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小輩回到鎮上時,家家戶戶都已經起床了,門口的落雪也都掃乾凈了。無小輩一路上打著招呼回到了家裡。 “發生了什麼”,關小亦問道。 “壯子和壯子女人都死了。” “死了?”關小亦驚訝地說不出來話。 “如果有人問起來,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 關小亦點了點頭。 一下午,無小輩吃完午飯,就在想著水邪、壯子還有黑衣人的關係,他確定黑衣人就是神族,但是水邪和壯子是什麼身份,又為何結仇,他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還讓無小輩覺得奇怪是,明顯忘塵鎮上神族的身影越來越多了,莫非他們發現了什麼…… 直到晚上,無小輩還是沒有理出任何頭緒。 因為天冷,關小亦先睡了,無小輩不知道水邪會不會來,便躺在屋簷下的竹椅上,烤著炭火,喝著今年新做的新茶。 漫天的雪花,燒紅的木炭,暗黃的燈盞,無小輩喝茶都喝的有些醉了。 就在微醉時,突然一個雪球打在無小輩的的額頭上,雪球瞬間在無小輩臉上散開,掛滿了無小輩的臉。 無小輩還以為是哪家孩子調皮,正想教訓一頓,待抬頭一看,水邪的臉正湊了過來。 “你倒是睡得香”,水邪輕蔑到。 無小輩趕忙拂去臉上的殘雪,站起來笑臉相迎到,“原來是水邪大人。您看,我是一直在等您,這不等您等得太久了,眼皮有點不聽話了。您坐,我給你泡一杯茶。” 水邪沒有答話,赤鳥卻在那裡吱呀吱呀地叫著。 無小輩也向赤鳥打了聲招呼,便俯下身子拿起乳白色的瓷茶壺,但卻發現茶幾上隻有一個茶杯……無小輩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水邪,“大人,您先烤烤火,我去拿個杯子”。 無小輩放下茶壺,正想朝著屋子走去,突然一個力量拉扯著無小輩,隨後無小輩就落到了赤鳥的身上。 赤鳥似乎很興奮,撲棱撲棱翅膀,還“吱”、“吱”得叫了兩聲。 無小輩見赤鳥沒有敵意,才放心地摸著赤鳥的毛,不禁感嘆到,“這鳥毛是真多真柔軟”。 赤鳥似乎能聽懂無小輩的話,又“吱”、“吱”地回應了兩聲,還抖動著自己頭部的羽毛,向無小輩炫耀著。 水邪打量著無小輩,眼神裡有驚訝也有輕蔑,“想不到赤鳥竟能看上你”。 無小輩前傾著,用手去碰赤鳥頭部的羽毛,笑著說到,“是您這坐騎通人性。不過和動物相處,總比和人相處簡單了。” 水邪看了看無小輩一眼,縱身飛了上來,落在無小輩的左側。 水邪拍了拍赤鳥,赤鳥又拍了拍了右側的無小輩,示意他自己要飛了。無小輩趕忙趴下來,抓住赤鳥的脖子。 水邪看著無小輩膽小的模樣,眼神裡充滿了厭棄。 赤鳥不愧是神鳥,一飛沖天,無小輩隻覺得腦袋沉沉,耳朵嗡嗡作響。 可能赤鳥感受到了無小輩的不舒服,竟降慢了速度。雖然耳朵不再嗡嗡作響,但第一次飛這麼高,無小輩不敢睜開眼睛,一直抱著赤鳥的脖子,不敢鬆手 赤鳥又“吱”、“吱”地叫了兩聲。 水邪看著無小輩雙眉緊促,嘴角輕輕一笑說到,“摔不死你的”。 無小輩害怕地搖了搖頭。 “你再不坐好,我就可要把你扔你下去”。 無小輩還是搖搖頭,“大人,小人天生恐高。您坐,我趴著就挺好……” “赤鳥”,水邪道。 突然赤鳥加快了速度,而且還在空中翻起了跟鬥。在反轉朝下的時候,無小輩身子失去了支撐,吊在了空中。 無小輩看著腳下如小草般的房子,嚇得哇哇大叫,他拚勁全力抱住赤鳥的脖子。 “赤鳥,向下”,水邪看著下麵的夜空冷峻地說到。 赤鳥又一個極速俯沖,無小輩感覺自己完全失了重,正快速下墜。 “赤鳥!赤鳥!”無小輩緊閉雙眼喊到。 可赤鳥卻開心地吱吱叫。 “水邪大人,水邪大人。下次……小人一定乖乖聽你話”,無小輩喊到。 轉了幾圈,就在無小輩快要支撐不住時,赤鳥才翻轉過來。無小輩終於又完全趴在赤鳥的身上了。 還未等無小輩緩過神來,水邪一把抓過無小輩的後背。無小輩這才無奈地坐直了身子,慶幸赤鳥現在飛得很平穩,起伏不大。但無小輩還是不放心,死死的抓住赤鳥的羽毛。 雪還在下著,在夜空裡,它們就像一個個點著白燈的花精靈,肆意地飛著。無小輩迎著飄過來的風,抓了一把,還真的抓到雪…… 第一次飛在忘塵鎮的夜空上,還真有不一樣的感覺,下麵白雪皚皚,燭火盞盞,他還沒真正一眼看過忘塵鎮呢。 “唉,這裡什麼時候有人家了”…… “哇,這是無念水,原來這麼大”,無小輩說到。 但抬眼看向水邪時,他依舊看著前方,無小輩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專心欣賞景色就好。 正當她在找自己家時,水邪突然問道,“她在哪裡?” “她?”無小輩沒有意識地反問到,隨後反應過來,她應該指的是水傘主人。 “哦,你說水傘主人呀。她死了”,無小輩一臉不在乎地說到。 突然一個急轉彎,無小輩沒注意被甩到了赤鳥的尾巴處,還好無小輩反應夠快,他緊緊地抓住赤鳥屁股上的羽毛。 而水邪此時也轉到了赤鳥的尾端,隻見他眼裡冒著血紅的水汽。 無小輩看著下麵,又看了看水邪,有些膽怯地說到“她的死和我無關” “她是怎麼死的?”水邪惡狠狠地問道。 無小輩見他滿眼殺意,心裡快速盤算他和水傘主人的關係,據他所知水傘主人並沒有什麼朋友,隻有無盡的仇家,莫非他也是他的仇人。 “再不說,信不信我把你從這裡丟下去”,水邪猙獰的說道。 “真和我無關,我和她也隻有一麵之緣。” “說謊!水傘是她最喜歡的法器,如果隻有一麵之緣,她是不可能給你的”,水邪厲聲說到。 “水邪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當時候她被仇人追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因緣巧合,我救了她一命。她為了感謝我,就把水傘送給了我”,無小輩死死抓住赤鳥的羽毛說到。 無小輩見水邪似乎不相信,便掙紮著說到“您也知道如果不是她心甘情願把水傘給我,水傘也不會認我為主人。” 水傘確實認主的法器,如果真的不是她心甘情願,任誰都不可能啟動它。 無小輩的話起了效果,水邪嚴重的邪氣已經消散,但隨之又閃過淒厲和仇恨的眼光,“是誰殺死了她?” 無小輩被水邪的眼光嚇得不輕,如果不是因為高度太高,無小輩真的想跳下去逃離開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光。然現在縱是害怕,也隻能用力抓住赤鳥的羽毛。赤鳥或許被扯痛了,又吱吱地叫了兩聲。 無小輩此時手已經酸地沒了力氣,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他艱難的說到,“你先把我拉上來……要是我掉下去了,你就不知道了” 水邪直接飛到無小輩的左側,右手一拎,就把無小輩直接扔到了赤鳥的背上。 無小輩這才緩了一口氣說到,“是一個凡人。聽說他們之前相戀過,但是後來他出賣了她,具體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看來是真的了”,水邪自言自語到。 無小輩卻不知趣地湊上來說到,“你也知道?” 水邪一個惡狠狠的眼睛瞪向無小輩,無小輩下一個哆嗦,不自覺地移動到赤鳥的最右端。 無小輩不敢再引起任何話題,隻能看看下麵的景色和這無盡的夜色,有時會看看水邪,水邪似乎有悲傷有憤怒,當然更多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