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逝(四)(1 / 1)

侯府遺孀 謝宛風 3879 字 2024-03-17

跪在榮嘉兒身旁的是周容安的庶子,名周長容。   他的母親不詳,就連魏老夫人都不知道他的母親是誰,在兩歲那年周容安將他帶回了府中。   榮嘉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手中拿著紙錢慢慢燒著,卻能感受到身旁人的餘光落在自己身上。   煩死了,他來那麼早做什麼,害得自己下毒都不方便。   榮嘉兒垂下頭,自己指尖染上了灰燼,她不自覺地蹙眉。   給周長善燒紙,憑他也配。   在手中的紙錢燒完後,榮嘉兒站了起來,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不自覺有些搖晃。   站在不遠處的金玉趕忙上前扶住,身旁的周長容見狀,略顯尷尬地收回了手。   榮嘉兒趁此將毒藥抹上了自己的指尖,一點點地往棺材前走去。   頭七過後棺材才會被釘上,此時躺在那裡的人麵色慘白,沒有呼吸。   榮嘉兒直接撲了上去,直接將塗了毒藥的指尖塞到那人嘴裡,嬌媚柔情的麵龐帶上了絲絲猙獰。   晦氣,自己的手碰到這個貨色,真是晦氣。   也就在此時周長容趕緊上去將榮嘉兒拉開,他沒有看到榮嘉兒的動作,隻是以為榮嘉兒悲傷過度,什麼都顧不得了。   “夫君啊...你讓妾身日後可怎麼辦啊...”   她的染上毒藥的手被包在帕子中,金玉也在一旁暗自垂淚,瞧著世子妃真是對世子爺有感情。   “嫂嫂,你莫要悲傷太過了,你腹中還有孩子呢。”   周長容低頭瞧著榮嘉兒,在有人看過來的時候趕緊將她放開。   此時榮嘉兒好似清醒了些,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朝著周長容頷首,“我今日實在是身子不適,就勞煩長容幫忙守著靈堂了。”   “我...我緩一會兒,馬上就來。”   “嫂嫂不必著急,這裡有弟弟,出不了事的。”   周長容也往後退了兩步,其實仔細看去,周長容和周長善長得並不相像。   比起周長善,周長容顯然更符合如今對於男子的想象。   少年英氣,眉眼深邃。   高約八尺,比周長善足足高了一個頭。   果然母親的遺傳也很重要。   榮嘉兒雖然心中止不住地吐槽,可麵上仍舊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她微微行禮,仿佛不想讓人看到她的眼淚,趕緊轉身,聲音帶著些喑啞,“麻煩二弟了。”   說著,她身旁的侍女扶著她往外走。   周長容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背影。   他不自覺握緊剛剛觸碰到榮嘉兒的手,這是自己與她最近的一次。   從此之後,她是平遠侯世子的妻子,是自己的嫂子。   二人不能有任何的關係。   或者說他想有,卻不能有。   隻不過榮嘉兒可不知道周長善在想些什麼事情,直到走到無人之處,榮嘉兒的霎時間變得冰冷。   她惡狠狠地擦了擦自己手,隻覺得反胃,“好惡心,就不能是真的死了嗎,給我找那麼多麻煩。”   “姑娘...”   金玉搖搖頭,左右看了看,“今日娘娘傳了老夫人進宮,想來後麵的事情就好做得多了。”   “我才不管她到底想不想要我腹中之子的性命,她就算是不要,也得要。”   榮嘉兒站在池塘邊的柳樹下,柳葉兒微微冒尖,榮嘉兒伸手隨意折斷了其中的枝葉。   她笑著垂眸看著手中的青葉,“利往而來也會利盡而散,平遠侯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不清楚,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就夠了。”   金玉扶著榮嘉兒走在岸邊,隻見榮嘉兒掏出腰間的荷包,隨意抓了一把魚食出來撒在池塘中,一群魚蜂擁而至,瞧得榮嘉兒眉眼彎彎,“瞧瞧,這不就是例子嗎。”   那些個魚吃得歡快,絲毫不知道這魚食是碰過毒藥的。   魚食撒完後,榮嘉兒拍了拍手,望著遠處高懸天空的太陽,“走吧,咱們回屋子裝病。”   “畢竟那藥至少要六天才會發作,發作之時痛苦不已,直至七竅流血而亡。”   “一路,走好。”   想到這裡榮嘉兒就高興,當寡婦可比伺候那些個祖宗好得多。   而且她相信,自己腹中這個不存在的孩子真的不存在後,魏老夫人恐怕就要滾回老家了。   這日子越發地有盼頭了。   更何況以她對自己外甥女和姐夫的了解,若是皇上想要一個皇太女,那麼女官集團便是必不可少的。   她的出頭之日就要來了。   怪不得那些個男子覺得升官發財死媳婦是好事,擱在她自己身上,她也覺得是好事。   就在她回到屋子將手中的毒藥和解藥中和過後,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手,並且將水倒在了門口的花盆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姑娘,姑娘,老夫人回來了。”   聲音是金銀的聲音,隻見金銀跑了進來,臉上滿是竊喜,“老夫人回來了,灰頭土臉,奴婢去看了,臉上的粉都掉了。”   “昨個娘娘宣見了侯爺,為的就是姑娘,今日宣老夫人也為的是姑娘。”   金銀最是明白榮嘉兒想要聽什麼話,說出來的話讓榮嘉兒隻覺得心中舒暢。   果然,榮嘉兒的笑容都真摯了不少。   “對了,奴婢還聽說,今日榮國府的幾人進宮,出來的時候是走出來的。”   上位者的遷怒幾乎是無解的,尤其是對於原本就不乾凈的榮國府大房。   榮嘉兒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她還記得當年大伯懲治阿姊的時候,那冰冷的嘴臉,“哦,是嗎。”   “可不是,隻怕那幾人比之魏氏也好不了多少。”   金銀哼了一聲,當初自家姑娘虧得是自願嫁過來的,大房不知是不是被屎糊住了眼睛,居然敢背著皇後搞事情。   她們還真以為自己能做了皇後的主。   而且榮國府得勢便猖狂,除了慶王府外,幾乎沒有他們不敢惹的人家。   儀王他們都惹了,不堪造就的東西。   榮嘉兒在心底暗罵,這些人拖自己阿姊的後腿還想讓阿姊為他們擦屁股,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榮嘉兒眼睛一轉,一下子躺了下來。   “記住,我昨夜未曾睡覺,哭了一夜,今日去燒紙的時候差點撐不住這才回來歇下的。”   阿姊給自己出氣,榮嘉兒自不會打了阿姊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