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諱覺得現在的三千洲倒也沒有什麼不好,雖然在暗處,名為異的災厄,蠢蠢欲動,四大宗門也朝不保夕。 但現在卻是蜀山下最好的時節,冬雪消融,映入眼前的是蓋不住的春意。 世間仿佛還沒有變得那麼糟糕,哪怕是魔門,也可以煥發出生機。 尤諱突然覺得隻要守住這一切已經夠了,三千州的未來,自己實在沒必要太過於擔心。 就算是深淵侵入,那又如何呢,真正受到損失的隻有四大宗門。 三千州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春去秋來,哪怕如今黑氣彌漫,影響的也隻不過是小範圍,就如同魔門之類的眾人,隱隱約約體內已經有了抗體,可以共存。 唯一的缺點不過是,不再適應如今的修仙體係。 但問題是,現在所謂的大家門所修的功法大多是由禁區所傳,本身就帶有互斥性。 師姐曾言,所謂的深淵,下方遍布,被編號的同化世界,並以此為基石。 如今所做的隻不過是站隊而已,最後的結果也無非是三千州成為另一個被同化的世界。 自己這些人所要做的,是交易,謀求自身的獨立性,不被過多的乾涉。 其餘的一切都隻是妄談而已。 為了渡仙門,蜀山已經付出了許多,但這依舊是值得的,必須要連接起與深淵的溝通。 否則,對於深淵而言,他們完全可以將這一方世界泯滅,成為一片廢墟。 他們所在乎的,隻是通往上麵的路。 蜀山主殿。 沒有了尤諱,吳寅每天需要操勞的就更多了幾分。 零零散散三千州中,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宗門以及個體,都已經齊聚一堂。 依照以往的慣例,這正是四大部門互相之間增進友誼的好時候,畢竟整體三千州的格局是由他們掌控。 隻不過,吳寅很明顯就感覺到其中的異味。 這兩家的弟子,仿佛是按照早已變成好的程序運行的機器一般,並不會出現什麼差錯,但是也很少帶有個人的情感。 吳寅感到了一陣惡寒,總不至於現在的手段都已經這麼下作了吧,雖然說太初禁地之內,對於弟子就近乎苛刻,但也沒有完全抹殺自身的意誌。 如此一來的話,他們難道真不怕,三千州倒向另一邊嗎。 哪怕是在庖丁的幻境之內,所做的不過是強迫認同惡的本質,並且激發出自身的惡劣,使人極端化。 被完全清除了自身感情後,還會同一個人嗎? 調研,必須得要調研。 接下來該選擇的路,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雙方勢力的態度。 吳寅清楚的明白,離開了模擬之後,自己本體的存在是十分弱小的,並不站在決策層。 隻要四大宗門,方向上出現一小小小的變動,那自身的安危就成了問題。 簡單的會麵後,吳寅有些擔憂,徘徊了許久,還是去了旅店。 “師妹,尤諱已經被我外派出去了,現在,我們也可以開門見山了。” 老板娘仿佛早就預料到這個場景,昏暗的燈光之下,是一個早被擺好的棋譜。 “來下一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