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少理跟蹤賴大的時候,同是臨江縣來的冉然卻還在官道上。 譚四駕著馬車送兩位小姑娘入府城,他還記著縣大老爺那個比鍋底還黑的臉,臨行前陰沉沉的對譚四道“譚四,你到了府衙替本官問問阮大捕頭,他那兒還缺個縣官不?把我也弄去得了。”縣太爺把“阮大捕頭”四個字咬的特別重。 譚四也覺得阮雲要人要的有點多了,且不說西城護屬那兒,就是縣衙現在也是人手嚴重不足。他臨時頂了班頭的缺,手下還缺好幾個衙役,這會連文書也借走了,說是借,誰知道還不還?能留在府城哪個還回來? 車裡的冉然是開心的,能去府衙做文書肯定有些興奮,還能見到雲行呢!臨行前還要她寫信告訴自己府城的見聞,案子的進展,這會自己也來啦!旁邊的齊纖舞更是雀躍,一路上就沒個消停,一會說給大龍哥哥個驚喜,一會說府城的胭脂水粉。冉然也是佩服她,乃是纏著她將出五服的表舅季師爺,說動了縣太爺,讓她也跟來了。 齊纖舞吱吱喳喳的讓冉然有些頭疼,便撩起車簾透透氣。譚四馬車駕的穩也快,官道右側是臨安府有名的天斧山的次峰,深秋初冬時節,葉子落了大半,還有一些黃的紅的乃在枝頭,遠遠看去也是一番美景。據說天斧山的主峰奇且美,山下有湖,山澗有泉,山頂有奇石,真想去看看呢。 後麵傳來一陣馬蹄聲,冉然聞聲駐目,不過片刻便追了上來。 白馬,黑衣的少年郎。頂發和側發盤了發髻係了黑帶,長長的帶子跟其它墨發一起垂直後背,隨馬動,隨風擺。秋天這絢爛的天斧山映襯下,好一幅水墨人物畫。 似有所感,少年側頭看了過來。五官俊朗,黑衣墨發襯托的臉寵白皙如瓷,衣袂迎風飄灑。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冉然低聲嘆道。 少年似是聽到了冉然的低嘆,白皙的麵上微微一紅,分了神,馬兒也跑的慢了下來,這樣馬車與馬,並行良久。冉然坦然的欣賞著迎風騎馬的瀟灑少年郎。 少年有些羞澀的轉頭,又忍不住再次回眸,那麼明艷且自信的臉,哪個兒郎不被吸引? 突然前頭趕車的譚四大叱道“抓緊扶好!”沒等兩個小姑娘反應,馬開始劇烈顛簸。齊纖舞已經被甩到了車廂底,頭也磕在車壁,冉然在車開始顛簸的時候順手抓住了窗沿才堪堪穩住,也是被顛的頭暈目眩。 少年見狀縱馬前行,趕到套車的黑馬身側,雙腿夾住白馬,伸手扯住黑馬的轡頭想和譚四一起穩住受驚的馬兒。黑馬驟然受驚,哪裡能一時便控得住?依然沿著官道橫沖直撞,前麵便是彎路,如此下去馬車非得跌入官道另一側的陡坡。 少年便舍了白馬縱身躍上黑馬,穩住馬頭控著馬的方向,雖沒有讓馬車平穩下來,也是堪堪的過了彎路。 譚四剛準備稍稍鬆口氣,左右的搖擺和彎路的急轉,讓馬車的一個軲轆脫身而出,隨著陡坡一路滾落下去。車裡的兩個小姑娘在車廂裡瞬間被摔在車廂一側,發出驚恐的尖叫,譚四也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車轅才沒被甩出去。 少年見狀急速勒住韁繩,想讓馬強行停下來,耐何馬連翻的驚嚇刺激,已然不受控,連連嘶叫。 正當少年想拔出佩刀將黑馬斬殺,一道紫影閃過,朝馬頭就是一拳,大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