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裘太子在小破屋用餐的消息傳遍幾個弟兄的耳朵中,加上醉花樓重新開業,喜上加喜。 江武也趕了回來幫忙,在麵對胡鸞飛時,因之前的矛盾,他尚且不好意思和她靠得太近。聽聞太子想嘗嘗羊肉的味道,就找了個借口逮羊宰去了。 胡鸞飛向來一視同仁,家裡有貴客來,大擺宴席,邀請村裡頭的男女老少一齊幫忙。 平日裡大家都是互相幫襯的,有說有笑,不亦樂乎。 這是軒轅禦川第一次看到村民與王公貴族和諧共處的場麵,這場麵看起來很是美妙。 就在大家歡天喜地宰殺雞羊招待貴客的同時,胡鸞飛忽然又接到了另外一封信。 江武見狀,趕忙攔住江時,“誰寄來的。” 江時瞟了眼信封的字跡,“王爺寄來的。” 這會兒,胡鸞飛還在和村裡的婦人一起拔雞毛,說說笑笑,討論著太子殿下的終身大事。隔著一扇窗戶,軒轅禦川就在屋子裡邊坐著,那幾人的談笑一字不漏地傳進自己的耳朵。 因是王爺寄來的信件,江武並未多想,直接讓江時拿過去給胡鸞飛,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亂說其他不必要的話。 江時哪裡懂得江武的良苦用心,一陣風刮過似的,迅速來到胡鸞飛身邊邀功,“娘娘,爺給您寄了一封情書過來。” 瞬間,幾個婦女從太子殿下的緋聞中抬起頭來調侃胡鸞飛。 “就說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你家男人不也特別想你嗎?”芫絲對著胡鸞飛擠眉弄眼,“趕緊拆開看看,有沒有那麼幾個‘親親吾妻’的字眼。” 旁邊的嫂子打趣:“可能會有‘磨人的小妖精’想我了沒?” “瞧戚當家不是那樣的人。”一嬸子笑道:“普通家書怎麼會有肉麻的字眼。” 胡鸞飛立刻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下一刻,嬸子語出驚人:“想說的話一般都在小黃書裡有。” “喲~難怪呢。”幾個婦人你一句我一句,臊得胡鸞飛沒臉再和她們待在一起,紅著臉小跑回屋,在客廳裡展開信件看了起來。 起初她也以為隻是普通的家書而已,畢竟也才離開幾天而已。沒想到卻是南岐國主想要對北裘下手的密函。 她的臉色一瞬就變了。 戚司遼的意思,讓她幫助北裘度過難關,可她一個弱女子,該如何是好? 他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大概是沉浸在驚愕中久久沒能回神的緣故,信件脫手,飄落在地板上。 短暫的安靜裡,信件的內容被軒轅禦川看了去。 他索性撿起信件,大大方方地看起來。 在看到南岐要對北裘下手的字眼時,他眉頭皺了下,抱著懷疑的態度扯過胡鸞飛手中的信封,看到是戚司遼寄過來的家書就感到特別的奇怪。 戚司遼憑什麼要胡鸞飛幫助北裘度過難關呢? 他想不出所以然,將信件放到桌上,卻不小心摸到信封裡還有其他東西。倒出來一看,是一枚溫潤的玉佩,樣式和自己擁有的那一枚幾乎差不多。同樣有蝙蝠和流雲,隻是形狀有些差距。 想起什麼,拿出自己的玉佩和胡鸞飛的玉佩拚在一起竟然組成了一枚全新完整的龍鳳呈祥! “你娘是誰!”軒轅禦川突然扯過胡鸞飛,兩人麵對著彼此。 胡鸞飛還在混沌中想不開,麵對質問,疑惑中迷蒙,“我娘叫胡翠微。” “小字呢,有無小字?”軒轅禦川顯得特別激動。 胡鸞飛不解,心裡一頓亂猜,明明她娘與他又無關聯,問那清楚作甚? “小字‘飛鸞’,我的名字出自阿娘的小字,她說鸞生的鳥蛋孵出的崽不會被困牢籠之中,可以四處飛,到處野。” 這命可真應了名字啊,打小四處飛到處野,胡亂招惹是非。 看著眼前的太子殿下顫抖著身體,一副像找回稀世珍寶的模樣,不敢置信地踱了兩步,伸手朝自己的臉上伸過來。 “咋啦?我臉上有東西?”胡鸞飛雙手捧上自己的臉,順勢躲開,“對了,信上說南岐要對北裘下手,你可有對策。” 作為太子,‘國家安危重於泰山’這個道理他肯定比別人更清楚。 隻是,他退一步冷漠,“北裘的生死與我何乾。” 胡鸞飛徹底懵逼,“你是太子,將來的北裘君王。” “不是。”軒轅禦川忽在瞬息間仿佛變了一個人,“我隻想悠哉人世間,不想被這所謂的君王之位束縛。” “你不想當君王?”胡鸞飛訝異,“你知道前朝後宮有多少人對皇位虎視眈眈嗎?” “我不要!” 說不出心中什麼感覺,可能是有種恨鐵不成鋼吧。胡鸞飛有點討厭太子這副模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點也不爭氣。 “那你為什麼要當太子。” 軒轅禦川猛然被這話鎮住,他突然抬起眼,認真地盯著胡鸞飛。那雙眼眸迸發出來的情感,似是從她的身上看到了誰,“你和你娘像嗎?” 又是這種讓人琢磨不透的話,胡鸞飛回道:“很像。你等我一會兒。” 胡鸞飛小跑著回房,拿了一張原主很久之前一直保存的畫像,還有前些日子戚司遼拿回來的木匣子。 她來到太子麵前,攤開兩幅畫。 畫中女子的相貌與胡鸞飛毫無差別,隻是胡鸞飛的容貌稍微有點攻擊性,不像畫中女子般柔情。記得阿娘小時候說過一句話:鸞飛側麵像爹,容貌上才顯得剛硬些。 換句話說,胡鸞飛比較英氣,給人一種女中豪傑的既視感。 “這幅抱著小娃娃在樹底下乘涼的女人就是我娘,而這副是戚司遼拿給我看的,說畫像中的女子是你父皇的夢中人。” 軒轅禦川的手顫巍巍的撫上那副抱娃娃乘涼的畫,眼眶瞬間紅了,抖著唇,問:“你娘呢?” “那年天災人禍,村裡發生許多變故。我娘那時候上前砍柴,留我一人在家等,等了好久好久,直到村子裡死了好多人,我娘都沒回來。現在不知是死是活。” “有去找過她嗎?” 胡鸞飛試著追尋遠古的記憶,努力一次一次又一次,腦海中也僅有一個模糊短暫的畫麵,好像是地動山搖,參天大樹倒地,土地裂開,許多野物紛紛逃竄。 阿娘的身影恍恍惚惚,跌跌撞撞,哭著喊著讓她趕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