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真模特 　　三十二 　　來到治療室吊鹽水時，小護士對我說，“給你老婆找個位置坐好，臉色太蒼白了，我配好藥就過來。” 　　我一口答應，摟著軟綿綿的女人，她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似的，弱不禁風整個身體倒進我的懷裡，一條胳膊摟著我的腰，卻能引導我坐到最遠處靠窗的位置上。 　　從她病歷卡上，我看見了她的名字，申易，二十八歲。認識快兩年，我從未知道她叫申易這個名字。 　　小護士過來，要給申易紮針，我覺得自己既然已經被小護士認為女人的丈夫，且沒有第一時間糾正。申易也是這樣想象的，還製止我不要說穿。那麼，我現在就要扮一位丈夫的樣子，有必要像老公那樣關愛她。 　　我便輕柔地抓起她的胳膊，幫她撩起衣服袖子。她看著我溫柔體貼的動作，眼圈微紅，一臉濃濃的羞赧，心怡地任由我擺布。我撫摸她柔軟白皙的肌膚，申易享受男人的愛憐。 　　小護士吊上鹽水後，對一旁的我說，“你老婆有寒熱，可能會怕冷，我們這裡有毛巾毯出借，要不要？” 　　“不用了，謝謝，”我說。 　　小護士走後，我對申易耳語，她一副小鳥依人的臉頰貼過來，“這裡的東西不乾凈。就幾步路，你要是冷的話，等一下我回去拿毯子。” 　　“不冷，”她輕聲說。可能想到剛才被人說成夫妻，人前蠻有麵子的。可一旦隻有我和她時，她心裡會猜測我心裡的想法。這個女人有點不要臉，把鄰居家男人的好心，當成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了，她是個讓人惡心的壞女人。 　　我心裡默默揣測，申易有這樣的自我譴責感。於是，隻有我和她單獨時，她就有嬌羞的神情。 　　“我現在好多了，真要謝謝你。”她有點言不由衷的感謝，讓我覺得好笑。這個女人真是缺少男人的關愛，我想，既然是門對門鄰居，以後適當多照顧一些。 　　原本我想開玩笑說，“我們之間被醫院裡認為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不要說謝謝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不能趁人之危，吃人家姑娘的豆腐。 　　“你要是不嫌棄，穿我的這件衛衫。”我說著脫衣服，其實剛才發力一口氣背著她跑醫院，身體已經熱的要出汗了。“這是出門時才穿的。” 　　“怎麼會嫌棄，我都覺得我自己才臟的要死，上吐下瀉的弄得渾身都臭，你都沒有嫌棄我——” 　　“那就好，你穿上，哦，不行，胳膊吊針呢，蓋著吧。好在就兩小瓶。”我幫她蓋好，又說，“不過，你還是要多喝水，能排毒。” 　　“我怕老要上廁所，不方便。”她麵露難色道。 　　“我扶你去就是了，反正有小隔間，你在裡麵，我在門外，”我說。心裡卻想到，脫褲子拉褲子都不方便，還會有害羞的聲音傳出來，是蠻難為情的。 　　第一瓶鹽水吊完，申易的精神明顯好了不少。她說起自己這兩年的經歷。 　　她結婚的這個男人，是兩家長輩硬逼的。這個男人有個青梅竹馬的女人，但他的父母不同意，嫌那女的家裡窮，不是門當戶對。可他卻對青梅竹馬念念不忘。 　　這個男人一心想著要和她離婚。但礙於父母，擔心單位領導的誤解，而影響仕途。 　　申易淡淡的有些無奈的繼續說，起先她想，人的情感是可以培養的。畢竟都是成年人，接受現代高等教育，結婚不是兒戲。 　　可兩年來，這個所謂的有名無實的丈夫，從未與她有過肌膚之親，更別說同榻共眠。他回這個家的次數，可能還沒有你這個鄰居多，你個寫小說的作家，可能早就看出來了。 　　我看著她說話，沒有響。心裡卻想，她這是隱隱約約，又明明白白讓我明白，她的身子沒有被那個男人碰過。 　　她說，現在想好了，她還年輕，不為別人，為自己的自由自在。 　　有過這樣一次肌膚之親後，我倆之間的親密關係，我和她心裡都揣著明白裝糊塗，誰也沒有先去捅破。這樣一來，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反而會出現別扭。 　　我心裡捉摸，可能還是因為她沒有正式離婚的緣故。要知道嘴上說要離婚，很容易，一別兩寬還自己的自由。 　　但真要離婚，可能牽涉諸多麻煩。我想，我不會勸她離婚。因為單身的人，為避嫌也不能勸人離婚。 　　不過，不影響她經常來我家，因為她能燒一手美味佳肴。每次來我家，不是送她燒的菜，就是讓我嘗一嘗她做的糕點。 　　其實，當時的氣氛，讓我感覺蠻怪異的。鄰家女人站在樓道裡，而不是自己的家裡，讓愛人品嘗自己的美味。而是手裡端著盤子，翹著蘭花指，捏著精美的糕點，往鄰家男人的嘴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