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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域上 荒橋雨纖 3836 字 2024-03-17

林若埃不知所以的望著周瑾修,她可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周,周先生,”她說話帶著顫音,神情慌亂,“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不太明白嗎?   周瑾修心情漸漸平緩下來。   “那天晚上,是我發脾氣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林若埃整個人驚住,劉炘也微微露出怪異的表情,他站在遠處,聽到這話竟然默默立正了。   林若埃此刻心情是何種復雜,可想而知。   周瑾修在向她道歉?   明明是她的失職,周瑾修竟然向她道歉!   “周先生,周先生,我不明白,是我沒有做好工作,是我惹了您生氣,您,您,怎麼能夠跟我道歉?”林若埃越說越覺得無地自容,在周瑾修麵前再次垂下了頭。   “你做錯了什麼?”   周瑾修站起來,把她抱進懷裡,手掌拂過她碎玻璃形狀的頭發,越發的心痛。   劉炘仿佛看見了鱷魚的眼淚,逃命般轉過身去。   林若埃貼著他的身體,有種被大山包裹的安全感。   “我,我不該跟去吃飯,不該亂說亦冉小姐的話,不該亂跑給您和公司添麻煩。”   說著說著,林若埃忽然覺得好委屈。   “我以為您還有什麼要我做的,我以為您還需要我做什麼,可是原來您是和朋友去聚餐,我真是,像硬要擠進您的圈子,去當一個小醜。”   林若埃推開周瑾修。   周瑾修以為她不舒服。   鬆開手後,周瑾修低頭去看林若埃,她拿手擦著淚手背上還有幾塊青紫的瘀傷。   周瑾修握住她的手,拿出冰藍色的手絹,輕輕貼在她臉上,就像那晚他蹲在她的身前,幫她沾去滾湯的茶水。   “我知道您沒空聽我的解釋,錯了就是錯了,可我實在很抱歉,我絕沒有要高攀您的心思,借您去認識您圈子的人脈。”   林若埃堅定看著周瑾修。   “我知道。”周瑾修手裡還握著她剩下的沒遭毒手的長發,隻是小小一撮,握在手裡,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從來沒有懷疑你要把我當做跳板,也不信你有別的居心,林若埃你沒有高攀我,我們是平等的。我的確是很忙,但我更想聽你的解釋,聽你的委屈,你知道嗎?如果我們之間存在誤會,那會讓我們沒心思再做別的事情了。”周瑾修手指撫摸著她剩餘的長發。   “您的世界那麼大,像我這樣的打工人,不是說換就換嗎?”林若埃弱弱的說。   周瑾修笑了,原來林若埃這麼糾結他讓她離開的事情,原來她是在意的,可他的本意是不要讓林若埃隻把他當做老板,他想林若埃多給他一點機會。   “我的世界太大了,你不在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周瑾修說,“如果不是我刻意的去見你,我們可能就真的再也不見不到了。”   林若埃張大了嘴,周瑾修的話有一萬種解釋,一一從她腦子裡過一遍。   “周先生,你是說您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林若埃忐忑的問。   周瑾修原以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林若埃是明白他的心意的。   他有一點失望。   “我們可是簽了三年的合同,我開除你要賠違約金的。”周瑾修開玩笑,可是一想到林若埃這次連工資都沒要,提著一箱衣服就離開了,他那一刻真的貼近了恐懼,他真害怕林若埃對他死了心。   “我給您添了那麼多麻煩,你不找我賠錢都是您寬宏大量了。”林若埃說,她還想著自己最後打掃了衛生,還給他做了早飯,周瑾修家大業大的,應該不會找她要賠償的。   “你還要找我賠錢?”林若埃忽然有個不得了的想法。   “嗬,”周瑾修也有一個不得了的想法,“我現在來求你原諒我,然後繼續工作,我起碼要留你三年在身邊,你看,我需要你,你要走的話,你是不是該賠償我?”   “嗯?”劉炘聽著不太對勁。   “可是我現在,”林若埃掀起自己的被子,露出一條上了夾板的腿,“周先生,我可能要晚一點,要不延長一年半載給我好嗎?”   “還有腦震蕩。”周瑾修看見她綁帶上的血跡,冷靜下來後,開始詢問起她今天遇到襲擊的情況,“今天怎麼回事?”   林若埃也注意到了周瑾修的目光,她下意識去摸傷口,周瑾修伸手拉住她,她吐吐舌頭。   “說說看。”   林若埃回憶今天早上,她從周瑾修家裡離開,想和蕭慕雨以及王溪溪道別後再坐車走,於是就在蕭慕雨租的公寓等到快中午,她們三個人一起到車站附近的家常菜館簡單吃一頓。   在飯館坐下來之後,王溪溪還想挽留林若埃。   “換工作乾嘛要回老家啊?我們三個在一起多好。”王溪溪說。   林若埃笑笑,“大概是在這裡做了太多嘗試,都失敗了,所以累了。我想去另外的地方,大概是覺得會有一個新的開始,努力的話,也更有希望和動力。”   “周先生不是跟你簽了幾年的合同嗎?怎麼說炒就炒?”蕭慕雨也是牢騷和不滿。   林若埃笑都裝不出來了。   “我的工作好像都仰仗了周先生,但每次都不長久。”林若埃為自己感到可悲。   “我覺得啊,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王溪溪一臉壞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偏偏問的一本正經。   馬上要離開梨城了,以後再也見不到周瑾修了,林若埃的顧忌在這時候隻剩下一個無用的形式枷鎖。   “我當初確實很動心,他一舉一動我都幻想他是為我而來,可是後來第一份工作結束的時候,我知道原來他和諶小姐是一對,我當時就好像被丟進一堆冰沙裡,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那時候真的對他非常非常動心,所以我真的害怕自己太貪心,會影響他和諶小姐的感情,所以我就沒有接受他的好意。”   林若埃談起一年前的那次心動,好像是在講上輩子的故事,感情尤其充沛,尤其激動,好像隻是差一點點,她就能得償所願,於是便繪聲繪色,在講述中彌補上當初她沒有付出的那一份熱情。   聽到這裡,王溪溪錘桌惋惜,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好像就算沒有諶亦冉,林若埃也該對周瑾修如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   “他之後不是分手了嗎?你跟他工作這麼久,你不知道嗎?”王溪溪說。   林若埃苦惱的撐著頭,聲音便低下來:“我當時的確是知道了,可是你得明白,周先生是什麼人啊?他身邊群星璀璨,他要是有別的想法,身邊早就有新人了。而且那是諶小姐好嗎?她和周先生青梅竹馬,八年感情,處理關於諶小姐的事情,周先生立馬跟換了一個人一樣,你們忘記在那個攝影展上看到的照片嗎?”   一想到他們曾經那麼要好,林若埃都覺得遺憾,她那時都想拉住諶亦冉和周瑾修,問問他們為什麼要分開,這麼好的感情怎麼會破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