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裡是捏碎殼掉出瓤,分明是瞬間復製一大堆! 駱毅抓起那堆種子細細查看,種子長得顆顆不同,竟然不是復製? 再回想剛才捏碎種子殼的一幕,好像被捏碎的那顆比這些稍微大了一點點。 這麼一想,駱毅趕緊從一堆土黃色種子下扒拉出剛倒出來的那些種子。 這一頓搜找,可是費了好半天功夫,好在那些種子似乎手感上有什麼不同,到底是挨個都給找了出來。 仔細一看,有意思了,似乎每顆種子上都有一道輕微、蜿蜒的裂紋。 駱毅趕緊拿起一顆綠豆大、長得像碎石的黑色種子,在旁邊乾凈的地皮上捏碎。 這一次掉出來的,是極小的黑色種子,猛一看,很像蔥的種子。 隻是嘩啦啦掉下來,也有十來斤。 駱毅換塊地皮捏碎第三顆、再換地皮捏碎第四顆……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呢?”駱毅把手插在種子堆裡,問胡澤胤:“這都啥種子,會下崽的?” 她現在身周一圈都是一堆堆種子,她被“包圍”了。 胡澤胤也不明白,不過,他能提供一個思路:“想來是種小法術,袋子裡每一粒種子都是一個小器皿,裡麵都有這麼多。” 駱毅看著手中殘餘的碎殼:“那豈不是說我能輕易捏碎神仙的東西?” 胡澤胤很不想粉碎駱毅的“妄想”,但又不得不據實回答:“能讓我輕易就帶出來,恐怕不會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想來,應是用之即棄而已。” 一次性的啊!消耗品啊!沒意思! “咳咳,”黃酉輕咳,他不得不提醒駱毅:“如果此時刮風……” “啊!”駱毅傻眼,自己可真是不長記性! 這麼多種子攤在地上,風一吹不全都飛了! “趕緊、趕緊!”駱毅火速收拾,用籃子裝、用衣服包,反正帶來的容器全用上了……也沒來得及。 到底還是在沒收拾完時刮來山風,“幫忙收拾”了最後所剩不多的種子。 這下也不用琢磨播種了,連是啥種子都不知道,還是先問問再說吧。 兄妹三個駕上馬車就進城找白彙,白彙對植物最著迷,隻要是植物,她都要研究藥性,問她最好。 果然,白彙一一給分辨出來:“這土黃的是黃精,小黑粒是何首烏,這個大的是山藥豆,皮殼灰綠的那個是紫草……” 竟然全是藥材! 不過也有些種子連白彙也不認識。 “阿姐,我記不住,你給分類裝好,袋子上給寫上名稱。”駱毅乾脆給白彙布置任務,專業的事還得專業的人來做。 白彙果真專業,很快就給分門別類裝好,不過,她有疑問:“小妹,你要種這些嗎?很難的! 要是能種,哪還會有人上山采藥?藥材可比糧食值錢,藥農不得遍地都是?” 駱毅說道:“試試唄,阿姐,這些種子是大哥從神仙的園子裡拿回來的,說明神仙也種; 沒聽大哥說有個靈芝園嘛,靈芝都能種呢,咱家有山頭,試試看,萬一能行呢?” 我不告訴你我那個世界有很多很多藥農,我也不告訴你我們家飯館裡買山藥都是成捆成捆地買,還要分能燉湯的和能炒菜的。 不是當藥材,而是當食材。 駱毅都想好了,三百畝學田全種山藥,這玩意兒能當飯吃啊! 山下學田曾經是荒地,即便去年種過點東西,但土壤都是沙質土,村裡人說那種土地最多隻能叫“薄地”,意思是土壤沒營養,貧瘠。 菜地那一百畝才是“良田”,顏色深,養分充足,抓一把握在手裡能成團,鬆手又能散開,說明保水性好又夠鬆軟。 駱毅回家後把山藥豆用井水洗了個乾凈,看著一顆顆像微縮版土豆的山藥豆,就很想放進鍋裡蒸蒸煮煮,看好不好吃。 不過到底是忍住了。 本想第二天拿去學田讓佃戶給種上,沒想到接連下了三天雨。 雨不大,但駱毅犯懶,加之李蔚玨又給她帶回《孝經》的畫稿讓她幫忙提意見,就沒出去。 三天後雨停了,攤在屋裡無法晾乾的山藥豆——發芽了。 雖然駱毅不懂土壤,也不懂種地,隻會全憑想當然瞎種,但是,唉,生活啊,就是充滿了“但是”—— 誰能想到山藥就是需要疏鬆的沙質土呢? 誰又能想到這些山藥豆是神仙菜園子裡的種子呢? 誰又又能想到山藥豆需要催芽才能種,而駱毅給用井水洗了晾不乾,那點水分對神仙的種子就夠用呢? 誰又又又能想到,從上次胡澤胤把院子裡的鳥糞清理乾凈後全給揚到學田那邊,以至於鳥雀們每次經過學田上方就自動把學田當公共廁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然後學田的土壤頗具營養了呢? 所以,當發了芽的山藥豆被種到學田後,沒幾天學田就覆蓋了一片綠油油的小苗。 一個月後,村裡人忙著收獲粟米時,學田也更忙碌了,五家佃戶齊上陣,給山藥藤搭架子。 雖然他們從沒種過山藥,不知道該怎麼侍弄,可既然已經長出藤,那就得搭架引蔓,不然不全都纏到一起去了? 搭架子可沒那麼容易,三百畝地說起來不多,可卻是好大一片,夠佃戶們忙活好幾天的。 顧彥辰乾脆帶著學生們一起下田幫忙。 顧彥辰站在地裡,帶著大草帽,啥活兒不乾,就負責喊話—— “學田的收成,決定你們能用到多少書本、紙張和筆墨,你們想不想多看書、多練字? 以後你們有機會參加考試,考完童生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最終你們會當上官; 可考試是體力活,號棚裡一關就是九天七夜,你們沒有好體格根本堅持不下來! 所以,從這一次開始,以後每隔一天,你們放學時都要來學田幫忙半個時辰,就當鍛煉身體了,記住沒有?!” 顧彥辰兩手叉腰,喊得底氣十足,一副監工的模樣。 “記住啦!”一百多名學生在地裡喊道,離得遠的根本沒聽見先生說了啥,但大家都喊,也就跟著喊。 連那五戶佃戶也跟著喊,然後相互看看,覺得莫名其妙:“記住啥?說啥哩?” 喊聲一波一波往外傳,駱毅看得瞇起眼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