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鸞飛在戚司遼的眼前憑空消失了。 空間是個唯美浪漫的金手指,製造出了一場空前絕後的離別場景。 在飛馳的駿馬上,戚司遼的懷中,胡鸞飛慢慢地變成零星點點消散。 懷裡變輕的感覺讓戚司遼驀地停了下來,眼看著愛妻漸漸變成星星朝天飛去。 那會兒間,他抓不住她,手剛觸碰到,像動了一汪清水,水中映月就散了… “鸞飛!”看著她消失在他眼前,淚水忽然打濕臉。 他下了馬,四處尋找,草叢裡、河岸邊、大樹上、石縫中…皆無她的身影。 她去哪了! “鸞飛!” …… 清醒過來的胡鸞飛慢慢睜開眼睛,她迷茫地看了下周圍,發現自己身處於空間裡邊,正躺河邊泡腳… “我靠!咋回事?!” 被蛇咬的傷口已經愈合,肌膚恢復活力,和平日裡差不多。 想不明白的是,她怎麼突然就進來了?! 該不會是戚司遼送進來的吧! 左看右瞧,沒見到空間裡有第二個人影。 “壞了!”她下意識不安,趕緊跑出空間。 一出去,已到黃昏時刻。 而原地,已不見戚司遼的身影。 “不會吧,那家夥回去了嗎?戚司遼,你在哪?!” 她鼓足一口大氣又繼續喊了幾遍,除了自己的回聲,沒有別的。 “好家夥,真的把我丟這兒了…” 嘀咕期間,突然被人圈住了脖子,重重地跌進一個人的懷抱。 “嚇——”又被嚇住了。 “你上哪去了!”聲音夾著抑製不住的顫抖,男人在後哽咽了下。 胡鸞飛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握住他的手臂,微微閉了閉眼,“對不起。” 她不能說。 “本王不管你是誰,隻求你別離開…” 想起被蛇咬後不久的坦白,胡鸞飛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子。 這種事怎麼能輕易讓人知道了去? 但是,他當時的回答好像是說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胡鸞飛這件事。 難道說… “王爺,你為什麼沒有揭穿我。” 他說話時,像嘴裡含著東西,咕噥不清:“你不說,本王不問,就當不知道。” 胡鸞飛的心跳漏跳一拍,壓根不敢和他對視,“等我自己坦白嗎?” “嗯。” “我…”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然後轉身麵對他,真誠地看著他的眼睛,一五一十地說:“我的確不是胡鸞飛,真正的胡鸞飛已經死了,我是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一縷孤魂,占用了她的身體才能活下來。你明白嗎?怕了嗎?” 他更加用力地圈進她的腰,埋頭在她的頸項中低語:“我曾想過你是山間的鬼魅,不過幸好,你還是個人。” 胡鸞飛“哦”了一聲,遲疑了下,問:“如果我真是山間鬼魅,你會怎樣?” “長得好看就要,長得醜就…” “就怎樣?” 他咬著她的肩頭,含糊不清地說:“剁了喂狗。” 胡鸞飛忍著疼,揪住他的耳朵擰了一把,“又來,你是狗嗎?該咬的地方不咬,滾!” “汪!” 什麼?! 胡鸞飛怔住了,想看一眼他現在的神情,卻被他摟得更緊。 他剛才好像學狗叫了耶! 是幻聽嗎? 而同時,戚司遼低沉的嗓音響起,“以後,去哪兒都要告訴我一聲。” 咦? 這家夥不用‘本王’自稱了嗎? 胡鸞飛有些意外,但還是溫柔地“嗯”了聲。 暮色裡,他的眼眸深邃幽沉,鎖著她,像無盡的漩渦,讓自己無法自拔。 “所以,二十一世紀是什麼?” 謊言建造的城堡破了一個角,難以啟齒的柔弱透進了風,再也待不住出逃了。 “二十一世紀其實是往後往後千百年,論輩分,我對於你來說,還是個小到看不見排名的小輩…” “那我豈不是賺大了。” “嗯,的確賺大了。” 她低著頭,有些忐忑地攪動手指,以至於沒能看見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多麼耀眼。 “你和我說說,那兒和這兒有什麼不同?”他微微偏頭,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麵對著。 眼前的男人在夕陽的映襯下,俊得像一幅潑墨畫,她看著看著,又忍不住紅了臉,呼吸有些發燙。 她撇開視線告訴他,“很好,代步工具是車子,夜裡除了天黑,地上皆是光。我們用的是煤氣做飯,不用自己燒火,住的是高樓大廈,吃的是人間百味,反正等你有機會去那兒,一定會被迷住的。” “那裡的人,個個都像你這麼聰明嗎?” 胡鸞飛撇撇嘴,“是個個比我聰明,我啊,在那個時代隻能勉強混口飯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戚司遼徹底被震撼住了。 她說她在那兒隻能勉強混口飯吃,勉強…那兒的人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 他不敢想象。 回歸正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之前被蛇咬了。 “你的傷勢…” “沒、沒事了,多虧了你把毒素吸出來,我好多了。你看,能蹦能跳。” 怕他要突擊檢查,胡鸞飛向上蹦躂好幾下證明自己。 也因為這樣的舉動,才真正的讓他懷疑了。 但,看破不說破,她若不想把秘密說出來就不說吧,遲早有一天,她會像今天這樣一五一十地告知所有。 “既然沒事,那咱回家吧。” “嗯。” 兩人仍是同騎一匹馬,回去的路上,關係比以前親密多了。 想起那片向日葵,胡鸞飛心下有了計較。 向日葵在八到九月這段時間結果,果實為瘦果,俗稱瓜子、葵花籽,可食用,也可做葵花籽油。 啊,老天眷顧,又可以白賺一筆。 心裡想得美滋滋的,實際上,她的小九九都被戚司遼給看了去。 忍不住開口滅了她的幻想:“那花田有主的。” 劈啪—— 夢境碎了。 胡鸞飛的笑僵在臉上,耳邊不斷回響那句“有主的…” “你怎麼不早說,害我白高興一場。”她霎時間就枯萎了,咕噥著,“而且還被蛇白咬了一口,老疼了。” 失望到心碎了… 戚司遼抿著唇看著她從天堂落地,免不了又嘆口氣,“即便你采去賣,也不會有人喜歡這種花的。” “誰說我要采花賣的。” “那你怎麼發財。” “你吃過它的種子嗎?” 戚司遼搖頭,“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