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說你準備從哪幾個方麵闡述我們海營的優勢？” 　　“黃總，鋼鐵集團這個項目是一個全過程谘詢服務項目，需要我們整個公司的資源整合才能實施，你也知道我們目前其實也就是在項目收尾環節的一個造價服務，並不能提供貫穿整個過程的谘詢服務，比如前期的招標代理和過程中的合約管理，這一塊我們可能需要聘請外麵的專業團隊來幫我們做。” 　　“不熟悉的部分我們要試著去熟悉，不然海營的未來怎麼能夠順利轉型呢？慧麗，遇到問題不要輕易地采用外腦解決的辦法，先要從自己公司內部挖潛，何況這裡麵還牽涉到一個和外麵公司費用怎樣結算的問題。公司裡資源整合的事你跟崔總和程助理溝通一下，怎麼樣合理安排也是一個副總層麵需要解決的課題。你現在已經是公司的副總了，凡事都要站在公司經營和發展的角度來看，不能單純采用大家都認為簡單的辦法來做，你說是不是？” 　　“是，是，隻是黃總，我和崔總也好、程助理也好，畢竟不是非常容易說得對路，所以還想請黃總是不是能直接安排他們配合一下。” 　　黃野平坐正了身子說：“這樣吧，慧麗，這個事你先去跟他們兩位溝通一下，也不要讓他們感覺這是你通過我壓給他們的事，現在大家都是班子成員，我相信他們也會給你麵子，如果還有什麼難度了我再來協調嘛。” 　　阮慧麗不好再說什麼，黃野平隻是做了一個企業領導該有的表態，隻是要讓她和崔元彬還有程宗唯溝通，她也知道他們配合她的可能性並不大。她想起剛才黃野平換座位的細節，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激進的想法。 　　“好吧，黃總，我先找時間和崔總、程助理溝通一下，有什麼情況我再和你匯報。” 　　從黃野平的辦公室出來，阮慧麗想起了剛才談話一開始的時候黃野平換座位的動作，十有八九是因為可能看到了什麼不適合看的東西。黃野平長期和妻子女兒分居兩地，難道他就沒有一些基本需求。她拿出鏡子來照了照自己的樣貌，雖然及不上年輕女人的姿色，但是對黃野平這個將近60的老男人來說應該還是有點誘惑力的。 　　苗書雲跑來找程宗唯，之前程宗唯給她發了一部分項目集成谘詢的資料讓她學習，她看了一個大概，在不太理解的地方作了標記，來找程宗唯講解一下。因為崔元彬有事外出了，苗書雲索性就坐到了崔元彬的座位上。 　　“師父，幾個地方還想請你教一下。” 　　“你說。” 　　“管理體係設定的問題，你把項目集成谘詢的乙方分成了三大塊，承包單位、建材單位和谘詢單位，是不是就能包括一個項目所有的乙方了？” 　　“常規都能涵蓋了，當然，特殊項目還是會有區別，比如國有項目。國有項目一般會有一些你看似是乙方的谘詢單位，其實他們的能量比甲方還大。” 　　“這個有辦法區分嗎？” 　　“你如果想區分，其實也很簡單，你就把每一個子項目做成一個的正規采購項目，有關係的自然會舉著旗子找你，告訴你他的背景了。” 　　“一定會這樣嗎？” 　　“如果不這樣隻有兩個結果，一是其他沒有背景的乙方中標做了，一是因為拚過價格了，哪家做都沒什麼利潤空間。你想一下，有背景的公司誰肯到這樣的地步。” 　　苗書雲記了一下操作方法在筆記上，點了頭又問：“崔總又出去啦？” 　　“你還有事找他？” 　　“沒有，這不是坐著他的位子嘛，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進來了。” 　　“下午他不會進來。” 　　“哦，師父，周末有沒有安排？” 　　“應該會有一天有空，不過具體哪天現在還不確定，怎麼了，你有事？” 　　苗書雲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有事，就是認你做了師父嘛，總要請師父吃頓拜師宴吧！” 　　“又是吃飯？” 　　“什麼意思啊師父，”苗書雲睜大了眼睛，“那我還能請你乾什麼嗎？” 　　“我隻是覺得總是吃飯不利於你減肥，你看你朋友圈發的，三天兩頭都是健身的照片。反正到時候看吧，今天不還隻有星期三嘛，不急，到星期五再說吧。” 　　“師父，我怎麼感覺你這幾天也經常外出，是不是你女朋友來上海了呀？” 　　“她來不來和你有關係嗎？”程宗唯笑著問。 　　“那你覺得和我有關係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徐潔來不來和苗書雲有關係嗎？其實程宗唯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對他而言，無論徐潔還是苗書雲，任何一個人的不出現可能都會讓這個故事結局發生變化，但是現在是兩個都在，這個問題反倒成為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迷局了。 　　“我覺得她來不來和你沒什麼關係，你是我工作上的搭檔嘛。” 　　“哼，”苗書雲嘟了嘴，“老男人就是沒勁，說說又沒有什麼的嘛。” 　　“小苗，你好好學吧，等你學會了，自然找人就有新的目標了。”程宗唯做了一個讓她走的手勢，苗書雲隻能站起身來，“那我們說好啦，周末我請你吃飯。” 　　第二天回到公司，黃野平就召集了一個小會。崔元彬和程宗唯一起到了黃野平辦公室，阮慧麗已經坐在那裡了。 　　“崔總，宗唯，我們幾個碰下頭，就是鋼鐵集團那個項目的事情。慧麗不是剛剛上任副總嘛，行政和人事上的事情也比較多，對鋼鐵集團項目的精力有些影響，你們兩位看看是不是能夠配合一下？” 　　“需要我們做什麼？”崔元彬爽快的說。 　　“就是那個針對性方案，你們兩位因為也是建設單位經驗非常豐富的，對這類招標熟門熟路。再說這次鋼鐵集團的項目也是公司承接的一個比較重要的項目，我想請你們幫慧麗把把關。” 　　“這沒問題啊，慧麗的方案出來，我們幫她看看。”崔元彬非常老練地定了程序。 　　程宗唯馬上接著說：“是啊，阮總的方案也讓我學習學習。” 　　這是一套非常緊密的路數，黃野平也聽出來了，崔元彬和程宗唯開口就都是在阮慧麗方案的基礎上談配合，其實是斷了讓他們寫方案的可能。但是黃野平在麵上又不能不幫著阮慧麗，於是又問道：“你們兩位有沒有其他項目成熟一點的方案可以給慧麗做個參考？” 　　“這個容易，找辦公室。”崔元彬拿起了桌上的內線電話：“小李，你把公司以前的項目投標文件裡的針對性方案都找出來，打個包發給阮總。” 　　轉過頭來，崔元彬對著黃野平說：“這不就都解決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阮慧麗氣不打一處來，氣就氣在黃野平沒有直接說讓程宗唯來寫方案。就是因為想讓黃野平把鋼鐵集團針對性方案扔給崔元彬和程宗唯來寫，她才設計了昨天那場戲碼。現在倒好，事情還是在自己手上。但是情況已經是這樣了，多想也沒有什麼用，阮慧麗隻能打開電腦郵箱，接收辦公室小李發來的郵件。 　　郵件是一個挺大的壓縮包，解壓之後阮慧麗看到的是滿篇的招標文件，“他媽的！”阮慧麗在心裡爆了一句粗口，小李根本沒有把針對性方案單列出來，壓縮包裡都是整篇的投標文件，這些東西根本都不用發，在公司的局域網上就能看到。 　　崔元彬和程宗唯一起回到辦公室，點了煙後，崔元彬輕輕說：“宗唯，你看出什麼花樣來嗎？” 　　“什麼花樣？”程宗唯有些明知故問。 　　“我一看就知道了，今天黃野平想把方案扔給我們兩個來寫，所以我馬上就說我們幫她看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ｃom你也是夠聰明，還說學習學習。” 　　“不是跟著你的思路嘛。” 　　崔元彬做了一個壓低的手勢，“宗唯，你隻要記住，鋼鐵集團這個項目前麵的事我們是完全不能插手的，一插手就麻煩了，以後萬一有什麼問題就都是我們兩個的責任了。” 　　“黃野平會不會對我們有想法？” 　　“現在是肯定會有一點的。你放心，他會想通的，隻要他想通了這個項目如果成功了，阮慧麗就會直接拿走幾十萬上百萬的，他就不會真心幫她的。” 　　“不都是公司的項目嗎？” 　　“不一樣的，這條線是阮慧麗的，200多萬的項目，按海營的規定，開拓費80萬左右要給阮慧麗，具體做的人還有30幾萬，這個項目阮慧麗肯定是要自己做的，這筆費用就又歸她了。過程中阮慧麗再搞個小花樣，又能有幾十萬的灰色收入，一大半的費用到了阮慧麗手裡，黃野平百分百不會舒服的。” 　　“那之前遇到這種項目一般都是怎樣的結果？” 　　“沒有一個是黃野平支持的，他隻會支持自己那條線的業務，因為開拓費是他拿。我去年就有一個項目，之前已經跟了兩年了，過程中他一直和我表態全力支持，去年項目正式上平臺了，他就說現在人員緊張，排不出人來配合，好好一個項目就流掉了。” 　　程宗唯覺得有些不解，“不管怎麼說，項目拿到了他總歸是有錢賺的嘛。” 　　“宗唯，他才不是這個思路，他想的是誰的比重大了。如果一直是別人的比重大，他感覺早晚別人會比他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