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修半夜發現林若埃渾身的濕透了,她醒著,也不說話。 周瑾修扶起林若埃來,說:“我們去換衣服。” 他帶著林若埃進了浴室,又洗了個澡,林若埃頭發都濕透了,又洗了個頭,這樣一直弄到淩晨五點,周瑾修帶她去四樓睡。 畫室的落地窗沒有拉上簾子,生白的天色下透著暖黃的日光。 林若埃站在那裡,走不動路了。 周瑾修看著她,看她跟這涼冷的曉色融為一體。 周瑾修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她一雙眼睛是微紅色的,看人的目光清冷到眼底。 “我們去睡會。”周瑾修捏了捏林若埃的手,想牽著她去臥室。 林若埃不肯走,轉頭問周瑾修:“你是誰?” 周瑾修溫柔的笑笑:“我是阿瑾。” “阿瑾。”林若埃歪歪頭笑了,“阿瑾。” 周瑾修點點頭,摸了林若埃的手腕,有些涼,拉她到身邊來,說:“我們再去躺一會。” 林若埃張大著眼睛,微微笑著,跟著周瑾修進了臥室。 桌上還有王溪溪和蕭慕雨的相冊,還有蕭慕雨沒有出版的書,還有一些林若埃從前的素描。林若埃都沒注意,躺下來後,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周瑾修躺過來抱住林若埃,林若埃問他:“你要和我一起躺嗎?” 周瑾修笑笑,“是啊,你把眼睛閉上,我抱著你。” “我可以抱著你嗎?”林若埃側過身子,麵對周瑾修。 周瑾修滿眼笑意,“可以,那我先抱著你,你下次像我這樣抱著我。” “那我這樣可以嗎?”林若埃雙手放在胸前,貼著周瑾修的前胸,她抬頭問周瑾修。 “可以,現在把眼睛閉上,等我叫你,你再睜開。”周瑾修抱緊了些。 林若埃果然閉上眼睛,周瑾修貼著林若埃的額頭,留下一個吻。 兩個人一起躺了三四個小時,林若埃很快就睡著過去,睡著了之後就不老實了,動來動去,周瑾修就一直貼著林若埃睡。 醫生來的時候,兩個人都起來了,周瑾修在樓下客廳辦公,林若埃在旁邊搭小積木。 醫生來了之後,周瑾修放下電腦,陪著林若埃治療,除了用藥以外,就是心理的輔助治療,具體是怎麼樣,周瑾修也不太懂,醫生稱之為眼動脫敏療法。 一起過來的何明斯把周瑾修叫到一邊,二人在院子裡低聲交談。 “林小姐最近情況比起之前如何?”何明斯問。 “她昨天和我說了話。”周瑾修甜絲絲的笑,“之前叫她很久才會有反應。” “那就是好轉了。”何明斯說:“這個階段,林小姐可能晚上會有多夢的癥狀,一般是她逃避的一些痛苦記憶的循環,可能會有過激的反應,你要注意一下。” “多夢啊?”周瑾修斂眸一想,昨晚上林若埃渾身被冷汗濕透,委屈巴巴的睜著眼睛躺在床上,難道是做噩夢了? “嗯,多謝你。還沒有問你,你家現在怎麼樣?”周瑾修問。 何明斯搖搖頭,“不好,劉炘去家裡和爺爺說,小磊是為了殺丁敏樂才做出這種事情,給了諶家一個交代。又說是謝流芳殺了小磊,爺爺動了怒,現在和謝家置氣呢。” 周瑾修想來也是,何明磊再怎麼說也是何家的子孫,老爺子愛憎分明,自然有自己處置的想法,這裡麵摻和進來一個謝家,這不是白白做了出氣筒嗎? “我還沒有謝你呢。”何明斯巧笑嫣然:“我知道小磊因為嫉妒你,做了很多傷害你,諶小姐,還有林小姐的事情,甚至當初他害死明荷阿姨,這些都無法原諒,但是謝謝你,沒有遷怒何家。” “當初何明磊受人挑撥,確實害死我母親,但是當初那個挑撥離間的人,我爸早就去了香港處理掉了。”周瑾修欲言又止,他說不出原諒何明磊的話,但是何明斯對他助益頗多,而且很照顧林若埃,周瑾修也不想傷著何明斯的心。 “周先生,真的很感激你,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用心。”何明斯看出來周瑾修心中的為難之處,她也不是咄咄逼人,得隴望蜀的人。 “對了,我還想提醒你,今天晚上周老先生家宴過客,可是請了好多人呢,我看名單之列上有很多,很多單身的女孩子。”何明斯頓了又頓,想著暗示的話已經說的夠了,有些話就沒有再說了。 提起這個,周瑾修心裡有些煩自己老爹了,十幾年不管不問的,現在回來給自己找兒媳婦了,自己這個兒子是個擺設是吧? “為人父母總是要給孩子力所能及最好的,媽說她今晚上也會去勸勸周老先生的,媽很喜歡林小姐呢,說她真像明荷阿姨。”何明斯看著林若埃說。 周瑾修回頭望著林若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莫名就覺得心裡暖暖的。 “有了小埃,覺得有個牽掛了。”周瑾修說著,請何明斯一起去客廳裡。 兩個人在一邊看著醫生的手指動來動去,林若埃的眼睛也跟著動來動去,周瑾修試著跟著一起做,沒過一會眼睛就酸疼了。 醫生治療完後,林若埃就有些困倦了,周瑾修看來以後,先把醫生送走,再帶人上去,讓林若埃躺了一會。 何明斯也告辭先走了。 等到下午,周海朝的電話果然還是打過來了。周瑾修看著來電顯示,他不想接,想等著周海朝自己把電話掛了再發消息去問有什麼事。 看著屏幕“爸”兩個顯示,周瑾修想起何明斯的話,周海朝也是他父親,自然也有自己的苦心,他當兒子的自然想求個兩全其美,讓周海朝接受現實,他周瑾修是要娶林若埃。 “喂?”周瑾修還是接了電話。 周海朝遲遲不說話,等周瑾修又說:“爸,我知道你今天晚上有個宴會,你打電話是要我去幫忙嗎?” 周海朝哼哼兩聲笑,“你處理了何家的家事,又去拜祭了你母親,我想你現在應該是有空的。” “也沒有,我要照顧小埃,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周瑾修說。 “她有病,就送她去醫院,去療養院。你難道是醫生嗎?你待在她身邊能治病嗎?”周海朝語氣不是很和善。 “不是她需要我,是我需要她。看不見她,我心裡慌。”周瑾修說完,頗為得意。 周海朝沉默良久,想必也是絞盡腦汁在想給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