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幼童竟也能得悟天道!”太陰星君怔怔看著法鏡中景象,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哪位仙人座下弟子轉世?” 太陰星君匯聚法力於雙目,凝視李蔚玨良久,卻不得結果:“竟也是個看不透的孩子!” 如果是誰的座下弟子轉世,絕對逃不出他的法眼。 “他們要走了。”五峰山聖母輕聲說道,言外之意是讓碧霞元君趕緊做決定:要不要將人留在幻境中。 碧霞元君不但抿嘴,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因為隻要駱毅表達不讓胡澤胤繼續考試或想回家時,法鏡以及盛放百姓香火心願的仙甕都跟著震動。 而在李蔚玨剛才發表那番關於天道的言論時,那股震動似乎還有所增強,且隱有嗡鳴之聲。 這兩個孩子,竟然能引起仙界寶物與其應和,確實不能草率對待。 太陰星君的視線在駱毅和李蔚玨之間來回打轉:“或許他們的淵源相同也說不定,一個能牽動月髓,一個了悟天道……” 說到這裡太陰星君就不說了,不知是震驚中不能自已、還是“點到為止”。 碧霞元君不動聲色說道:“是兩個特殊的孩子,不知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我很期待看到他們的未來。” 五峰山聖母鬆了口氣,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既然碧霞元君說想看那兩個孩子的未來,那就是不打算將他們扣留在幻境中了,那就好、那就好啊。 幻境可不是憑空變化出來的,需要將實物按照五行的生克關係排布陣法、再進行擺放,以求乾擾人的心思,促使事態按照設計者的思路進行發展。 那萬年古柏之下的景色,是五峰山聖母移了五峰山的樹木、湖泊,親自設了陣法布置的。 如果把兩個孩子困在幻境,相當於是五峰山聖母困住他們,就憑兩個孩子表現出的不凡,真若出什麼事,她將百口莫辯。 她能說是受碧霞元君指使嗎?她不過一個山頭小仙,隻有替元君背鍋的份兒,哪裡敢攀扯? 五峰山聖母陡然放鬆的情緒,碧霞元君自然感應到了,心下不屑,卻也沒說什麼。 太陰星君都把話點得那麼明確,她還能怎樣,又敢怎樣? 太陰星君的仙界地位遠高於碧霞元君,他尚且不敢對兩個孩子做什麼,或者說,他尚且不打算對兩個孩子做什麼,自己又怎麼敢? 且碧霞元君也顧忌駱毅的能力,因為月髓的運轉本不受任何人控製,自有章法,可偏偏駱毅能引動它。 “這是有情有義的一家人,”碧霞元君臉上浮現出“發自內心”的微笑,給今天發生的一切進行總結和定性: “人族與獸族相處融洽,這是我們上界之人願意看到的; 這次的狐族考試很有意義,也很成功; 我們看到狐族中還是有願意積極向善的修煉者,我們應該予以鼓勵,也是為下界生靈的修煉樹立楷模。” 然後話音兒一轉:“既然是很有意義的事,就不要留下任何遺憾,我們讓時光回到它們最期待的時刻吧。” 胡澤胤被駱毅和李蔚玨打消顧慮,解開心結,心情暢快地收拾散落一地的東西。 還變回原形背著駱毅特地跑到他們曬月亮吸收帝流漿的那棵古鬆下,那裡離萬年古柏並不遠,重新收集些野果。 小妹還惦記家裡幾個小獸呢。 “現在可以回家了吧?”胡澤胤笑著問駱毅。 “嗯,回家!”駱毅小手一揮,如同戰馬上的大將軍。 “好!”胡澤胤說,本就陰柔的聲音透著濃厚的寵溺。 “你倆……”李蔚玨開口欲噴,突然四野一片黑暗,連火把都瞬間熄滅。 “怎麼回事?”駱毅問,心裡倒是不害怕,因為雖然她不能在黑暗中視物,但阿胤、阿酉和阿彙他們可以呀。 咦?沒有人回答她? “阿胤?”駱毅叫了一聲,雙腿夾了夾,她騎在胡澤胤背上呢。 “阿胤?!”駱毅有些害怕了,阿胤怎麼不回答她? “小妹,醒醒。”是白彙的聲音,接著,駱毅感覺有人抱住自己。 “做噩夢了?”白彙摟著駱毅問道:“不怕不怕,跟阿姐說說,做什麼夢了?說出來就不害怕了。” “啊?”駱毅愣住。 胡澤胤發現今天是真不順心,傳送法陣的光圈不停套著它上上下下晃悠,晃悠出一片殘影,像套筒一樣,也沒把它傳送出去。 身邊的妖狐考生們都湊過來看熱鬧,一個個都幸災樂禍地嘲諷他竟然第一個交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當他被氣得要離開傳送法陣與它們打一架時,碧霞元君座下仙童出現了,依舊懸於半空。 仙童靜靜看了眾狐貍一會兒,然後對胡澤胤似乎微笑了一下,又似乎沒有,說道:“全體聽令! 眾考子所作詩文於往年相較進步不少,元君很是歡喜; 今日是元君生辰,元君特準你們參觀她的百草園,園中之物你們盡可選一樣帶回去,前提是隻要你們能拿得到; 凡是能得到者,也代表自此考試過關,各位,請吧!” 瞬間,每個考生腳下都出現傳送法陣,法陣的光圈套著它們上上下下晃悠。 胡澤胤向周圍看去,所有考生身周都被白色光圈籠罩,完全分辨不清誰是誰。 胡澤胤想諷刺一下它們之前對自己的嘲笑是少見多怪,尤其是幾隻對自己不服不忿、陰陽怪氣的黑狐,白光一閃,就離開了原地。 “阿胤真的差一點點就死了!”駱毅一遍遍講述,可黃酉和白彙都隻用溫和而關切的目光看著她、聽她說話,卻沒人相信。 “唉,阿毅怕是被夢魘住了。”鮑魁說道。 鮑魁此刻光著腳站在駱毅房間,可見之前趕過來時有多心急:“我去找村長,問問村裡有沒有會叫魂的老人,讓他們給叫叫吧。” 李蔚玨不但光著腳,連上半身也沒穿衣服,全身隻著了一條褻褲,他有裸睡的習慣。 駱毅都看到他上半身布滿了雞皮疙瘩——冷的。 李蔚玨對黃酉說道:“還是讓二哥背著出外麵轉轉,轉悠累了就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