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那她怎麼從來沒說起過？”程宗唯倒有些沒想到。 　　“可能是覺得不太有希望吧，再說那個時候，你基本上也沒把她放在眼裡，其實小朋友對你還是很熱情的。” 　　“要告訴她你在上海嗎？” 　　郭妍妍搖了搖頭，“算了，不要告訴她吧，說了怕影響你們。” 　　程宗唯想了想，可能也是會有這樣的效果，於是說：“好吧。” 　　“你們黃董也和我聯係過了，想跟我單獨見麵，和他約在明天。宗唯，他是真的有意要接大福農莊這個盤子嗎？” 　　“麵上看好像是有一點可能，不過我知道任何一百萬以上的投資對他來說基本都不太可能。” 　　“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單身？” 　　“不是，老婆小孩都在國外，他在谘詢這個行業裡也做了十幾二十年了，錢應該是有一點，之前也說過想找點投資項目。” 　　“他和我聊天聊得挺露骨的，我還以為他是單身呢。不過想想就感覺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 　　說著郭妍妍就笑了，隨後接著說：“哎，宗唯，這次你們黃董怎麼會拖你來？” 　　程宗唯說：“黃野平前幾天一下子說要我和他一起出來跑跑，我無所謂，跑哪裡都是上班。” 　　“他對我們那個價格接受嗎？” 　　“肯定不會接受，你沒看出昨天大家隻是務務虛嗎。” 　　“這個農莊對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我現在想的就是早點脫手。” 　　“小郭，我總是感覺這次你們的轉讓好像是有點不合情理的地方，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合情理。” 　　郭妍妍聽了後嘆了口氣，“哎，大福農莊其實已經到了維持不下去的時候了，原本還有老毛的一部分資金，誰知道他前幾個月去澳門賭了一場，一下子把500多萬都賭沒了。老毛已經是一個空殼子，我也隻剩200多萬的資金了，現在農莊這個經營狀況是肯定撐不下去的，要不了三個月200多萬就沒了。” 　　“我看你們昨天的樣子，可能黃野平提出的500萬你們也會接受。”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郭妍妍一臉無奈，“所以你們黃董約我見麵我也隻能去，如果最後隻有500萬，我最多隻能給老毛100萬。” 　　“老毛能接受？” 　　“他也已經無路可退了。” 　　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就散了，臨走時候，在小南國的樓下，程宗唯對郭妍妍說：“和黃野平適當控製一下距離，他不會平白無故的出錢，把流程想得完善一點，先談事再談其他的。” 　　郭妍妍忽然一下子抱住了程宗唯，程宗唯並不敢做什麼動作，畢竟兩人已有很多年沒見，冒然迎合她的反應總有點庸俗，好在郭妍妍也很快收住，兩人道別分開。 　　在燈光閃爍的街麵上走了一會兒，程宗唯感覺還能隱隱聞到郭妍妍身上的香水味，那是剛才擁抱的殘留物。想起郭妍妍說徐潔的事，程宗唯覺得今天需要去徐潔那裡看一下，自從和苗書雲的關係漸近，他和徐潔的確是有些接觸減少，剛才聽了郭妍妍的話，才知道徐潔從很早開始就已經喜歡自己了，這是一個足以讓他稍稍覺得歉疚的事。 　　打了車到了徐潔住的酒店式公寓，程宗唯先是敲了敲門，但是似乎沒有反應，於是他拿了鑰匙開門。開了門後，房間裡居然是一片漆黑，程宗唯摸了門邊的燈開了，整個房間空無一人，看房裡的樣子應該徐潔還是正常在住的，隻是這會兒不知去了哪裡，程宗唯想了一想，好像徐潔也沒說過這幾天會去到哪裡。 　　程宗唯決定等她，於是燒水泡了茶，晚上的酒勁有些催眠的作用，他靠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手機，心想徐潔可能也是有什麼需要碰頭的事，但是從時間來看，好像也已經有些晚了。 　　朦朧之中，程宗唯漸漸進入了夢鄉，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晨7點，程宗唯睜開眼的時候，發覺徐潔還是沒有回來，想了一下後程宗唯給她發了微信。 　　“小徐，在哪裡？” 　　“有什麼事嗎？”徐潔很快就回了。 　　“想和你一起商量點事。” 　　“你來吧，我今天在家。” 　　在家？程宗唯現在就是在徐潔住的地方。看著這條微信，程宗唯有一種感覺，徐潔似乎是有了一些狀況，但是具體是什麼狀況卻無法知曉。程宗唯快速收拾了一下，去到樓下的小花園，找了一個樹叢遮擋下不太明顯的地方坐著，他想看看徐潔是不是很快回來。 　　大概二十幾分鐘後，程宗唯看到有一輛奧迪停在酒店式公寓的入口處，徐潔匆匆地從車上下來，隱隱約約，程宗唯看到奧迪的駕駛位坐著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頭發直立但並不太多的男人。徐潔和駕駛位的男人揮了揮手，坐在車裡的男人也揮了一下手，緊跟著很熟練地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徐潔很快進了酒店式公寓的大堂，程宗唯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口仿佛是泛過一絲刺痛，剛才那套動作對他的打擊是沉重的，徐潔的夜不歸宿已經說明了她的一切已經發生了變化。 　　茫然地在原地又坐了十分鐘，程宗唯發了微信給徐潔：“公司有事，我改天再過來。” 　　第二天剛回到海營，周建群就急著跑來說：“程助理，黃總摔傷了。” 　　“怎麼回事？” 　　“具體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昨天晚上喝了酒回家，沒看清路麵上的高低，一下子撞上電線桿子，頭頂開了一個口子。” 　　“現在在哪裡？” 　　“在醫院呢。” 　　“那趕緊去看看吧。” 　　趕到醫院時，躺在病床上的黃野平已經被剃了光頭，監理部的夏溪若和財務總監劉虹靈正在病床邊站著，醫院的意見是要盡快手術。 　　“那還等什麼呢？”周建群脫口而出說道。 　　夏溪若輕輕擺了擺手，說：“還要等各項檢查結果出來。” 　　程宗唯走到黃野平身邊，附身問道：“黃總，感覺還行嗎？” 　　黃野平迷迷糊糊地說：“痛啊，宗唯，辛苦你們跑一趟了。” 　　“你都受傷了，我們能不來嗎。” 　　黃野平硬撐著笑了一下，說：“這段時間你要多費心一點，崔總也不在國內。” 　　程宗唯點點頭，夏溪若拍了拍程宗唯，示意他到外麵講話，於是程宗唯跟著他走到病房外。 　　“黃總剛才說了，方案的事先暫停一下，等他身體好了再定。目前這個階段，主要是維持公司正常運營。” 　　程宗唯問：“通知他家裡人了嗎？” 　　“聯係過了，不過那邊好像都不是很在意，說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那現在怎麼辦？公司準備安排誰來陪著黃總？” 　　夏溪若苦笑了一下，說：“現在連他家裡人都不關心，還能指望誰呢？我這一段時間事情也不多，索性就多陪陪他了，誰讓我們是大學同學呢。” 　　夏溪若是黃野平多年的同學，但是境況卻和黃野平完全不同，大學畢業之後，黃野平靠著成績優秀進了國有企業，夏溪若卻進廠當了技術員。之後的很多年，夏溪若一直在各種單位遊走，直到黃野平從國有企業出來自己搞公司，夏溪若才有了方向。 　　夏溪若在海營的時間不算長，但是他有辦法讓自己的位置穩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時刻陪著黃野平，參與黃野平所有的愛好，包括麻將，包括女人。同時，夏溪若總是會在很多同事在場的情況下，翻來覆去地講述兩人在大學時的“趣事”，讓海營的其他人知道他和黃野平之間堅不可摧的關係。 　　“那這裡的事就辛苦你了，有什麼情況及時聯係，我今天還要去趟南京，原來單位的事要做個了斷。” 　　夏溪若拍了拍程宗唯的肩膀說：“沒事，你忙你的，看現在的樣子也就是開個刀，然後養一段時間，你先去公司吧，我和他說一下就好。” 　　程宗唯出了醫院就給郭妍妍發了微信告知情況，至於郭妍妍是不是要去看黃野平，程宗唯不作任何參考建議。 　　下午到了南京，覃甬德和程宗唯約在了一家咖啡店，找書苑 ｗwｗ.zｈaoshuyuａn.com 剛坐下，覃甬德邊說：“宗唯，這段時間在忙什麼呀？” 　　“隨便跑幾家單位，看看有沒有可以做的業務。覃總今天約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覃甬德望著程宗唯說：“我這幾天又反復考慮過詩臣後麵的發展，也和幾個骨乾聊了一下，大家還是想請你繼續承擔谘詢中心的工作，哦，我是說你還是繼續擔任谘詢中心的正職。” 　　程宗唯笑了，說：“我覺得這樣並不合適。” 　　“怎麼了？” 　　“覃總，畢竟部門調整的計劃剛剛公布，這麼快就變了，對你的威望有損啊。” 　　“嗨，我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威望，本來也是想從詩臣的未來出發來考慮調整，沒想到會引起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連鎖反應？” 　　“我現在是內外受困啊，前天，小許也離職了，原來的谘詢中心已經完全沒有人在了，霍振奇雖然接手了江盛轉型項目的運營谘詢，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對這個都不懂，江盛的章總已經來電話說，如果沒有你這樣能力的人接手，就要和我們解除合同了。” 　　“江盛的轉型項目不是進展很正常嗎？” 　　覃甬德喝了一口咖啡，說：“正常啥呀，本來江盛資金就有困難，現在幾個項目同時上，又一下子付了庫房八年的租金，資金已經安排不過來了，我聽說總包已經準備訴訟了。” 　　程宗唯嘆了一口氣，說：“終於到了這一天了！” 　　“什麼意思？”覃甬德大吃一驚，因為從程宗唯這句話裡，他已經聽出了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