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尋找堤壩塌陷的真相,給0姓交代(1 / 1)

胡鸞飛靜靜地坐在門檻望著不遠處煙沉沉的田地,散養的群鴨在田埂邊歡快地尋找食物,自由的鳥兒枝頭上嘰嘰喳喳呼朋喚友,而她,則等待濃霧漸漸散去。   猛虎山的清晨,清新、寂靜卻又很熱鬧。她感受著這一刻纖細的溫暖,眼神漸漸凝聚,無限希望在她的心底蕩漾。   她昨夜裡失眠,策劃好計劃後,乾脆順便把早餐弄好。   江時等人來到時,聞見滿院散發的食物香氣,再看桌上,堪比滿漢全席。   大家一下怔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坐門口微笑的胡鸞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娘娘她……真的走出來了嗎?   除了江時,其他人保持著懷疑的態度,話裡話外不敢提及和王爺有關的問題。   胡鸞飛招呼大家先吃早餐,可誰也不落座,隻規規矩矩地站著。   “王爺不在,我的話,你們不聽了是吧?”   幾人各自對視一眼,除了江時早早坐下之外,他們仍被古代的條條框框束縛著。   第二個坐下的是溫婼雪,第三個是江陵,後麵其餘幾個弟兄也稀稀落落地圍著桌子坐一圈。   這幾個月以來,為了她和戚司遼的事,大家幾乎瘦成了人乾。有婆娘管著的江陵,頭臉精致些,沒婆娘的弟兄慘不忍睹。   許久,院內僅剩碗筷相撞的輕快,風卷殘雲,隻留一片狼藉,而後漸漸比先前更加安靜嚴肅。   溫婼雪幫著收拾臺麵,胡鸞飛拿出淩晨趕出來的計劃攤開,讓幾個弟兄拿主意。   計劃簡單,一批人留在村裡幫著打理,一批人繼續尋找戚司遼。   最後還有個計劃,那就是放他們自由。   經過慎重考慮,她做好最壞的打算,不會拘著任何人留身邊做事,尊重他們,給他們選擇的權利。   幾人蹭的站起來,分兩排齊齊跪下抱拳,“屬下願誓死追隨娘娘,絕無離開之意。”   聲如洪鐘,震撼人心。   胡鸞飛倍感欣慰,一個個將人扶起來,“謝謝你們不嫌棄,我…”   江時打斷她的話插嘴說道:“我們本來就是水裡的浮萍,若不是王爺收留,哪有今天。您是王爺的妻子,我自當遵守本分,他不在,我便護著您。”   幾人同聲:“我等亦如此意。”   一向伶牙俐齒的胡鸞飛被幾人的真誠堵得無話可說,暖意心間流淌,給予了活下去的希望。   這一天,大家按照計劃行事,胡鸞飛也把重心放在生意上,堤壩那邊也不能疏忽大意,渾渾噩噩了三個多月,那邊的爛攤子還未收拾。   此番,她要親自去現場考察,江時陪同。   “娘娘!”幾個弟兄叫住她。   胡鸞飛頓步,他們說:“路上小心。”   胡鸞飛與他們相視一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江時備好馬車,帶了些食糧,胡鸞飛便在幾人的目視下啟程出發。   這日天氣極好,藍澄澄的天隻有白雲點綴。   前往堤壩的路不算遠,路上聽聞江時皺眉嘀嘀咕咕,聲兒小,聽不大清楚。一問他,他倒是不說了,隻抿嘴。   湊近了瞧,才知他的衣裳不知何時被刮了個口子,露出裡衣。   他其實想說,礙於身份,又把話咽回肚子裡。   “脫下吧,我給你補補。”胡鸞飛憑空化出針線盒,穿好針,拉長線。   馬兒突然嘶鳴,馬車動蕩,胡鸞飛由於慣性,整個人往前沖,沖撞到江時的後背,手中的針卻紮中了一個人的手臂,但未等他兩人回過神,那被針紮的人便早早鉆進草叢不見蹤影。   “發生何事?”胡鸞飛警惕觀察四周,已然走進災害區,那些被洪水沖到的樹木在陽光下還裹著層層淤泥。   江時繼續策馬,速度比先前快許多,“附近原本有個村莊,隻是洪水突發時,未來得及撤離,好多村民都被吞沒了。幸存的村民也好不到哪裡去,洪水過後,病魔又找上了他們,沒有食糧,沒有藥物、衣物,打劫便成了他們唯一的出路。”   “方才那人就是…”   “是的,蓬頭垢麵穿得襤褸,我便沒出手。”   “他們的田地都被毀了。”   江時憤憤,“好多商人因此抬高物價,逼得村民不得不走上絕路。”   胡鸞飛雙眉緊皺,“地方父母官不管嗎?”   “我倒不知,隻是聽說朝廷派發的物資,不足以供給難民。”   “怎麼可能?戚司禮再不喜歡咱王爺,也斷斷做不出有損明君形象的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即使猛虎山已經是王爺的地盤,那也是天子腳下的土地,他豈能不救助自己的子民?”   “娘娘,有的時候不是天子不愛民,而是民中長了蛀蟲。”   話說到這份上,胡鸞飛再蠢也明白了什麼。自古以來,諸侯、官吏在自己的封地裡權力世襲,一般來說,賑災會盡心盡力。但,某些地方官良心泯滅,會侵吞朝廷撥給的錢糧,損公而自肥。   猛虎山地勢偏僻貧瘠,就算真貪了,天高皇帝遠的,老百姓們有苦無處申,自然而然地走向極端。   馬車拐向山坡,映入眼簾一片   蒼涼。   年過七十的老嫗,佝僂著身子,扛著鋤頭站在泥埂上,渾黃而無神的眼睛裡飽含著憂鬱。   被沖毀的地裡果樹、蔬菜、稻穀已然消失不見,地也被厚厚的泥沙掩埋……   洪水留下的傷痕還沒有修復,記憶如新,但在受損嚴重的村莊裡,人們正在努力地恢復他們的生活。   “娘娘您看,過了這個村莊,我們準備到堤壩了。”   胡鸞飛下馬車,看看天,看看堤壩的方向,和江時說道:“不急於一時,先找個地方住一晚上。”   方才的老嫗恰好路過,聽到胡鸞飛的話,不贊成她在此找地方過夜,停下腳步好心地提醒她,“姑娘,你們有馬車,還是趁早離開這兒為好。”   “阿婆,此話怎講?”   老嫗嘆聲,深陷的眼窩蘊藏著寧靜的悲哀,她顫巍巍地說:“現下哪兒都不好,餓的餓,病的病,你們身著打扮不似貧苦人家,貿然停留,恐怕會引起歹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