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甜甜安慰了幾句便交給剛喊來的女捕快帶她們先回去,她來看仵作驗毒。 來的是已年過五十的侯仵作,他早就想退了,可是沒有個能接手的合適人,就一直折騰著這把老骨頭。這剛在監房驗完三具和一堆吃食,沒喘口氣又被拖來這裡。 “回百戶,跟賴大他們一樣中的是無色無味的傾心倒。此毒入口到發作不過幾息,特別霸道。” “傾心倒?這種毒隻有皇親貴胄、王公大臣才擁有,很少傳入民間,多是為犯了大錯的家人又不是擺在明麵處置的,就一杯傾心倒,對外說是病死的。” 侯仵作道“百戶說的是,這種毒確實在民間僅見,我也是有幸去過一次魚衛協查,見識過。” 刑甜甜冷哼一聲“有意思,看來這清樂侯世子的嫌疑又多了一分。” 出了錢府大門,上了馬,雲行猶豫了片刻對劉友富道“劉公子可知最後一位被害人,周羽裳的家?” “可別劉公子,劉公子了,你跟我龍哥一樣,喊我富就行。周羽裳在臨安府也是善名遠播,我們男子都敬佩的,她是儒商周懷謹的千金,周宅我知道在哪。” “去吧,我記得失物裡大部分都是閨閣裡的金銀首飾,除了錢家的三幅畫,再就有周家的一方硯臺比較特別,既然出來了,我們再去周家看看吧。” 孔龍看著馬上的少女,英姿颯爽,不同於其它女子的嬌柔,尤其她認真做事的樣子,比那些千嬌百媚、粉腮嗲語的女子要耐看太多了。他知道他該跟阮雲站隊刑千戶的,可是他更想尊從自己內心,跟著眼前這女子肯定不會錯。 劉友富帶著兩人打馬專走不擁堵的路段,邊走還邊給兩人介紹起這臨安府的幾條主街,以及圍繞的次街,什麼街大約都住的什麼人。就比如剛出的錢府位於的榮興街,這條街雖地勢偏低,但在城的北邊,距離天斧山最近,氣侯好,春遊秋玩的也都方便,所以居住的大多是榮退的京官兒。 這會要去的周宅在金興街,兩條街距離不太遠。金興街大多住的都是生意人,因為金興街往北有官兒們住的榮興街,往南有讀書人外鄉人小賣買人住的安陽街,做生意方便,劉友富未來嶽家也住在此街。 跟進錢家一樣的便利,周懷謹也很配合三位年輕人,說明了來意,周懷謹命人奉了茶。 “拙荊已臥床不起了,哎,女兒的未婚夫也在從灃京趕來的路上了,這屍體何時能歸還?” 雲行也感傷於白發人送黑發人,思及現代的父母不知道怎麼想念自己,便柔聲道“周小姐生前的善舉天下盡知,雖沒有善終,但相信天道昭昭,她定能登天界,為神為仙。周老爺和夫人不要太過感傷,相信天上的周小姐也不希望你們如此自苦。” 雖然知道隻是安慰的話,周懷謹還是感謝這小姑娘的耐心寬慰,是的,裳兒那麼善良肯定登仙界的。 “周老爺,我們此行還是有點問題想問一下。周小姐臥房的那方硯臺,想請您詳細說一下特點或者來歷。” “裳兒的那方硯臺是跟灃京端儒學院院長長子訂親時,男方給的訂禮。親家是當朝大儒王渙山,也不嫌棄我家商賈,慕裳兒的善名才下重禮訂了兒女親家。” “王渙山大儒送的硯臺,那肯定大有來頭的。” “是的,那方硯臺名喚雲池,發墨透亮且快,乃是製硯大師莊墨子最得意的一件作品,莊墨子十年前謝世,這方硯臺便身價飛漲。王家以此硯為訂禮足見親家對裳兒的重視。” 雲行三人對視一眼,果然兇手不是一般人,輕功了得,品畫賞硯都是大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