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男人?(1 / 1)

也不知是叢業說服了他,還是他放心不下妻兒,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強烈願望,張哥不再拒絕,他也不用叢業背了,自己拾了根木棍,拄著棍,拖著一條腿,往下走。   嗡嗡嗡。   毒蜂聞著人味,朝這邊湧過來。   雖還未到跟前,叢業跟張哥都聽到了動靜。   叢業回頭看,哪怕有草木遮擋,仍舊能看到後頭黑壓壓的一片。   她瞳仁一縮,腳步更快。   “妹子,你,你先走。”張哥不想拖累叢業,他撥開叢業扶著他胳膊的手,“我能跟上你。”   “那成。”張哥語氣堅定,叢業不再勸,她鬆開手,大步朝下跑。   張哥用力拍了拍狂跳的心口,顧不得腿上傳來的鉆心疼痛,一瘸一拐跟著往下走。   毒蜂更近了。   叢業到最後幾乎是飛奔而下,腿上腳上都被石子樹枝戳破,她像是覺察不出疼痛,步子一下一下跨的很大。   直到看到前方的溪水。   溪水隻有不到兩米寬,叢業整個人撲下去,順手將方才奔下來時拽的一根空心草放入嘴裡。   落水後,尋了一處水深之處躺著。   瀕死之際,人的潛力當真是無窮的。   張哥竟然隻比叢業慢了幾步。   他學著叢業,找到另一處深些的水溝,也直挺挺躺了下去。   張哥卻沒跟叢業一樣順手拽根通氣的草頸,他憋了幾息,就忍不住,猛地揚起臉。   隻是他還來不及大喘氣,幾隻毒蜂扇著翅膀朝他沖來。   張哥往後一仰,咚的一聲又砸進水裡。   毒蜂越聚越多,都懸在張哥上方,試圖攻擊他。   有幾隻沖勢太大,直接栽進水裡,毒蜂撲騰著,試圖飛起來。   隻是翅膀沾了水,有些重,飛的費力,很快又接二連三的掉入水中。   片刻後,隻有兩三隻毒蜂死裡逃生,扇著翅膀飛遠了些,餘下的毒蜂掙紮著,順著水流,邊打著旋,邊朝叢業飄去。   叢業勉強將眼睛睜開道縫,看著毒蜂從自己麵上飄過。   有前車之鑒,餘下的毒蜂不敢貿然朝水裡沖,卻也盤懸著不甘心離開。   張哥胸口憋疼的厲害。   他知道自己要麼淹死,要麼被毒蜂蟄死。   不待他權衡,他已經受不住肺部的憋疼,正要不顧一切從水裡冒出頭,突然一隻手抓住他的肩頭。   方才隻顧著憋氣,他沒注意叢業挪到他身側。   叢業將手裡另一根空心的草莖給了張哥。   張哥忙接過,放入口中。   雖然草頸不能讓他大口呼吸,到底還是能吸入些氣息。   等緩過勁來,張哥才感激地拍了拍叢業的胳膊。   叢業注意力卻都在上方。   毒蜂一直試圖攻擊張哥,她小心移開,發覺毒蜂並未攻擊她。   叢業回到方才躺著的水坑處,她稍稍冒出頭。   她動靜不小,毒蜂有察覺,卻隻有三兩隻試探著往這邊飛,其餘的仍舊緊緊盯著張哥。   若毒蜂一直不走,這麼躺著也不成。   叢業又往前方挪了挪,她得上岸。   她剛動彈,遠處傳開狗吠聲。   叢業呼吸重了一下,她皺眉,不明白大黃狗為何要回來。   很快她發現回來的不光是大黃狗,還有手裡拿著火把的桑啟。   桑啟身上的裝扮又換了一身,這回沒有背簍,手上倒是多了一根麻繩。   看到叢業直挺挺躺在溪水中,桑啟眼皮一跳,不知想到什麼,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他沒急著救叢業,反倒還有閑情觀察毒蜂。   狗叫聲驚動了毒蜂,一部分朝桑啟攻擊。   這人站著不動,待毒蜂靠近,他才飛快地揮動火把。   大片毒蜂被火燒死,撲簌簌地往水裡掉。   叢業不知道這些毒蜂進水裡會不會還有毒素流出,她忙起身,往另一邊爬。   看叢業還活著,大黃狗叫的更起勁,尾巴甩的跟風火輪似的。   有大黃狗吸引毒蜂,叢業安全許多,她費力將張哥拖出水麵。   張哥塗掉嘴裡的草頸,大口喘氣,害怕將毒蜂引來,隻能忍著咳,臉都憋紫了。   等緩過氣,他才氣息不穩地問叢業,“他是你男人?”   張哥認識大黃狗,大黃狗帶個男人過來,張哥理所當然覺得桑啟跟叢業是兩口子。   叢業沒吱聲。   張哥自顧自說:“你男人想的真周到。”   張哥轉而又有點擔心,“毒蜂太多了,你可得讓他小心些。”   叢業神色莫名,說的不帶一絲感情,“放心,他死不了。”   能一眼看出她是鬼的,這男人可不簡單。   這話在張哥聽來就是叢業對桑啟的信任,他還嗬嗬地笑,“你們感情真好。”   “您是從哪裡看出我跟他感情好的?”叢業連假笑都懶得做了。   張哥撓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毒蜂多危險,碰到就是個死,他不怕被蟄,來救你,對你可真好。”   話落,他還強調,“妹子,你沒嫁錯人。”   叢業不知道這個善心的張哥竟然還是個話癆,想法也天真。   未免張哥繼續胡思亂想,叢業打斷他的話,問:“你這輩子經歷過讓你印象深刻的事都有哪些?”   張哥愣了一下,不明白叢業無緣無故為何有此一問。   “我會算命。”謊話說多了,就跟真的一樣,叢業沒有絲毫心虛內疚。   “真的?”張哥雖然問,可眼睛發光,顯然是信叢業的話,他又想的多了,“妹子,你是不是算到我有危險,才來救我的?”   張哥感動的都想給叢業磕個頭。   “哥,在今天之前我不認識你。”叢業提醒他。   雖離得遠,桑啟耳力卻不錯。   聽到二人的對話,桑啟眼睫一顫。   叢業沒注意桑啟的異樣,她注意都在張哥身上。   她想驗證一自己在張哥身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張哥嘿嘿笑,他也不惱,說道:“要說我記得最深的是,那肯定是我娶你嫂子這事了。”   說到這裡,張哥又一陣心疼,“你嫂子前頭有個定親的人,隻是在成婚前一月,那人得了急病去了,你嫂子就成了望門寡。”   可望門寡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她娘家還有兄弟姐妹,她在家中多受排擠。   有一回被嫂子擠兌,實在忍不住了,跑到後山,想吊死自己。   張哥恰好經過,將人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