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縉靜靜地聽著她說完。她在想舅舅他們在乾什麼呢。 看著寧月長長的睫毛揮動著,終了仍是笑著。 霧縉透過那顆黑珠看到了內心深處。 那深處站著一個薑堰。 是他一直堅持著寧月走下去。薑堰給予了寧月無限溫柔…… 她知道了寧月為什麼這麼刻苦的意義。不僅是為她自己,也是為薑堰。 這麼多年來,她都是在愛與恨之中活著。但是她依舊有血有肉,沒有把愛與憎恨都拋棄…… 但是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感覺說什麼都填不滿寧月心的空洞般。 “抱歉,之前遇到你有些唐突了。” “沒事,我不在意的。”笑了笑。 霧縉輕輕地拍著她的臂膀。 正準備開口安慰她時,卻見寧月雙眼閉了。淚水慢慢地滑落在淺色衣服上。 好似她的傷就在那處裡麵的心臟上。 叫著她也沒有反應,想必她是睡了吧。 此時已是黃昏。 霧縉想必寧月也累了,便帶著她回去了。寧月的簪花弄得她的手癢癢的。她很慢很慢地蹲在她前麵,然後確保不弄醒她的前提下,把寧月背起。把她那繁重的裙子一把抓起,不讓它落了塵埃。 夕陽西下的那一刻,雲層向西飄飄然地分開,太陽越來越露出它的光輝。在雲團之中陽光傾斜而出,光束明晰地打在她們兩人身上。 周圍好像都被染紅了。晚風很溫柔,暮雲輕輕地被推動著,她們的發絲隻是隨著風輕輕飄起,霧縉的臉並沒有受此乾擾而是接受它的洗禮。 霧縉舉目四顧,河上的是像是揉碎的銀,處處透露著多姿的色彩。 但是她感覺自己好像看得更深了。 都生而為眾生,是如此的厚重。 見眾生,見天地。 為觸一人心,覽盡眾生相。 幼時,舅舅就叫她要學會見眾生。那時她隻是把它記在了心中,而現在,卻覺得這句話讓她無比沉重。背著她到碧月軒的每一步路,霧縉都感覺是心讓她如此沉重,而不是她背上的寧月。 走著走著,終於看到了碧月軒的輪廓。 那一盞小小的黃色的燈火,何嘗不是映照著人間百事呢。 霧縉嘆了口氣,推開碧月軒的門。 然後把寧月放在床上。一點一點地卸下她的那些頭飾。多得其實她有點煩了。 看得出寧月的淚痕已經乾了。 霧縉去打了一盆水來,用帕子輕輕地擦拭著。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坐著在床邊想道。 為什麼你的命運如此坎坷呢?霧縉憂心道。又在想,回去的時候我都想去司命伯伯那看看你的命薄呢。 但是她又不敢,小時候搗亂偷看那些薄子被伯伯逮到了。伯伯教訓了她一頓說:“你還不明白其中的意義……” 她不是為了教訓而不敢,而是因為她怕…… 看著寧月安靜的睡著。轉身關門離開了這裡。 她還想去那亭子邊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