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啊!單手徒手啊! 明明對方身子板瘦削單薄,手心不見老繭、手背不見脈管,一看便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書生,咋就力氣這麼大! “他身上有功夫。”胡澤胤生怕駱毅覺得自己兇殘,解釋道:“地窖很深。” 駱毅迷惑,沒聽懂地窖深和會功夫有啥關聯。 黃酉像作證似的點頭。 李蔚玨也跟著作證:“雖然我沒親眼看到,但阿姐說下地窖的梯子觸不到底,離地還有一人高,這人每天都上上下下,可見是個帶功夫的。” 地窖情形白彙昨晚說過,可駱毅還真沒多想。 駱毅盯著李蔚玨在心裡暗暗打主意:今後更要多聽多看多思考——她竟不如一個本土十三歲小土著聰明! “審。”駱毅指著蔡光金對李蔚玨說。 未審先用過刑了,審訊看起來很順利,李蔚玨不需要任何話術,蔡光金便開始交代,不過似乎並不很惶急。 蔡光金在花圩打短工是真,卻也是他身份的掩護:“花圩就是為有錢人存在的,窮人飯都吃不上,誰買得起花木? 有錢人賞玩花木是為什麼?為心情唄! 那既然名花名草都玩得起,還玩不起個娘們兒了? 玩娘們兒若都千篇一律還有啥意思?都是娘們兒,脫光了都一樣! 所以你得有新鮮的,比如那些尼姑,一邊口中念著阿彌陀佛,一邊與你歡好,身上還搭著僧袍……” 黃酉兩個大嘴巴也沒能蔡光金停止說那些令人作嘔的話:“不是你們問的嘛?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李蔚玨和駱毅都聽懂了,簡單點說,就是為了迎合有錢人對“製服誘惑”的需求,找一群尼姑供他們享樂。 李蔚玨:“你們迫害了多少尼姑?” 蔡光金即便身上有功夫,被黃酉那一通摔打也半死不活了,如今身體又被對折這許久,說話都喘不過來氣:“你們先、先把我鬆開,我要憋死了!” 胡澤胤把他腦袋狠狠往下一按,蔡光金連呼痛都沒來得及,腦袋就被緊緊按在腳踝上,然後才把鐵鏈從他後脖子上摘下來。 練過功夫的人果然體質不錯,腰桿子結實得很,沒斷,不過也差點兒憋窒息。 一腳垛在蔡光金勉強坐直想讓氣息順暢,駱毅卻沒給他緩一緩的機會,一腳踹在他臉上:“說話!迫害了多少出家人?!” 這一腳駱毅踹出她最大的力氣,蔡光金沒防備,剛坐直就躺地上了,腦瓜子被磕得嗡嗡的。 被男人給揍了,蔡光金受製於人還能忍,可被一個小丫頭給踹了,還踹倒了,那就不是此時代男人能忍受的事情了。 他忽地坐起來就想掐死駱毅。 胡澤胤一把將駱毅撈走,黃酉一腳垛在蔡光金膝蓋上,“喀嚓”一聲,蔡光金右腿變得筆直,比筆還直。 李蔚玨眼疾手快,一個大土塊就給捅進蔡光金嘴裡,讓他喊都喊不出聲。 蔡光金右膝蓋被踹碎了,劇痛令他忍不住慘嚎,可土塊被塞在嘴裡,土渣子嗆在嗓子眼,讓他沒等嚎先咳了起來。 “欸呀!還想打我?我、我……”駱毅四下尋找,找半天也沒找出個能當武器的東西。 黃酉貼心地去臥室找出支窗子的撐桿遞給駱毅。 蔡光金總算咬碎土塊吐出大半,喉嚨間發出含混罵聲:“我艸……” 駱毅照著蔡光金受傷的膝蓋就給一棍子:“我讓你後悔長了一張嘴!” “啊~~~~”蔡光金痛得差點閉氣,反倒沒有喊出聲來,臉上皮肉痛得擰成包子褶,半晌才說出話,卻再不敢叫罵:“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要錢是嗎?我有錢,我都給你們!” 駱毅又一棍子敲下去:“你很想打我是吧?疼不?不疼?那再來一下! 打女人很爽是吧? 你打我姐姐的時候是不是很容易? 是不是覺得她就是欠打? 是不是覺得她活該被你騙錢騙色? 是不是覺得騙她你很得意? 我也這麼覺得,我覺得你很欠打! 打你我也很得意! 我越打你,你看起來就越慘,我就更想打你!” 駱毅說一句敲一下,最後一下敲在蔡光金嘴巴上,雖控製了力氣,也打得他嘴皮子被牙齒和木棍內外夾擊,血肉模糊,門牙也半掉不掉的。 姐姐?蔡光金眼珠子轉了轉,他感覺這些人好像就是為代曉初出氣而來,那就“有門”! 馬上說道:“你們是代曉初的家人?那咱們是一家人哪!我是你們妹夫、姐夫! 我沒欺負娘子,她是我的妻子,我怎會欺負她?我是被逼的呀!把她鎖在地窖裡也是為保護她! 你們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兇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是被他們發現娘子,娘子就危險啦!娘子在哪兒?不信你們問她,我真是你們妹夫、姐夫!” “啊啊啊啊!”駱毅氣得跺腳大叫:“不行了、氣死我、氣死我啦!把他給我摁進水裡清醒清醒!” “好嘞!”黃酉提溜著蔡光金走到院子裡,院裡有水井,打出一桶水,把蔡光金腦袋摁進去。 水桶不大,但足夠他腦袋全都進去,水第一時間就嗆進他鼻腔。 嗆水之人急於呼吸,於是不自覺就張嘴,大口的水再次嗆入喉嚨。 蔡光金死命掙紮,卻根本擺脫不了黃酉控製,著地的右膝蓋,碎骨頭碴更是紮得他生不如死。 見掙紮得不劇烈了,黃酉才把蔡光金拎起來,讓這個溺水之人繼續他的水逆人生。 李蔚玨沒想到小丫頭骨子裡竟也是個兇殘的,感覺有些後脖子發涼——以後少欺負點小丫頭吧。 李蔚玨竟然表現得很乖,他“乖巧地”拍打蔡光金後背,幫他緩過氣,然後“乖巧地”審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打代曉初主意的? 你把她囚禁了多久? 你昨天要把她賣到哪裡去? ‘三豐無忌閣’賣給誰了? 你們迫害了多少尼姑? 還是說你們與淫尼狼狽為奸? 你們的窩點在哪兒、有多少人? 嫖客都是些什麼人? 像你們這樣的淫窩還有多少?” 繼而又好心規勸:“我勸你識時務,我妹妹脾氣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