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鉤、另外三人,以及烏鴉首領,他們三方所言都有差異,但亦有共同點——都涉及到小妹,也就是駱毅。 胡澤胤不需要搞清三方說法孰真孰假,他隻聽明白一點——這幾個人要對小妹不利——就夠了,這就是他下死手的原因。 “大哥!” 就在胡澤胤正準備把利爪合攏、再向外猛扯,直接給抓鉤的脖子開個大洞的時候,白彙趕到了。 白彙一到,便迅速出手,啪啪啪數聲,在地上四個人的身體上點了幾下,四人都渾身一震,然後萎靡癱軟,除了眼睛能動、也還能喘氣,其他死人無異。 胡澤胤的眼神犀利,看出白彙並非空手碰觸那四人,而是指尖夾有小小白刺,這些白刺穿入他們衣服,紮在他們幾處穴位上。 “大哥,這些人三個時辰內動彈不了,你先隨我回家,不要讓家裡人擔心,我們報官便是。”白彙說道。 胡澤胤沒動。 他的殺心已起,不是那麼容易消減下去的。 而地上四個人在聽到白彙的話後,竟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眼神由驚懼轉為慶幸,繼而放鬆似的閉了閉。 “走!”白彙鬥膽拽住胡澤胤衣袖:“小妹在等呢。” 對於胡澤胤來說,白彙也是食物,白彙心裡很清楚。 但一提到小妹,胡澤胤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迅速退卻,順著白彙拉拽的力道跟著走了。 隻是沒走出多遠,白彙拽著胡澤胤躲到坡下樹後,自己變回刺蝟,也示意胡澤胤變身。 胡澤胤依言變回原形,烏鴉首領不明就裡飛來尋找,看到一隻黑狐和一隻白刺蝟躲在一處,便“啊”地叫了一聲:“你們不能走啊,那些人就不管了?” 白彙小聲對胡澤胤說:“讓它閉嘴!我們得監視那些人有沒有人接應,別讓它暴露了!” 胡澤胤這才明白白彙的意思。 修為躁動果然難控製,胡澤胤想,這麼簡單的事自己竟然沒想到。 抓鉤他爹為何不跑去村裡求救,偏偏求救於鮑魁家? 這個念頭明明抓鉤他爹開口時胡澤胤想到了,卻瞬間怒火沖頭,便再也沒有想起來。 一旦變回動物,胡澤胤和白彙的天性就會變得強烈,他們的天性首先就是捕食,饑餓感會增強,二人聚在一處便有些不自在。 “我去轉轉。”胡澤胤說。 白彙也沒打算在原地停留,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讓身上紮滿枯葉,擋住全身的白刺,便緩緩向那幾人移動過去。 胡澤胤則是繞了個遠,查看周圍有沒有外人的痕跡。 烏鴉首領追著胡澤胤飛,等待指令,確切的說,是等待獎賞。 大老遠給通風報信,又使喚這麼多烏鴉兵來出力,不能白乾活吧? “各處查看查看,”胡澤胤給下命令:“看有沒有人來接應這幾個人,如果有,找我來報信,晚上會給你們賞賜!” 有這句話就得,烏鴉首領馬上飛回去通知喜鵲和雀鷹。 冬天不僅人不好過,鳥兒們一樣也難覓食,胡澤胤說有賞賜,那就說明它們可以好好大吃一頓了。 白彙已經靠近那幾人。 幾個人渾身是傷,已經體力不支,好在那些鳥不再攻擊他們,多少放下心來。 加之又被白彙針刺了身上幾處麻痹大穴,動也動不得、也不能開口說話,更是昏昏欲睡。 白彙借機細細觀察幾人,發現那三人與抓鉤一樣,都是滿手老繭,皮膚粗糙,並不像賭坊裡那些打手和混混。 白彙在縣城開鋪子,見過賭坊的人,那種人不事生產,根本不會有常年勞作的人那般乾燥開裂的手。 縣城賭坊的人,白彙基本都有印象,甚至有個別人曾到鋪子裡騷擾她,被鮑魁驅趕過,並沒見過這幾位。 這幾個人更像是農戶,就算不是種地的、也是出大力的人。 剛才趕過來找胡澤胤的時候,白彙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既然說是要把小妹抓走訛銀子,就不會隻有這幾個人。 因為這裡兩座山頭都是鮑魁買下的,平日胡澤胤和黃酉會時不時來狩獵,並沒發現有人住在西山上,他們不會是西山上的山匪。 不是山匪,那就是從別處來的,想抓走小妹,就會有人接應,久等不到他們帶小妹回去,自然會來找。 烏鴉首領突然從遠處飛來,撲棱著翅膀搜尋胡澤胤的位置,一發現就直撲過去,匯報道:“哇!哇!有人正往這邊趕來!” 胡澤胤問道:“從哪邊來的?” 烏鴉:“哇!不知道啊!突然就冒出來啦!” 胡澤胤:“突然冒出來?” 烏鴉:“哇!就冒出來了!” 胡澤胤聽不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跟著烏鴉跑去看。 山背陰的這一麵,有處支出來的地方,使得其下方形成很大凹陷,如果從山體側麵看,就像被咬了一大口的饅頭。 站在支出來的那處,如同站在懸崖,看不到下方什麼樣,胡澤胤平時也並不往這邊來,因為弄不好會掉下去。 烏鴉說的突然冒出來的人,就是在這裡出現。 胡澤胤看到他時,他正往胡澤胤過來的方向走著。 胡澤胤馬上調頭往回跑去找白彙,得告訴她藏起來。 白彙已經從地皮的震動中感覺到有人在往這邊走,她馬上湊近地上離他最近的人身邊,悄悄拔掉紮在他啞穴上的刺。 小白刺收回,那是白彙身上脫落的刺蝟刺,也是白彙用來針灸的的針。 胡澤胤匆匆跑來:“來人了,就一個,但似乎是熟門熟路往這邊走,我們先躲起來。” 真是納了悶兒了,胡澤胤和黃酉沒少在西山逛悠,怎麼不知道有人會來這裡? 胡澤胤和白彙迅速後退並收攏身形,因為這一帶到處是荊棘叢, 這種通常長在山地陽坡、且看起來長不高的植物,在無人常來的山陰竟也長到將近一人高。 早已看不到半絲綠意的植物,上麵的棘刺卻堅硬得很,稍不留神就刮腿紮腳。 可那人卻輕車熟路,手中提著一根棍子,不停撥來撥去,從中穿行,並不費多少功夫。 “這幫龜孫兒,辦點事都辦不利落,還得讓老子親自跑一趟!”那人口中嘟囔:“我樊六爺賺錢何時這麼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