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看到“謀殺計劃”的第1反應居然是給她修改建議…(1 / 1)

趙月華是真的沒想到,這世上,第一個看到她“謀殺傻批組長董若媚計劃”的人……   居然是她金主爸爸的金主爸爸,藍柏集團的高級總裁,杜斐。   杜斐啊!!!   那是風翔傳媒CEO程羽每年要提交年報時,才有資格慎而又慎地寫封申請文件,發給對方約時間麵談一小時的杜斐啊!   是她看錯了嗎?   是她看錯了吧!   不然怎麼可能呢?   她不過是因為上周休個5天年假卻連續5天被微信奪命連環call高鐵上還花式加班還通宵兩晚趕臨時加進來的稿件外加周一銷假來周會又例行被傻批上司董若媚針對化訓斥了3個小時後又單獨留下來加班2小時繼續針對化訓斥導致積累了過量怒氣害怕不發泄會憋出病而趁著全公司沒人試圖用網上學來的心理小技巧寫個謀殺上司計劃用企業郵箱發給自己個人郵箱左手倒右手去YY發泄一下……   怎麼就會發到了她公司的上上級藍柏集團第二把手,集團高級總裁杜斐的企業郵箱?   她一顆底層小雜苗,是怎麼會跟杜斐郵箱產生聯係的!   而且就算她真的有那個運氣能連跳整個集團18級近千位大小領導和兩級分公司30多位老總,直接把信投到了這位集團總的郵箱裡……   那這封名署名杜斐,主題欄寫著“TO趙月華:《謀殺傻批組長董若媚計劃》修改建議”的回信……   又是什麼情況?!   杜斐怎麼會給一封明顯就是惡作劇的郵件寫回信?!還用這麼正兒八經的主題?!   她是不是又發噩夢了?!   麵前電腦屏幕上,發信人一欄裡的“藍柏集團高級總裁杜斐”,趙月華下意識地伸手去揉自己的眼睛。   手還沒碰到眼皮,另外一隻冰冷而修長的手突然出現,輕而穩地握住了她的肉手。   “戴著隱形呢,別揉。”   溫柔,輕而低,一把無比適合唱慢情歌的聲音,含著三分寵溺的微暖,三分情欲的沙啞,三分無奈的磁性,還有一分不容拒絕的霸道……   就這麼撞進了趙月華尚未老化的耳膜裡。   趙月華緩緩抬頭,一張擱在偶像劇裡,絕對是愛而不得後期黑化的斯文敗類深情反派男二臉;一雙滿是邪惡心機與腹黑算計的狹長吊梢鳳眼,眉目含情地對著她笑。   笑得讓她全身發冷,忘了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戴著隱形眼鏡。也笑得讓她想起杜斐那個人盡皆知的外號——藍蛇。   高貴,冷血,美麗,強大的肌肉群,輕輕挪個尾巴,就能把十倍大於自己的對手絞碎。隻能自然變異而生,無法人工篩選基因的生而不凡,也給這種生物賦予了無予倫比的珍異性和神秘色彩。   但再怎麼高貴,再怎麼美麗,再怎麼神秘……   那也是條蛇啊啊啊啊啊!那是皮膚黏呼呼,有雙可怕的眼睛,嘴巴張開的角度能嚇死人做噩夢的大蟒蛇啊啊啊啊啊啊!!!   嚇到快飆出眼淚的趙月華,一邊強忍著尖叫,和跳起來搬電腦砸死這男蛇……呃不,這男人的沖動,一邊努力拋開腦中那副畫麵——   就她的麵前,就在她的辦公桌上,就盤著一條巨大的藍色大蛇,正盯著自己,慢慢地吐著信子。   她飛快把手放在辦公桌下,在杜斐和她都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地,拚命地,徹底放棄了手皮地擦擦擦擦擦,試圖用物理方法,來去掉杜斐手上那種冰冷如大理石的觸感。   抬頭,看到姿態優雅地坐在辦公桌一角的杜斐,趙月華又本能反應地擺出職場老油條應有的受寵若驚:“啊,您是杜……杜……”   意態閑適的杜斐,輕輕扶了下金絲半框眼鏡,對著她微微地笑:“杜斐,不過,我希望你能直接叫我的字,子誠,杜子誠。”   ……還NM有字!你當自己是千年蛇仙,中了個穿越副本,來現代當霸總玩?   趙月華一邊努力輸出內心OS,一邊繼續保持住得宜的職場笑容:“杜總您客氣。杜總您這是……那什麼……來找程總的嘛?程總他今天好像不在呀……哎奇怪了,平常這個時候他都還在加班……”   他來乾啥的?這封email真的是他發的嗎?還是其他人頂著他的名頭,或者借用他的郵箱搞的惡作劇?   趙月華其實想問的是這些。   但12年的職場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最好的應對方案是裝傻。   如果再有餘力,那就像她現在這樣,用七分真三分假的“不經意式泄密”話術,來替自己頂上的大BOSS程羽,在這位頂頂頂層大BOSS麵前,暗戳戳地邀個功。   ——職場上,背後說人的好話,雖然沒有背後說人的壞話傳播得快,但其對人際關係帶來的驚人好處,是趙月華絕對不會錯過的。   當然,說好話的前提是要符合對方的真實情況。否則硬編出來的好話,隻會損人更害己。   趙月華想到這裡,抿了下嘴,突然有些猶豫:那……董若媚呢?她也確實經常加班啊,可她的加班,是因為公司9點半上班,她卻總是12點半才到公司打卡的原因吧……   要說嗎?   平時吵歸吵,可麵前站著集團最大的BOSS之一呢,她……她總歸是自家領導。而且她也隻是……跟自己價值觀不和,外加有點情緒吸血鬼的毛病而已……   再說,這事兒也確實是她趙月華先做錯了。這種惡作劇的email,本來就不該寫,既不能改變她被董若媚壓榨PUA打擊搶功勞的現狀,也不能讓她的情緒更好一點。   偏她寫就寫吧,還寄錯了人,還寄給了這麼一位絕對不應該寄的人物,還收了他的回信。   無論杜斐是出於什麼心態回的信,也不管他此時出現在這裡,是不是真的因為對這封信感興趣,但回復她的郵箱確實是杜斐的。   所以他早晚都會知情的,就算今天他杜斐不知道,明天也是一樣會知道的。   趙月華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這件事如果真的鬧起來,固然惡貫滿盈的董若媚留不下來,但做為當事人的趙月華,她也絕對不會再討得了好——   雖然是惡作劇,但她趙月華的確是出於個人對直屬上司的不滿,才寫出了這種荒唐的東西,還用辦公郵箱,給投到了母集團最頂層管理者的郵箱裡。   這樣的行為,已經不能算是魯莽或者失誤了——這是職場災難。   一旦杜斐想追究——以他的名聲來看他肯定會追究的——那,整個風翔都會跟著她倒黴。   她唯一的機會,就是看能不能用自己主動離職的條件,來打動這個以冷血和高智商,稱霸商界的男人——   她得用最小代價,保下其他無辜的人。   是的。   驚嚇過後,趙月華很快就理清了自己的處境——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再留在這裡了。   或者說,她主觀意願上也確實不想再留下來了。   進入風翔三年,除了無休止的加班,就是無休止的PUA,無休止的質疑,無休止的打擊式激勵……   她累了,真的累了。   所以借機離開,不僅是對其他能因為這件事無辜受牽連的同事小夥伴們,最負責的做法,也是自己的一種解脫。   這段心理活動形成文字篇幅長長,但在現實世界裡,從趙月華甩開杜斐的手到現在,不過才過去了短短三分鐘的時間——   雖然在她看來卻像已經過了三年。   深呼吸一下,趙月華抬頭,思考著如何組織語言,但杜斐的下一個動作,卻把她給逼得不得不縮進自己的辦公椅裡——   杜斐雙手看似無意地支撐在趙月華的座椅扶手上,將她困在他的胸膛和椅背之間的狹小空間裡。雙眼緊盯著她,緩緩地探過了上半身,慢慢地將自己的鼻尖,無限地靠近她的鼻尖。   “想跑啊?”   他微笑,偏頭,讓雙唇更靠近她的,輕聲發問的同時,身上清冷的、純凈又魅惑的沉水木香調,跟溫熱的吐息糾纏在一起,徐徐地,暖暖地,在她的唇上鋪開。   趙月華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努力向後靠,把頭仰出一個近乎折斷的角度來,拉開兩人的唇間空間。   同時,她也不斷抽動著嘴角,試圖擠出一個笑容:“杜,杜總……您……您要是對我有啥不滿意您直接教訓噠哈哈……那什麼……您這樣靠著我……這時候……那什麼別人誤會您……那什麼您訓我都好好聽,那什麼……這讓您的名聲受損可就不值當了……”   杜斐卻似未所覺,隻是手上微使把勁,把她往麵前連椅帶人一拉,笑著把豐滿的唇珠再往前一送,將兩人雙唇間的空間,擠壓到隻剩幾毫米,停住,用唇齒間那點帶著微微紅酒香氣的吐息,繼續糾纏她。   該死的!這男蛇……啊不!這男的喝酒了!   難怪他能對著她這麼一個異性吸引力負數的女人,都能露出這一臉起碼憋了30年的欲相來!   他不會……不會已經醉到看不清人了吧?不會吧?這酒味兒,這酒味兒也不沖呀!但萬一他是個一杯倒哪?   她怎麼辦?   那她怎麼辦?   救命!   誰來給他一頭冷水讓他醒醒酒啊!為什麼偏偏是她這麼倒黴啊!   看著越逼越近的杜斐,趙月華的恐懼感越來越深,甚至化成了寒意。   但很快,一股無名怒火,突然沖上大腦,沖斷了她大腦中最後一根緊繃著的神經線。   憑什麼啊!   她突然心酸,鼻酸。   憑什麼是她啊?   接著,她眼眶一酸,有淚湧了出來,滑落臉上。   杜斐愣住了,笑容停在了眼角。   她不過就是慫了點嘛,不過就是害怕丟工作嘛,不過就是……就是想賺點錢的同時,對職場的期待、對工作和感情有點理想主義,所以一直沒穩定下一個工作,發展一段感情關係了嘛……   憑什麼?   憑什麼就她被各種加班各種PUA,各種乾活沒成績還背鍋?   現在甚至還要落得一個明明真的正被X騷擾,但因為說出去很可能也沒人會信,所以連自己都不敢出聲的地步?   趙月華沒哭過,至少近兩年,她一滴眼淚也沒再掉落了。   可此時此刻,積累了幾年的委屈和憤懣,突然爆發了。   去他的主動離職!   她想。   去他的HR聯盟警告!   她想。   去他的下一家公司背景調查風險!   她想。   咬咬牙,手指顫抖著一劃一點,趙月華悄悄打開了自己手機上的某個功能。幾乎是同時,她噴湧而出的怒氣也化做了手勁,“啪”地全甩在杜斐的臉上:“滾開!你個蛇胚!”   猝不及防被打偏了臉的杜斐,停滯不動了。   趙月華趁機腳下一蹬,向後發力想逃跑。   但杜斐突然伸出的雙手,卻像鐵鉗一樣再度緊緊地扣住了她的座椅,將她重新拉回了他懷裡。   “你……我告訴你……”   空氣靜默片刻,趙月華突然顫抖著手,亮出手機相冊裡剛錄的視頻。但還沒來得及說完,杜斐就伸手把她的手,和手機一起包裹在手裡。並再一次逼近趙月華,把她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裡。   趙月華絕望掙紮,高聲叫道:“你個王八蛋放開我!我已經把視頻發給我朋……”   她的話沒說完,或者說,她沒機會說完。   因為杜斐捂住了她的嘴,緊緊地,但並不用力地捂住了她的嘴。   接著,他閉起雙眼,雙唇靠在手背上,隔著手背,輕輕地對著趙月華的唇吻在了他的手背上,口中慢慢地呢喃:“我知道,我明白,你很懂自保,我很開心。不過……”   趙月華錯愕地看著他慢慢睜眼,狹長到邪氣的鳳眼裡,此刻滿是清澈得近乎刺眼的光芒:“我的姑娘,要對付真正的壞人,你的方法可不夠。”   說完,杜斐淡淡一笑,放開捂著趙月華嘴巴的手,替她擦掉眼淚的同時,金絲半框眼鏡後的鳳眼順勢向後拋出一瞥。   真正的……壞人?   趙月華一怔,目光也跟著他想往後掃,但還沒定住,就被及時發現的杜斐閃電般捂了眼:“一坨垃圾,你不要看。”   但是,趙月華的全身已經無法自製地再次顫抖起來——更深的恐懼,緊緊地纏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出聲。   雖然隻是一瞬,但她還是看到了——   麵前這片黑暗的辦公區深處,那間玻璃和百葉窗隔開的總經理辦公室裡,一片黑暗中,一張人臉浮在半空中,透過百葉窗,正陰沉地盯著他們。   像一抹鬼魂。   趙月華發現自己想尖叫,但叫不出聲來。   那是……什麼?   杜斐感覺到了懷裡柔軟身體的顫抖。這讓從他剛剛第一眼看到趙月華時起,就難以中止的悸動,瘋狂漫延到了全身每一根神經末梢。   柔軟而酸麻,細如絲又密密織織的痛楚,裹住了他整個心臟,甚至是整個肉體。   他緊緊地抱住她,輕聲地在她頭頂低喃:“不怕,我在呢。”   趙月華無法克製顫抖,隻能輕輕地問:“誰……他……你……”   杜斐微頓了下,皺眉低頭看著她頭頂的發旋,最終還是輕嘆口氣:“媒介副組長賈偉,也是那個剛才趁你不在,把你的惡作劇發進我郵箱裡的人。”   媒介副組長?   賈偉?   那個上季度最後一月,頂薪入職,轟動全司的內容事業部小BOSS預備役?   ……為什麼?   趙月華有太多的話想問。可她發現無法擺脫那種止不住的恐懼顫抖,還有種完全跟不上情況的茫然。   好在,杜斐很明白她的狀態,輕輕拍了她的後背,微微放開了點力度,一邊用一種虛虛的,外人看起來,異常親昵的姿勢環著她,一邊繼續低聲解釋:   “目前情況有點復雜,先配合我演場戲。等他走了,你要怎麼樣,我隨你。”   目前的……情況?   趙月華突然冷靜下來,從杜斐懷裡抬起頭,同樣用一種外人看來很親密的姿勢,仰頭看向杜斐,小聲捋順事情的真相:   “杜……杜總,我是有聽說咱們公……風翔,今年拿到了總集團的半個億資金,任務是擴大線下實體業務占比。所以最近公司開了很多新的HC,來了很多新人。甚至有幾個還是HRBP使了點手段,從競對公司裡挖來的多年精英……所以……   他是商業……間諜?”   杜斐意外地看著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目光越來越灼人:“嗯。”   他不動聲色,再次往後瞥了一眼,確認辦公室裡那張臉基本已經消失在黑暗中,隻剩下一點被手機屏幕映亮的餘光。這才回過眼神,繼續對她低聲:“等結束了之後,你要怎麼樣,我都隨你。”   趙月華尷尬一笑,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這句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接,杜斐卻知道她想怎麼接。笑著再往下低一低頭,營造出更曖昧的氣氛,這才低聲道:   “今晚我的任務,是聽從你們程總的調度,當隻毒餌。你是他安排的臨演,陪我一起釣魚?”   趙月華更尷尬了,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想哭,但也哭不出來。——天殺的,事情居然回到了原點!   不但理虧的還是她,更慘的是,雖然他也不占理吧……但她不分三七二十一就那麼使勁兒地打了他……他臉上那五道紅印子眼瞅著都腫起來了……   神啊,她如果現在好好配合,等下提離職,能不能得個痛快解脫啊?   還是說她待會兒要壞人當到底,索性用視頻假戲真做,直接威脅他放過自己得了?本來他就是不對嘛……   “看來,你是個意外……怎麼,又想跑啊?”杜斐低笑打斷了趙月華的個人頭腦風暴:“我建議,你最好放棄。”   看著趙月華氣到吃憋,又委屈到不行的小表情,杜斐笑開,眼底染上了絲邪氣:“怎麼,你真的不想留下來,親眼看看這個真正的王八蛋,最後會是什麼結局?”   趙月華猛地抬起頭,看進了杜斐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