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1 / 1)

“收手吧。”老二爺莫名其妙地來一句,不知是和胡鸞飛說,還是在勸自己。   胡鸞飛左右瞧了瞧周圍,天地間白雪皚皚,唯有她與老二爺。   “我會帶他們離開北裘,還望王妃娘娘手下留情。”老二爺說著,曲下膝蓋跪了下來,“他們就算不死也殘了,您大人不記小過,放他們一馬。”   “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該去求那些村民嗎?”   老二爺說:“現在追殺我們的,是你身邊的人。”   胡鸞飛短暫的錯愕,“抱歉,我並不知情。”而後,又冷著臉說:“之前我有勸告你們別再乾壞事,村民們也同意你們繼續居住波楊村。我以為此事已經落下帷幕,但你那侄孫女野性難馴,再一次把村民和我們卷入災難中,我們生氣,反殺她很正常。”   老二爺抽著煙,良久未說話。   胡鸞飛鏟出一條小路後,收了鏟子,拍了拍身上的細雪,跺跺僵硬冰冷的雙腳,準備推門進屋。   老二爺沒由來的說了句:“既然你們趕盡殺絕,那就別怪我下手陰狠。”   推門的動作稍停,胡鸞飛轉頭看他,“何意?”   老二爺冷哼,甩袖離開。   看著他步履蹣跚逐漸消失在雪林中,胡鸞飛心中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   不多想,進屋起火,打算吃完飯再去醉花樓。   胡鸞飛添柴進灶的動作止住,遲疑地想起方才老二爺的話。   莫不是他要對醉花樓出手?   若真是的話,停滯兩天生意而趕的那批貨交不出去,醉花樓名聲受損,將來想要再接其他單子,恐怕也無人願意合作。更有可能落了個失信的標簽,在北裘舉步維艱,最後宣布破產…   那豈不是所有努力全白費?   她再也沒心情煮吃的,把最後一批裝好的洗麵奶放進馬車,立刻駕車前往北裘。   百善堂內,戚司遼原與軒轅禦卿喝茶,喝著喝著愁緒上頭改喝了酒。幾杯烈酒下肚,人也恍惚了幾分,顧念著不是自家的地盤,愣是強撐著不敢倒下。   軒轅禦卿好心,安排他在隔壁廂房歇息,怕他睡不好,給他燃起了香爐。   他前腳剛睡下,胡鸞飛後腳抵達百善堂。   軒轅禦卿迎上來時,一臉八卦的樣子,笑著詢問她:“又和當家的鬧別扭了?”   胡鸞飛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貨已全部送來,趕緊算賬。”   軒轅禦卿這次不急了,抬眼看向東廂房,打趣著說:“不久前有個男人來我這兒找你。”   “讓他滾。”胡鸞飛緊盯著掌櫃的算盤,生怕他算錯,根本無心聽軒轅禦卿說瞎話。   “就在東廂房,你上去看看,有可能是你認識的人。”   若有可能的話,那軒轅禦卿的意思來找她的男人並非戚司遼?   胡鸞飛驚詫回首:“長得如何?”   但她問得晚些,軒轅禦卿早已悄然離去。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東廂房的鑰匙留在桌上。   胡鸞飛心有疑惑,也不願不明不白離去。   遠處的厚雪一層接一層摔落。   半敞的窗戶裡明光漸淡。   窗外積雪融化,民房屋頂便是斑斑駁駁的景象,天色將暮未暮,似已至晨昏交界之時。   冬季裡的午後透著萬分寒涼。   不知是屋裡的火籠燒得旺盛亦或是近兩日煩躁急火攻心的緣故,荷花屏風前的她口乾舌燥,薄汗浸濕了鬢角。   她從未這般難受過。   像是置身火焰山,渾身滾燙,從外到內,連呼出來的氣息都帶著熱意。   胡鸞飛不由自主地扯開領口,給自己倒了杯茶,喝進嘴裡才知,這杯子裡裝的是酒。   酒水冰涼,像是往火焰山倒進一桶冰,讓她唇腔緩解了片刻熱度。   屋內的香爐裊裊生煙,遊絲般纏繞著她。隱隱透著果子成熟般的甜膩,讓她越發難忍周身熱浪。   胡鸞飛呼吸急促,顫栗著推翻香爐。   沉悶的一聲。   香爐滅了。   但周身的熱意絲毫未褪,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勢。   而她整個像是被誰抽乾了力氣,雙腿開始酸軟無力,逐漸不聽使喚。   胡鸞飛又一口酒下肚,強撐著走至門前,恍惚間記得,她進來時,門敞開著的…   怎的這下,竟然關得密不透風,她拉不開。   屋內火籠熱氣騰騰,害得她頭昏腦漲,像是無法沖破火焰山,快要嗝屁在此。   胡鸞飛終是忍不住,打算進空間躲躲。   但她腳步踉蹌,整個人撲在荷花屏風上,直朝地麵摔去。   任她如何努力,始終爬不起身。   胡鸞飛借著前方的床沿緩慢地撐起手,卻倒在摸起來粗壯但又有些柔軟的物件上。   她無力趴在上方,周身滾燙似要點燃,連思緒也漸漸模糊。   就當她以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整個人驟然被踢飛。   沒錯,是橫踢。   她又倒回荷花屏風上,感覺不到疼。   在東廂房歇息的男人,終究還是被她吵醒。   胡鸞飛轉過臉,視線模糊著。   忽而,一道帶著訝異的聲音傳入耳中,“鸞飛,你怎麼在這兒。”   這聲音熟悉得像午夜夢回遇見的那個人的嗓音。   他將她抱起,眉宇間的鋒芒卻淩厲,帶著與生俱來的冷傲與尊貴。   像是氣急了的狗熊,重重地把她往床上摔。   胡鸞飛紅唇微顫,明眸裡水色氤氳。殘留的理智漸漸被男性的荷爾蒙覆蓋,熱意燃燒旺盛,眼前的光驟然暗下。   男人俯下身來,查看她周身,修長冰冷的手指解開她的衣裳,原本傷痕交錯的軀體,如今細嫩如出水芙蓉。   她粗重不同尋常的喘息勾起他的疑惑,未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她拔下頭上的簪子往脖子上刺。   “你做什麼!”戚司遼躲下簪子,迅速控製她的雙手。   “中毒…求放過。”胡鸞飛抬眸,對上那雙淩厲能洞穿人靈魂的眼睛。   他怒視她,低沉的音色透著寒冰般的冷意,“你連本王都不認識?”   胡鸞飛迷蒙地望著他,兩靨潮紅,薄唇微張,唇齒間溢出的嗓音軟得令人躁動。   顯然是中了最卑鄙齷齪的媚毒。   戚司遼的手驟然添了幾分力道,那雙淩厲的眼眸也平添增了許多陰鷙。   “是誰下的毒?”他徒然想起軒轅禦卿換茶改酒的那刻,莫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