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少理聽了會八卦,喝了兩碗茶,便起身放下幾個銅板,後院尋得自己的瘦驢,也不騎,牽著邊走邊看這臨安的繁華。 這府城他是年年來的,自家姑爹就是府衙的副捕頭,那日與淩飛分開,回家尋思了一夜,還是不放心,便求了姑爹也來府城做捕快。若飛飛真的喜歡府城,自己好好做,留下來安家便是,總不會叫她委屈著。 往城裡走,逐漸繁華熱鬧起來。不論鋪子的大小,店麵的精致,種類的齊全。就是這滿街熙熙攘攘的感覺,也讓人心裡跟著熱鬧起來。也好,以後就在府城,可以每天陪著飛飛到處轉轉,休沐了可以去城北的天斧山遊覽。 胡少理小心牽著瘦驢,躲著馬車,防著行人。饒是如此,還是被拉扯的兩人沖撞了,要不是瘦驢擋著,怕是站不穩了。 “賴大,每次都是如此,沒銀子了就去借,還真是死賴著啊。”一身打手打扮的人推搡著一個壯漢,後麵還跟著幾個打手。 那壯漢看著高大,常年被酒色掏空,僅剩個軀殼,幾下推搡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抬頭便看到因為驚嚇張著鼻孔,呲著一口大牙的驢臉。 胡少理趕緊把驢往後牽了牽。 賴大爬起來身上的泥土也不拍,一個勁的沖著為首的打手作揖“程管事,程管事,高抬貴手,再賒兩把,就兩把,我一定翻本,啊。”胡少理看到此人作揖時左袖口下時隱時現的紅痕,想起車馬店聽幾個的閑話,便停下留意起來。 “賒兩把?你都它馬賒幾把了?自己沒數?告訴你!不把前麵的帳了了,就別往桌前靠,再讓我看著,剁了你的爪子!” “程管事,我前幾天不是壓了支金釵在貴處嗎?怎地就沒了?” “你也知道好幾天了啊?這幾天你黑白的在這兒?輸多少回了自己沒數?” “那支釵不一樣呀,別說金的量足成色好,就是那蝶翅上的十二顆小珍珠也價值不少哇!您通融通融啊!” 程管事揪著賴大衣領給他撣了撣肩頭的塵土,湊他耳朵前低語“賴大啊,這釵應該是成套的頭麵,你再去你妹子那翻翻?我跟老板說說,到時候給你多放點碼子啊。” 賴大混濁的眼睛轉了轉,程管事拍了拍他滿是油膩、胡子拉茬的臉,又嫌棄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 “賴大啊,你看你眉宇有紅光,往後幾日必是有大運,得抓緊吶。” 說罷轉身領著幾人進了不遠處的鴻運賭坊。 賴大在原地思忖一翻,轉身朝東去了。胡少理沒猶豫,牽著瘦驢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 胡少理知道府城最近有個千金被奸殺掠財的大案,他剛才離的近聽到了那個管事提到什麼金釵頭麵,加上賴大手腕處的紅痕像是抓傷。他決定摸準了這賴大的去處,怎麼判斷交給姑爹決定。 賴大過了兩條街,進了一個叫吉隆的小巷,到巷口第三家,拍了門,一會有人開門放他進去了。 胡少理觀察了下這吉隆巷,不深,不過十戶人家,賴大進的那戶算得是這裡最好的,青磚黛瓦,像是新翻修過的,院墻比周圍幾家的要高許多,門前還有棵大榆樹。 出了吉隆巷就是安陽大街,胡少理本意是先去姑媽家,由姑爹帶他去府衙,這會也顧不得了,直接翻身上驢,直奔府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