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謹不同於別的商人,他年少曾考中過秀才,家道中落才無奈接過祖產經營,為人和善謹慎,生意所涉行業為書行、文房、開設書院,真正的儒商。 “周員外節哀,我這還有些事要問清楚。” 周懷謹木然的點點頭。 “周小姐,最近可與何人結怨?可有情緒上的變化?” 周懷謹略思索片刻,“小女向來溫和,不與人爭執,且最近她為了女學的新課,大部分時候都在家準備。情緒?也沒什麼不對的。” “昨天她可曾出門?” “沒有,昨天她一直在家準備女學生的課。我一家人向善,怎地就沒個好報?裳兒太慘了,太慘了。”說罷掩麵垂淚。 “周員外,我剛出去看到貴府外墻都加高了,且放了鐵刺網。您這是聽了官府的建議,人事已盡,就是天命了。望節哀,我們一定盡快為周小姐雪恥。” 圍墻加了鐵刺網,人就是從這繡樓屋頂下來的,正中地上還有些瓦片。賊人應該是從屋頂掀了一角,放了迷煙,然後進來做案的。 許天和阮雲翻身上了屋頂,上麵果然有一些痕跡。兩人沿屋頂四周巡視一圈,沒有架梯或攀索的的痕跡,繡樓獨立於周宅的後院,四周也是平房,沒有可借力的地方,那麼此人必定膽大也身手不凡。 簡軍過來跟許天道“捕頭,基本問過了,樓下的丫環婆子應該也是被放了迷煙,睡的特別死,起早來給小姐送凈臉湯的丫頭發現小姐出事,除了給屍體蓋了被子,就沒人動過這裡的東西。且經周小姐近身的丫環確認,丟了一些珠寶首飾,還有一方硯臺。” “硯臺?” “嗯,確實。” 許天摸摸下巴“是個淫賊加雅賊?” 仵作摘了羊皮手套也過來跟許天道“初步判定是先淫後勒死的,兇器跟前幾起的一樣,就是繡床帷幔的捆帶。不同的是,這周小姐像是中途醒來過。” “如何判定?” “麵部和頭部有被過大力擊打的傷。” 情緒剛穩定的周懷謹聽到此處也是目眥欲裂,從早晨得到噩耗,夫人昏死過了,忙著請大夫,又報官,應答。此時傷心過了,便是心中滔天的恨意。 “許捕頭,我願出黃金百兩,隻要能提供賊人的線索。能擒到賊人的,我出懷文書行一年三成的利潤。” 許天安撫著周懷謹,不為這黃金,就為他們書行每年為窮苦人家孩子的資助,大家也會全力以赴。 阮雲看著女捕頭一會幫忙驗屍,一會查周小姐的物什,他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回去的路上他便跟許天提了“許兄,此案涉及的都是閨閣千金,我們大老爺們會有不方便問或者想不到的地方,我有個想法煩請許兄一聞。臨江縣有個女護屬,為人心細膽大,我想調她來一試。”便將雲行在古籍丟失和城門攔人販子案子裡的表現講了一下。 許天聽聞也蠻有興趣,“我這的女捕快也就比一般的女人膽子大些,還真沒個細致勁。你不防調來一試,到這節骨眼了,人多力量大。” 阮雲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就算接了這捕頭,一時半刻捕快們也不會多信服他,還是得有自己的人在,他想趁此弄幾個人來。 回到府衙,許天匯合在外帶隊巡邏的高遠勝,一起去跟知府商議後續破案以及安撫民憤的事。阮雲便開始寫信,一封給縣老爺,一封給郝翰,這一次要從人家那摳三個人出來,老郝再好的脾氣也得炸,得給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