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沒有任何修為的人族,那些野果的療愈效果尤其明顯,鮑魁不但不頭暈,連後腦勺的大包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無蹤。 黃酉和白彙分別去找地方拉肚子,待回來時二人手臂上都呈現不同的花紋,如同黑色刺青一樣。 胡澤胤看了看,說道:“你們越級吸收妖丹,不能完全融合,就會是會留下印記,待你們自身修為達到同階段水平,也就消失了。” 以黃酉和白彙四百多年的修為,確實無法完全吸收融合五六百年黑狐的妖丹,因此未被吸收的部分便凝結在一處。 駱毅就著火把觀察他們倆手臂上的花紋,無任何規律和章法,說不上像什麼,但組合在一起卻分外好看。 而且那黑色的花紋上似乎還有紫色暗光浮動,頗顯神秘。 駱毅一下子就眼饞了,馬上纏住白彙:“阿姐,我也想要,你能不能給我弄一個?不要畫的,要花繡!” 花繡就是紋身,或叫刺青,駱毅上輩子、這輩子都沒有過,真想試試。 李蔚玨一句話打消駱毅的幻想:“樓子裡的姑娘才弄那玩意兒,而且不是她們樂意,是老鴇子讓人給弄上吸引嫖客的!” “王八蛋!”駱毅跳起來就追打李蔚玨:“你狗嘴嗎?吐不出象牙!有話不能好好說!” 李蔚玨邊躲邊告誡:“阿酉無所謂,他是男子,阿姐,你可不許在外麵露出這東西,好好的姑娘讓人誤會!” 駱毅還在追打,李蔚玨又開始諄諄教導駱毅:“你也給我聽好了!我不反對女子描眉畫眼,但你得知道自己到底想取悅誰; 取悅自己可以,若為取悅男子,你就把自己看低了! 咱們家的姑娘,不需要看別人臉色,包括阿姐,咱家有兩個哥哥、還有我呢,你們用不著討別人歡心! 可就算取悅自己,也別把臉畫得麵目全非,小妹,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看起來像鬼!” 李蔚玨和駱毅打打鬧鬧,倒是消減了剛才那股怨怒和戾氣,駱毅也從李蔚玨難聽的話語中感覺到如同親人的關心。 隻有把話說得難聽,才能觸動心靈,否則說輕了不會往心裡去。 像代曉初,竟對全心為她好的舅媽置氣,等到吃了虧又開始懷念舅媽的管束。 隻有自家人,才會如此不客氣的說話。 胡澤胤畢竟是險死還生,並不能立時就恢復如初,還需要一些時日才能將兩顆妖丹完全吸收融合,但表麵看起來已無大礙。 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 法鏡前,四位仙人看著笑鬧的兩個孩子,發現他們悲愴憤怒的情緒消失的同時,碧霞元君甕中的珠串也不再逸散。 “他們的念力竟如此強大!”碧霞元君嘆道,同時眼中充滿警惕:“不能放走他們!” 兩個小娃娃的念力竟能乾擾神仙獲取人間香火。 三位仙人同時一驚:“元君是要把他們留在幻境中?” 碧霞元君抿嘴不語。 …… 一家人休息夠了,鮑魁在銀杏樹下刨了大坑,將幾隻黑狐的屍體放進去,埋上。 鮑魁說:“生前作惡,自食惡果,願你們死後化作春泥,滋養草木,抵消罪過吧。” 鮑魁還是仁慈,給幾隻兇獸留了最後的“餘地”——化作春泥。 李蔚玨安慰自己——就當廢物利用了。 可惜那些肉了!要是帶回去給劉菜菜它們多好! 胡澤胤將駱毅抱在懷裡,用臂彎擔住她,再不肯放下來,一雙桃花眼也盯住駱毅的眼睛不肯移開半絲視線:“小妹,你們怎麼會來?” 駱毅把自己做的噩夢給胡澤胤講了,然後說:“與夢裡唯一不同的是,並非幾百隻妖狐一起攻擊你。” 胡澤胤:“不過是個夢,你怎麼就信了?” 駱毅:“太真實了,我不放心,不過,幸好我們來了,不是嗎?” 胡澤胤抱著駱毅的胳膊緊了緊,鼻子有些發堵:“嗯。” 駱毅環住胡澤胤脖子的胳膊也緊了緊,將大帥哥的腦袋緊緊摟在懷裡,小手還在輕撫他的頭發。 失而復得,心有餘悸。 …… “我們布置的幻境竟然出現在她夢中?”馬山聖母吃了一大驚:“我們原本確實計劃讓幾百隻妖狐一起為難那狐兒的!” 隻不過,碧霞元君看中其中那些年輕的、一二百年修為的、紅的、白的、七彩的漂亮狐貍,有意留下它們作為寵物、裝點百草園,這才隻放出幾隻黑狐去難為胡澤胤而已。 畢竟真正的主力,還得是與胡澤胤修為差不多的黑狐。 …… 駱毅不停摩挲胡澤胤的頭發,聲音也悶悶的:“阿胤,我們回家,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不去考那勞什子修仙資格; 隻要我們自己過得好、過得快樂,就是神仙!” 李蔚玨實在看不得這一大一小兩人膩膩歪歪,不知道的還以為胡澤胤是個戀童癖呢! 不,他現在就覺得胡澤胤舉止過分,誰讓他變化出的人形那麼帥,還長一對桃花眼! “你倆差不多得了啊!”李蔚玨伸手去扒拉胡澤胤的胳膊:“成何體統,她是女孩子!” 胡澤胤依言鬆開駱毅,正準備將駱毅放到地上,李蔚玨一下子給接了過去,嚇得駱毅哇哇大叫,生怕這死孩子把自己摔到。 李蔚玨也抱得動駱毅,可身高差距遠不如胡澤胤,因此也很吃力,為了掩飾尷尬,李蔚玨一臉嚴肅地對胡澤胤說道: “大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小妹說得對,一家人隻要快樂就勝似神仙,我們天亮就回家,不但這次不考試,以後也不考了! 狗屁的修仙資格! 那幫子神仙若是夠格,就不會讓你喪命! 盤古開天地,雙目化日月,血肉化山河,天下萬物都來自於盤古大神的一部分,相互之間有牽連、有轉化、有滋養、有繁衍; 其中道理即為天道,天道即是萬物的發展變化規律; 換句話說,就是羊毛和羊的關係——羊死了便不會產毛,毛拔光了羊也會死; 那幫自私的神仙連到底什麼是天道都沒搞懂,卻急於滿足自己的私心,輕視天下蒼生,他們是在破壞天道! 你無需加入這樣的群體,他們會帶壞你!” 白彙一直認真聽李蔚玨的話,頗受啟發,上前說道:“爺爺的病,不用指望他們,即便神仙法術強大,卻未必肯傳授於獸族; 我會認真鉆研醫術,一定找出癥結所在!” 黃酉也變為人形走過來,笑看駱毅:“沒準兒,小妹隔三差五招來的帝流漿能把爺爺治愈呢!” 胡澤胤眼睛一亮:“對啊,這一年,爺爺沒有犯過病!” 鮑魁也跟著點頭:“對,咱們回家,堅決不考了!” 雖然鮑魁並非年年犯病,也有二三年不曾犯一次病的時候,但孩子們的心意他了解,而且,自從受過帝流漿滋養,確實身體越來越好。 以前是他沒學問,說服不了阿胤,但現在,有阿玨這個讀書人,定能說通他! “好,回家!”胡澤胤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