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落雨大俠不辭而別,隻留下一張小紙條,小羽心中鬱鬱寡歡,又想到危月雁幾日來不見蹤影,又更加焦慮起來。那危月雖說憊懶,但不應該這麼久不見身影,或許它在前方的某個位置遇到了麻煩?行程緊迫,危月雁失蹤,她也不敢多耽擱,隻能備足乾糧,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行至正午,又來到一處山腳。小羽喝下幾口水,又吃了些乾糧,朝著小路徑向山中西行。又約莫走了一個時辰,隻見山間的野兔、鬆鼠、野鹿俱惶恐逃竄。小羽知道前方必有險情,亦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拴好馬匹,爬到一個粗壯茂盛的大樹上,屏息觀察。 隻見不多時,林間走來兩個樣貌邋遢古怪之人。一人身高約有八尺,長的肥頭大耳,怒目圓睜,相貌醜陋,步如洪鐘;一人則是瘦骨嶙峋,尖嘴猴腮,滿臉喜色,腳步輕巧。 小羽見二人相貌怪異,穿著也不像常人,心生恐懼,屏息凝視,大氣不敢喘出。 隻聽那瘦臉怪說道:“大哥,我們找了這些時日,一點收獲都沒有,你說我們大王是不是多慮了?” 隻聽那肥頭怪喝道:“你知道什麼,小王說有同夥,必然就是有同夥。把這一代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來。” 瘦臉怪接著嘟囔道:“這都一個月了,這一帶我們也翻了無數遍,哪裡有半點線索。不就是一隻危月雁嗎?大王為何如此大動乾戈?” 聽到“危月雁”三個字,小羽精神一怔:莫非危月目前已經落到了歹人手裡? 隻聽那肥頭怪粗聲回道:“再找最後一遍,若依舊沒有發現,我們便回去復差。” 瘦臉怪說道:“如何回小王?我們須得商量妥當,口徑一直才行。” 肥頭怪道:“就說那危月雁確實是獨行,並未發現鳥類或者人類同行。” 瘦臉怪又問道:“大哥,你說這鳥若是真有同夥之人,也未必就在這一帶,為何大王不去逼問那隻鳥,豈不更直接。” 肥頭怪呸道:“你懂什麼,那危月雁鬼靈精一個,半點修為沒有,卻十分會討好人。到現在被雲婧夫人看中,要當作寵物養,誰敢對它嚴刑逼問?隻能靠我們這些小鬼尋找蛛絲馬跡了。” 瘦臉怪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又嬉皮笑臉地八卦道:“大哥,你說大王會把這鳥賞給那位雲婧夫人呢?還是會賞給我們小王殿下。” 肥頭怪粗聲說道:“那雲婧夫人忒會籠絡大王的心,大王對她言聽計從,愛護有加;小王殿下則性格頑劣,桀驁不馴,向來不招大王待見,這些年來,一直倍受冷落。如果小王真和那雲婧夫人叫板起來,恐怕大王偏心那夫人多些。” 瘦臉怪得意地笑笑,不知是何心思,而肥頭怪則繼續呆呆前行,並無理會。 小羽在樹上聽得真切,心中暗忖:看來危月雁定是落入歹人之手,隻是這幫人究竟是何來歷,又無從判斷?聽他二人說,那什麼雲婧夫人和小王殿下都想爭相得到它,不知是否出於喜愛。危月是否安全,不得而知。這二人在尋找危月的同夥,不就是自己嗎?自己對這幫人有何價值? 種種疑團一時無法解開,接下來該怎麼辦?如何救出危月雁? 二怪已經走過多時,小羽依舊坐在樹上遲遲拿不出一個決定。先秘密跟蹤這兩個怪人,再慢慢尋找時機。 正思量間,一群蜜蜂襲來,將她團團圍住。她左躲右閃,揮袖撲扇,可是怎麼都無法擺脫蜜蜂的騷擾,搏鬥間一個趔趄,一隻腳落空,便栽了下去,摔得眼冒金花,四肢酸疼。她仰頭望去,看到一個人影正穩坐在不遠處的一株樹叉上。 隻聽樹上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終於要走了!” 隻聽那聲音和自己年齡似乎相仿,小羽雖有恐懼,但見他如此譏諷自己,又十分氣惱,隨手抓起石子向樹上那人擲去。那人輕鬆閃過,隨後飛身跳到地麵。 一臉蔑視譏諷道:“我頭回見這麼笨的人,隻會爬樹,不會下樹。” 小羽這一跌摔得結結實實,渾身如散了架。見他立在麵前,依舊繼續譏諷自己,也不分辨。隻起身一步一闋向前走去。 那人不緊不慢,不遠不近跟在後麵,還滿嘴說著風涼話。小羽隻是自顧自默默前行,心中十分惱怒,暗想:這林子裡真是什麼人都有,竟有這般無聊無趣之人。 走出一段距離,隻聽那人在背後高聲喊道:“來人嘍,來人嘍,再不來人,同夥就跑掉嘍”小羽急忙回頭道:“你這人,好生奇怪,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如此陷害我?” 那年輕人笑道:“好玩!” 小羽氣道:“你喜歡玩,自己去找前麵那兩怪人去玩好了,本公子還有要事在身,無暇奉陪。” 那年輕人努努嘴,笑道:“不要找,他們就在你身後等著呢。” 小羽轉身看到,剛才的肥頭怪和瘦臉怪果真立在不遠處。 隻聽那年輕人玩世不恭地口吻說道:“你們不是要找那綠毛鳥的同夥嗎?喏!”說著,看向小羽,一臉壞笑地向二怪示意一下。 小羽忙辯道:“你這個人怎麼血口噴人呀?什麼同夥不同夥?我看你才是那同夥。” 那少年一臉可惡地笑道:“看!賊喊捉賊了不是!” 二怪二話不說,上來就要綁了小羽,小羽見抵擋不過,隻是喝道:“不用你們動手,免得臟了本公子的衣服。” 二怪又看看那少年,少年揮揮手,二怪便不再造次,小羽這才看出來,這三人原來是一夥人。心中又怒又懼,又想到隨他們去了也好,到時先找到危月再說。 隻是這三人不知施了什麼妖法,小羽也不曉得昏迷了多久,在她被凍醒之時,自己被囚禁在一處深不見底,陰暗潮濕的山洞之中,山洞四周石壁零星點著幾個火把,將周圍縫隙中滲出的不明液體照得異常顯眼。極目望去,又似乎依稀能看到遠處還有幾個類似的牢籠散落在暗處。 小羽饑寒交迫,身上直打哆嗦。朝四周喊道:“放我出去!救救我!”片刻,洞中傳來了悠遠的回音。小羽繼續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隻聽幽暗的遠處傳來一聲滄桑恐怖的回應:“吵死了!” 小羽被嚇了一跳,覺得那聲音像是人聲,又像是獸聲。她疑惑許久,聽到對方沒有動靜,她又壯著膽子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裡?” 隻聽幽暗處傳來一陣哼唧聲,依舊辨不清是人是獸:“這裡是妖界秘魔宗的牢房,我和你一樣都是這牢裡的困獸。” 小羽一聽,打了一個哆嗦,什麼妖界?困獸?看來,這次自己是真的攤上事了。 她恐懼和沮喪地蹲在了地上,不知又過了多久,肚子開始饑腸轆轆起來,不斷在叫。她用尚且還保留著的些許力氣,微弱聲音的自言自語道“我要吃東西,給我點吃的。” 隻聽那怪獸哼唧幾聲,粗聲說道:“每隔一個月會有號長送些動物和人類的屍體過來,我們每月也就隻能飽餐這一頓,耐心等著吧?” 小羽一聽,再次毛骨悚然。暗忖:“屍體?飽餐?一個月?”到那時,估計自己都成了那獸的盤中餐了。想到這裡,她又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有人嗎?救救我?肥頭怪,瘦臉怪,放我出去,你們這些可惡妖怪。放我出去,我要吃東西”話音剛落,隻聽洞內群妖亂吼,恐怖之聲此起彼伏,幽暗處亮起了一雙雙綠的,紅的,藍的......銅鈴般的恐怖的眼睛,向她偷來了貪婪垂涎的目光。 洞內亂作一團,幸好有那些牢籠阻隔,不然自己真要成為這些怪獸的口中美味了。 小羽愈加撕心累肺地喊叫起來,因為除了叫喊或許能夠為她贏得一絲生機,她已經別無選擇。 洞內越發混亂起來,獸類的嘶吼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捶打聲、跳躍聲,還有幽靈般久久無法退散的回音混作一團,聲音越發恐怖煎熬。 而無論小羽如何叫喊,如何反抗,換來的隻有一波又一波困獸們的不耐煩和躁動。群妖亂舞,鬼哭狼嚎,這牢籠猶豫地獄一般充滿著恐怖和壓抑。 又不知過了幾日,她已經餓的手無縛雞之力。眼前冒著金星兒,腦海中時常閃出爺奶和危月雁的影子。她知道,自己不能死,爺奶還在盼著她回家,危月雁還生死未卜,人生還有許多經歷沒有體驗。她還不能不明不白死在這樣的黑洞裡。 思討間,洞內出現一絲亮光,接著兩個黑影走了進來。一個掌著燈,小心翼翼地領在前麵,其後跟著披著長長的墨綠色鬥篷的一個黑影,看不出是人是妖。 群獸見是那掌燈之人是號管,都不敢再有造次,齊刷刷地安靜了下來,並向來人行起了注目禮。 那身披墨綠色鬥篷的人,一步步走進小羽所在的牢籠。小羽眼睛直直地望著兩個黑影,見這二位朝她走來不知來者是吉是兇。 那號管掌燈照亮牢籠,身披鬥篷之人走上前去,同樣也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在忽明忽暗地燈光下,小羽看清那鬥篷之下,一張雍容華麗的容顏,似乎並不像想象中那麼麵目猙獰。她忐忑的心情有了些許安慰。 披著鬥篷的女子命道:“打開鎖!” 那號管忙上前利落地把牢籠打開,女子依舊站在牢門之外,呆呆凝視著她,立了許久,命道:“把他給帶到雲宮中,我要親自審問。”話畢,扭身離去。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