉轉,她隻覺得如瀕如渴死的魚般找到了可以喝的水,這才仿佛能喘口氣出來。 “我今日需要去趟清溪郡,您和雲如收拾下要帶的東西,若母親不嫌趕咱們明日就出發。母親用慣的東西也可都帶上,我們這次在那裡多待些時日,不用急著回來。” 楚嵐頷首“也沒什麼要帶的,隻需把府中事物交代下就行。你去吧。” 邱雲蕭點點頭便作揖離開。隨後坐上府中的馬車就駛向了清溪郡。 邱雲蕭坐著馬車駛到清溪郡的“景明瓷器”就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精美的茶團,就走了進去。 此時郭先生正守在窯洞前準備開窯。窯變已經燒製好了,窯也已經晾了一日溫度也降了下來,隻等開窯取出瓷器了。他招呼人過來幫忙開窯,邱雲蕭正好趕來。 “郭先生安好。”他邊說邊作揖問安。 郭立詫異看向來人“你怎的來了?” “還是叫我郭師傅吧,我就是個製瓷的師傅,怎的一個兩個的都喚我先生。”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郭先生雖未傳道授業於我,但常能解我疑惑,自然當得起一聲先生。” “說不過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嘴,隨你怎麼叫吧。”郭立擺擺手。 “特意前來給郭先生送‘龍團勝雪’嘗嘗。”說著便將手中精美的茶團放置在郭先生品茶的小桌上。 郭立眼睛亮了亮,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龍團勝雪?”隨即又警惕地看著他“你又打的什麼主意?” “隻求海棠紅的盞托兩副。”邱雲蕭笑瞇瞇的望著郭立。 郭立聞言冷下臉,立刻拿起小桌上的‘龍團勝雪’。“快拿走,喝不起!” 邱雲蕭看著前來幫忙開窯的夥計,又笑瞇瞇的看向了郭立。 “你當這麼好燒製的?次次開窯都能燒製成?”郭立氣的牙根發癢,隻嘆怎麼這麼不巧讓他趕上了。 “成與不成隻等開窯不就知曉了?”邱雲蕭笑瞇瞇的圍在窯前看著開窯的夥計忙碌。 郭立氣的要罵人“這次不行,你等下次。” “這次怎麼不行?我明日便要離開陵州,下次回來且不知要何時呢。” 邱雲蕭不理會郭立咬牙切齒的臉自顧自說道:“行與不行我且等開窯了再說。” 郭立看著麵前無賴的人,氣的要將手中的茶團砸過去,一想手中的茶團是“龍團勝雪”又生生忍住了。 窯洞口壘起的磚墻被夥計們破開,隨後慢慢搬出裝著瓷器的匣缽,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匣缽被搬出,邱雲蕭眼睛逐漸發亮。隻等從匣缽內取出瓷器。 郭立鐵青著臉,一個個取出匣缽內的瓷器。 邱雲蕭驚嘆窯變的神奇,絢麗的瓷器每一個都有它獨特的美。當真是“入窯一色,出窯萬彩。”心中又期盼著這次能開出想要的東西。 “郭先生妙手,雲蕭實在驚嘆。” 郭立不理他,隻小心翼翼的將取出的瓷器放置在一旁。一眾色彩斑斕的瓷器中,兩副海棠紅的盞托尤其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