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撥回到今天下午。 正無精打采的往嘴裡塞著形態各異的“土”,謝靜淞嚼著嚼著,視線被兩道陰影擋住了。她微微一抬頭,被突兀坐到她對麵的兩個人嚇了一跳,“咕咚”咽了下口水。 ……然後差點被趁機滑入喉嚨的靈獸肉暗殺了,謝靜淞當場咳了個昏天黑地。 陰影之一的聞知弦手足無措的四處看看,他抓起一邊的茶壺給她倒了滿滿一杯水懟到她嘴邊,言簡意賅道:“喝。” 而聞尋音則是繞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背,接過哥哥手裡的杯子往她嘴裡灌水。 本來順順氣就行的事情,她硬是被這兄妹倆照顧得快上西天,覺得自己要完的謝靜淞死死抓著聞尋音的手腕,自己則是艱難調整了一下氣息。 她喝了口水壓下去咳意,頓了頓,看向滿臉掛著有事的兄妹倆:“你們這是……想乾什麼?” 聞知弦沉沉嘆氣,憋了半天冒出來一個尾調拉得很長的“嗯”字。 聞到了麻煩的氣息,謝靜淞準備裝傻充愣:“找我道謝的嗎?哎呀還追到城裡那大可不必,多客氣,這樣,請我吃頓飯就行了!” 聞尋音搖頭道:“嚴格來說……好吧,實際上根本不是,我們有件很頭疼的事情,正好看見你了,想找你幫忙來著。” ……她就知道看這家小店不順眼是有原因的! 被她的直接驚到了,謝靜淞無力吐槽:“我還想著客氣客氣,你們二位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聞尋音側頭,拿胳膊肘小幅度戳了戳邊上緊緊抿唇的木頭哥哥。 被提醒到了的聞知弦摸出來一個錢袋子推到謝靜淞麵前:“算我們雇你……事成之後,我們兄妹二人都欠你一個人情。” 謝靜淞沒敢接:“一人欠一個?這可不敢讓你們欠啊……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們怎麼就篤定我能行?” 兩人對視一眼,聞知弦也不打算拿錢袋子了,徑直起身道:“此地人多口雜,請隨我來。” 謝靜淞拎著意外有些重量的錢袋子晃了晃,最後還是沒能抵過金錢的誘惑,跟著兩人來到了一處小樹林。 聞尋音先站定,取下腰邊係著的玉笛抵到唇邊吹了幾個音節,一個搖搖晃晃的透明泡泡便原地升起,將眾人籠罩在其中。 “為了不被人聽到,我先建個隔音罩,你們繼續聊,我給你們望風。” 幻視某些不太好的交易,謝靜淞把無語憋在了心裡,側過耳聽聞知弦的話。 “我們之前有和你說過,城主的邀請,”聞知弦邊頷首邊遞給謝靜淞一張紙條,“但是我們卻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連見多識廣的修士都覺得奇怪,謝靜淞來了點興趣。她接過紙條拿手撚了撚,感受到這是質地上好的柔軟宣紙後思索著打開來看。 “城中危險,救救我們,快點離開”。 廢話,這能不危險嗎?莫蓄愁都親自上門告訴她有大問題了,以他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說不定還混在其中煽個風點個火……但是救救我們?救誰? 救我們和快離開,有什麼聯係或者沖突嗎? 謝靜淞試圖從那飄逸的字跡上麵看出點東西,但卻沒有絲毫頭緒,直到聞知弦接下來的話把她本來就不多的想法更是清理得一乾二凈。 “這是我抄下來的字……實際上,這些字是螞蟻在我們兄妹二人的門前拚湊出來的……沒有任何人為引誘的痕跡。” 啊……原來是聞知弦寫的字,小哥看著仙風道骨,寫出來的字蒼勁有力倒也正常,至於什麼螞蟻拚湊……啊? 感覺自己馬上大小腦萎縮的謝靜淞又看了眼手中的字條:“螞蟻拚湊的?字?你真確定不是人故意拚的?” “嗯,地上沒有蜜糖,也沒有施法的痕跡,當時……” 收拾完房間,決定去院中小坐片刻的聞知弦拎著茶壺與一罐塵封許久茶葉,吹乾凈樹下石桌表麵浮著的微塵便坐了下去。 雖然是不在名單上的客人,但懸澗宗長老親傳弟子的名頭過於響亮,即使他們兩人禮貌拒絕了入住城主府的邀請,城主也還跟過年時候非要塞壓歲錢的親戚一樣,一個勁兒的熱情招呼著。 根本拗不過他的兩人得到了一間偏僻的院落。 常年無人居住的地方本該十分破敗荒涼、蛛網遍地,隨意伸腳一踩便能讓乾枯樹葉的祖宗八代都粉身碎骨,但負責灑掃的侍女卻並沒有忘記這裡,於是這間小院得以保持著最好的姿態去麵見重要的客人。 成群結隊的螞蟻就是在這時候爬過來的。 他本就是個專心乾一件事情就會沉浸在其中的人,所以聞知弦根本沒注意到那些螞蟻什麼時候成了文學大師,直到找不到玉石手鏈從屋子裡探出頭的妹妹發出了震驚的呼聲:“這是什麼!” 有烏泱泱一群螞蟻在他們麵前爬出來足有籃子大小的字,每個字都有著詭異的生命力——像是在蠕動。 聞尋音眼睛一閉,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忍痛給自己來了一拳,嘟嘟囔囔道:“我是不是沒睡醒,還是說最近幾天趕路太累了?不對……我肯定是被那個假的應蒼流嚇到了你看我都出現幻覺了……” 她滿懷期待地睜開眼睛,又釋懷地閉上眼睛。 不是錯覺,真的有螞蟻在給他們拚大字,好離譜。 聞知弦看了眼謝靜淞,又低頭皺眉道:“等它們消失了之後,我有觀察靈力消散的痕跡……但也可能是我學藝不精,我並未察覺出來。” 到現在仍舊是一頭霧水的謝靜淞沒什麼好做的事情,乾脆雙手搭著錢袋子跟聞尋音大眼瞪小眼:“額……然後呢?” “哥,你都沒跟她講清楚我們找她是為了什麼事情!說前麵那些沒用,”走過來的聞尋音目不斜視,卻能精準踩到聞知弦的腳,她附到謝靜淞耳邊小聲道,“我們發現城主邀請的許多貴客都在城內丟失了請柬……現在城主內衛認定城內有小賊。” 謝靜淞跟著皺眉,臉上表情直接照搬聞知弦的不解:“有小賊?然後?隻偷請柬的小賊和你們二位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確實沒什麼關係,但我們發現,他們抓人好像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像是在堵住什麼人的嘴,他們絕對是在掩蓋著什麼。” 感覺瓜裡有瓜的謝靜淞眼睛一亮:“哦?什麼?” 聞尋音差點把白眼懟她臉上:“……我要是知道,我還來找你幫忙嗎!” “……咳,那什麼,那你們怎麼確信我可以幫忙?如你們所見,我不過是個練氣二層的小修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