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乾點正事(1 / 1)

六繩護主 東方紅不敗 3805 字 8個月前

鮑魁一到,局麵登時反轉,村民們畏畏縮縮後退,甚至繞過黃酉和村長,退到遠處圍站。   隻餘黃酉拎著村長站在房門前。   駱毅得以踏出門口,看到鮑魁從馬車上下來,他的一舉一動很正常,可村民們的表情隨著鮑魁一舉一動而越發不正常。   鮑魁踏下一隻腳,他們的肩膀就微微抖一下;鮑魁往前走一步,他們就往後蹭上半步。   李蔚玨看著新鮮。   身邊兩個成了精的動物沒人怕,倒是怕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還是五十多歲、在大勵朝被視為老年的人。   “村長在呢?正好,”鮑魁走過來說道:“我們家的戶籍就不麻煩你了,跟你爹也說一聲,不用他跟著去衙門了。”   當初鮑魁遷入疏河村時,戶籍是老村長經手辦理的,上麵有老村長的簽名。   鮑魁原本打算帶著村長父子一起去縣衙辦理這件事,誰知道今天去買山頭,順手就都給辦好了。   黃酉把村長放開,還往上提了提,幫他站直溜。   村長看著鮑魁一言難盡。   昨天鮑魁還與他說有五十兩銀子的“安置費”,其實就是找個好聽的名目,給村長父子一筆錢當跑腿費,好隨他去改戶籍。   現在人家自己把戶籍辦完了,這五十兩怕也是不給他了吧?   昨晚村長與幾個老頭兒討論半天,也沒討論出結果,今早周地主又出其不意就來了,已經讓村長頭疼。   所以他帶著村人到村西頭來鮑魁家這一路,暗自做了另一番打算:如果鮑魁肯搬家,他就幫他辦理戶籍,至少把鮑魁承諾的一百五十兩銀子拿到手。   大不了讓村人再給弄個草屋,挨在周地主的地皮旁邊,日後鮑魁被周地主家如何擠兌、戶籍會有什麼變動,就看天意唄。   若是鮑魁不搬,他就乾脆翻臉,直接讓周地主派人趕走鮑魁一家。   雖說有鮑魁在,他平均每年還能拿到五十兩銀子,是筆大收入,但誰知道這種不祥之人哪天就死在外麵回不來了?   還有,就因為鮑魁每次回來都是在過年前,那可是各家說親最集中的時候,攪得村裡的年輕一輩都不好婚嫁。   為啥?因為村裡“煞氣重”唄!   外麵的姑娘不願意嫁進來,村裡的姑娘也不好說人家。   村裡有個“半頭鬼”,名聲不好,但凡屁大個事兒,都能與“半頭鬼”扯上關係——   有人閃了腰,是村裡有煞氣,妨的;   誰家收成沒別人多,是村裡有煞氣,妨的;   結婚兩年沒懷孕,是村裡有煞氣,妨的;   懷孕了生產時忍不了疼時,都哭喊著:“就不該嫁到你們村,你們村又是怨氣、又是煞氣、又是冤鬼,妨得孩子都不敢出來!”   眼下村長自己的兒子也在說親,十八了,還說不上媳婦,也急得很。   而村裡早就怨聲載道了,甚至有人背地裡說:“村長年年能從‘半頭鬼’手裡拿錢呢,才不管咱們被妨成啥樣!”   所以不管是為了名聲,還是為了兒女的婚事,抑或是證明自己並非“拿人手短”,他也得把鮑魁弄走。   何況,周地主家可是地主,甚至還要在他們村圈地做牧場,以後少不了與村長打交道,好處總不會比鮑魁給的少。   “表態!”黃酉推了村長一下:“我祖父與你說話呢!”   “你家戶籍改完了?”村長不得不開口。   鮑魁拿出戶籍紙,展開給村長看:“嗯,改完了!”   再拿出草屋這一小塊地皮的地契展開:“連房子底下的地皮也寫得明明白白。”   這還不夠,鮑魁還要加上一句:“屁大點兒的地方,菜苗都種不上兩三根,我都沒打算計較,主簿大人卻親自給寫得清清楚楚;   唉,要不說呢,縣裡的官老爺們個頂個都是好人哪!”   村長:“……”   還是主簿大人親自給辦的?   這讓他怎麼趕走鮑魁?   李蔚玨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確實可以簡單粗暴地解決。   瞧見沒,鮑魁跑這麼一趟,事兒就給解決了,根本不用背什麼律法什麼條款,更不用打官司扯皮。   村民們都不言語,村長更是無話可說。   眾人眼睛死死盯著鮑魁手裡的兩份契紙,恨不能從眼睛裡射出釘子,把那幾張紙戳爛。   駱毅年紀小,個子也矮,視線就低。   她順著人縫看見,不遠處那棵槐樹後,一個人轉身離去。   那人戴短腳襆頭、穿紵布長衫,與李府老夫人家的管家扮相差不多。   “正好大夥兒都在,我再與你們知會一聲,”鮑魁又發話了,他往西邊指去:“看見沒,西邊這兩座山,我家買下了,以後大夥兒要是挖野菜、砍柴火,就別去了,換地方吧!”   場麵一時靜極,轉而又嗡嗡聲一片。   疏河村坐落於一小片拐把子山脈的內凹處,依山不傍水,西山距離村子遠些,大概有三四裡地,而北山要近得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裡地左右。   村人常去北山,少去西山,除了遠近的區別外,還因為西山那邊常有野獸出沒。   這也是村人聚居在東邊偏北一帶的主要原因。   但就因為西山去的人少,那邊野菜就多,也好砍柴,村人們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挖完北山的野菜就會跑去西山。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種子剛種到地裡,等收獲還得三四個月,可家裡的米缸早已見底。   人們但凡有空,都會不惜多跑路,去西山那邊挖野菜,摟豬草牛草、砍柴火。   現在人家說了,西邊兩座山不允許村民去了,那咋辦?全都去北山上搶野菜?把地皮刮下一層也不夠搶的吧?   胡澤胤冷笑著說道:“都聽明白了?我家,和西邊兩座山,以後不經我們允許,不許再去!誰若非去不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說著,胡澤胤指指被他“飛”出去的那個人,說道:“今兒算是客氣的,下次……哼!”   黃酉再次把村長拎起來:“村長,您看清楚,我祖父手中的房契、地契,都是早上剛去辦的,還熱乎著呢!以後,還得麻煩你多照顧嘍!”   照顧什麼?照顧誰?還用問嘛,人家的意思:照顧好你的村民,別被我們有理有據地揍了!   爽啊!駱毅看著兩位動物哥哥如此威脅人,心中倍兒爽,高興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蔚玨似乎也感染到駱毅的興奮,他也眉開眼笑,不過,他卻是知道該說什麼:“村長啊,辦點兒正事兒唄,我們家既然戶籍辦好了,我大哥二哥的丁田你給分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