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些按著倩姨所指的小路一路向下走,約莫走了兩三個時辰後,她在不遠處看到了一處小酒館。 “這是……酒館?”她還真沒想到能在這半山腰上看到一處店家。 但花無些也沒有多想,將自己的劍藏在包袱中後,便徑直走向了店內。 館內十分冷清,隻有小二一人。花無些抬頭打量著四周,隻見那桌椅基本上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接著她又瞟了瞟這酒館內如同垃圾場般的布置,不禁皺了皺眉頭。 興許是看見終於有客人來了,那小二急忙扔下自己手上的活兒跑過來說:“客官,您看要來點什麼啊?” 花無些找了一處乾凈的位置坐下後,道:“來一壺茶水吧,謝謝。”邊說她邊把手上的銅錢遞給小二。 沒過多大會兒,小二就將茶水端了上來,正準備轉身走開,卻被花無些叫住:“哎小二,我多嘴一問,你們這兒平時生意怎麼樣?把這酒館開在這半山腰上,有人來嗎?” 那小二聽後有些鬱悶,道:“說實話,要是我的話還真不願意開在這兒,又或許根本不願意乾這行,但這是我家公子安排的,我這實屬迫不得已,再說,誰願意做個店小二呢?” 花無些聽後不由笑了笑:“那照這麼說,你家主人還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啦?” 小二一聽便來了興趣,隨手在旁邊拉了一個凳子,坐在花無些麵前便講道:“可不是嘛!就我家公子那品性,我隻能用四個字概括——人傻錢多。我記得我記得就上回,公子在街市上閑逛,碰到有個人,自稱是山裡采藥的藥民,問我家公子買不買人參。” “公子一聽就來了興致,說人參可是個好東西,隨手便從那藥民的框子裡就挑了個最大的“百年人參”,最後竟然還傻哼哼的付錢,還好我及時趕到,一眼就認出那百年人參不過是一個草根,阻止公子繼續行傻,是不是很好笑啊哈哈哈……“ “還有還有,就是……” 花無些聽那小二喋喋不休地一直講,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剛剛多嘴問一句了。 “喻言!你是不是又在說本公子壞話?這次我可算逮住你了。”一個長相清秀白凈的公子從門前氣沖沖地走進來,一把薅住那店小二的頭發。 喻言一聽聲,就頓感大事不妙,吞回嘴中未說完的話,連連向那位公子求饒。 “這就是他口中的公子?長相這麼清秀,簡直跟個姑娘一般。”花無些見麵前之人,不禁心中暗想。 或許是感到自己的舉動不太合時宜,又或許是看到一旁正在喝茶看戲的花無些,他尷尬一笑,停下手來,並同時踹了喻言一腳。 “哦喲?原來這兒還有一位姑娘啊。″那位公子邊說邊走到花無些的跟前,又道:“在下剛才的舉動多有冒犯,還請姑娘見諒。”說罷,又做了一個賠罪的姿勢。 花無些倒是不介意,隻不過他對這位公子的身份著實好奇,便開口問道:“不知公子你是?” “啊啊啊啊啊!方才事出突然,我還沒來得及介紹我的身份。在下啟元宗弟子——錢福。不知姑娘是?”錢福回答又反問道。 “啟元宗弟子?……”花無些邊想邊麵帶微笑說道:“在下無些,一介村姑,不足掛齒。” 錢福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意外,畢竟現在這世道,但凡有點兒身份背景的都會誇大其詞,張揚炫耀,很少有像這樣謙卑的。 不過花無些身後的那個大包袱著實引人懷疑,錢福不是很相信的在心中想:她難道真的隻是村中的一個普通姑娘? 雖說身份都已相互坦白,但他們還是都彼此心存芥蒂。 話後無言,四下無說默,周遭頓時充斥著一股尷尬的氣息,最會救場的錢福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既然姑娘來了我們這酒館,就得好生招待不是。嗯……那個喻言拿瓶酒來,讓我與這位姑娘喝上幾杯。”——“那個無些姑娘,你也不必推辭,既然我們能相逢一場,那就是緣分,緣分既至,那就得喝幾杯。” 剛在一旁死氣沉沉的喻言,聽了這話又活了起來,趕緊麻利地跑到酒櫃上取酒去。 “吱呀——”酒櫃被喻言小心翼翼的打開,他看了看櫃中——空蕩蕩一片。“糟糕,看來公子的撩妹計劃得暫時終止了。”喻言心中一陣偷笑。 錢福看著空著手去,空著手回來的喻言,開口道:“酒呢?” 對麵沉默了好久的花無些,看那喻言一邊捂著嘴憋笑,一邊湊到錢福的耳旁低聲說道:“……” 還沒說完就見那錢福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開口道:“嗯……那個無些姑娘,咱們今日有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來日再聚,在下臨時有事,先行告辭了,這個酒嘛,咱們就下次再喝。” 說罷,他一邊一把拉起正在“嗝嗝”笑的喻言,一邊向門外沖去。 門外—— 錢福邊走邊叫喊:“你說我這記性,怎麼就忘記了呢?我與你昨日把酒言歡,一不小心把過頭了,哎,反正就是你的錯!誰讓你喝那麼多的?如果你沒喝那麼多,今天我就不會丟這個麵子!都怪你,都怪你!” 做了這麼多年的職業受氣包,喻言心中隻能有苦難言:“明明公子你喝的才最多好吧……” 即使他們不解釋,花無些也大概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那錢公子也是,不愧“人傻錢多”。 …… 啟元宗,楚山亭中—— “他到風花嶺了嗎?”啟元宗宗主開問道。 “尚未,不過屬下看見喻衛和公子他好像發生了些沖突,用不用……” 宗主道:“無事,但沖突?我看未必……你再去看緊他們。” “是。” …… 在酒館中休息了已經有兩刻鐘了,花無些覺得已經恢復了大部分體力,便起身離開了。 路上她想起來一件事,隨即便有些懊惱:“走的時候太著急,忘和林柒道別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傷心……” 她想了想,又望了望前方的路,心說:“看路應該不遠了,再走三個時辰左右應該就能到縣城了。也不知道倩姨到底乾什麼去了……” 突然,她又想起了昨日倩姨的那番話,心中沉思:“難道我的父母真的都去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