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班,趙月華也終究還是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機會。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下午這個沖天大雷,還是因為新換的晚餐真的很美味。風翔所有人都表現的很興奮,興奮到當他們乾完手頭的工作後,發現正好到了下班時間。 “唉進藍柏這麼久,第一次感覺到了工作的快樂有木有?” “哈哈哈哈……你要不要這麼好收買啊,一頓飯就搞定你的心了……” “那是一頓飯嗎那是三頓大餐!再加三次大瓜當水果,下飯的嘞!” “確實確實,反正現在那個糟心的董如媚也被停職回家待審查了,這幾天起碼是少了點惡心人的狼性味說教了哈哈哈哈哈……” ……其他同事說說笑笑的離開了。趙月華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忙著敲鍵盤去了。 當一直忙碌在各種文案對接視頻定稿過程中的趙月華再次抬起頭時,杜斐辦公室已經熄燈了。 她皺眉,這時手機上裝著的藍柏集團集合辦公APP“藍樹洞”上,發來了一條TO全體工作人員的推送:親愛的藍柏er,今天也辛苦了鴨~小藍提醒你,早點下班,不要錯過最後一班通勤車呦~ 下麵,有個圓圓的藍色卡通表情包,在那裡跳個不停。 她再回頭看了眼杜斐的辦公室,疲憊的揉揉眉頭,起身關掉電腦,轉頭離開。 應該不會那麼快。她想。 雖然接觸不多,但可以看得出來,杜斐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說要等著抓董如媚背後的人,不急搞掉董如媚,那董如媚就還有一線生機。 走出玻璃門,兩年來她第一次看到了夕陽,長出口氣,緩緩地走向遠處的大巴車,打開手機NFC,刷開車門,上車,坐到最後一排,木然地看向遠方:她,到底要不要幫她? “她會救她的。” A市市區二環內,藍柏集團總部,暗色係的集團高級總裁辦公室裡,杜斐坐進自己的辦公椅,打開電腦,開始處理總部這裡的堆積工作。同時掛著淡淡微笑的嘴角一勾,回答胡宇蕭剛剛提出的疑問:“不然她就不叫趙月華了。” “哥,你是要讓她主動來找你嗎?這樣……她會不會……”胡宇蕭一臉懷疑地看著杜斐,順手也拿起幾分財報來看:“會不會覺得你太狠毒了?” “她是一個好人,也渴望一直做一個好人。但她不知道,想一直做好人,就要先學會壞人怎麼當的。”杜斐拿起酒杯隨口抿了一下:“賈偉那邊有動作了嗎?” “哦,有了。”胡宇蕭放下手裡的文件,掏出手機給杜斐發了幾張對話截圖,和一封匿名舉報信的圖片:“這是他和酒店服務生昨晚的聊天記錄,上麵很明確的顯示他花錢收買對方,用酒調包你的飲料的對話和交易轉帳。還有他親自發出的匿名信,向警方舉報你酒駕的事。” “視頻呢?換好了麼?” “姚子雅已經換好了。他今早起飛前,在機場當著我麵換好了才發給賈偉的。” “還是不能大意,賈偉賈方兩兄弟,是兩條腳底板都流著膿的惡狗,損人不利己的事他們乾的信手拈來。讓人盯緊點,不要給他們任何發現真相的機會。”杜斐冷聲道。 “明白。” “另外,賈偉這個舉報信的內容再加一條。”杜斐挑眉:“我酒後X騷擾女員工。” 胡宇蕭怔住了,半晌,他才發出聲音:“哥,要不要玩這麼大?” 杜斐淡淡一笑:“我應該給她一個交代。” “可你已經半年的分紅都沒了啊!姐都擔心死你這半年能不能活下來了! 而且那群嘰嘰歪歪看不順眼的人,還不知道要在董事會上搞什麼幺蛾子出來對付你呢!這代價還不夠嗎? 再說了,你以前這樣的事兒還少嗎?從小到大那麼多女的男的變著法兒往你身上撲,你要是每個都得負責,那得負責到什麼時候去?”胡宇蕭不贊成:“我不同意!就算為了我跟姐,你也不能這樣!” 杜斐一臉冷淡地看著他:“把你的話,再重復一遍。” 胡宇蕭無語半晌,突然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你就不想想這件事公布之後會不會對她有什麼影響……” 杜斐一口喝光酒,淡淡一笑:“我的事,不會對她有任何影響。” 胡宇蕭一怔,突然醒悟過來:“那個視頻……”他豁然瞪大眼睛:“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嘖嘖,哥,賈家兄弟到底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啊這輩子才撞到你手上……” “懂了?”杜斐挑眉,看著一臉很快樂的小表弟。 “懂了懂了!哥就是哥!早在那麼久就已經運籌帷幄於千裡之外了!姐要是知道你的打算,非得笑出腹肌來不可哈哈哈哈……”胡宇蕭囂張的笑聲,在杜斐突然變冷的表情裡消失無蹤。 杜斐瞇眼。 胡宇蕭一秒沖出了辦公室。 杜斐看看他的背影,淡淡一笑,按下電話上的呼叫鍵:“A大區財務總監來我辦公室。” 說完,他向後一倒,輕輕地摸了摸胸前的領帶,淡淡一笑。 淡淡一笑的趙月華看看窗外,回頭走向沙發,把自己丟進去,慢慢的吹乾頭發。 麵前的茶幾上,微信語音界麵開著,閨蜜容蕊蕊正抱著還沒滿月的兒子,努力展示給她看:“怎麼樣?你乾兒子可愛不?” “世界第一可愛行了吧?都問了一千遍了。”趙月華笑著吐槽她,然後放下吹風機,隨手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問:“唉,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跟你過了一遍。來,用下你那智商超過120的大腦,來幫我捋捋看,這條蛇到底想乾什麼?” “杜斐這個人,我在A市和B市還有H市三個地方,都親耳聽過認識他的人,對他的評價——確實比較極端。 人狠,話不多,事情做的絕,就算是親人也沒什麼情麵可講。而他們嘴裡的杜斐,跟你描述的這個杜斐,完全不像一個人。” “所以你也覺得,他現在的舉動很不合常理?” “25歲進入藍柏,隻花了3年時間就在杜長勇這樣的人物手底下,穩當當地坐上了集團第二把交椅。 30歲開始實際操盤,就能穩住藍柏這種超巨體量集團的人物,他性情難以捉摸才是正常的。所以你說他這些舉動不合常理…… 我覺得,不對。他這樣的人,性情難以捉摸才是正常的表現。”容蕊蕊想了想,輕輕地拍著寶寶睡覺: “所以,我更傾向於你說的第二種可能——昨晚的事情對於他來說,隻是個開胃菜。 董如媚,賈家兄弟或者是李氏父子和他們背後的RJ集團,都隻是他最終目標的附屬品,在拿下最終目標前時的額外獎勵。他應該是為了得到什麼東西,用自己為鉺,做了一個很大的局。 而你,應該隻是這局裡的一個意外助力而已。 不過你說的對,他對你的態度也確實奇怪。像他想抄底RJ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都可以讓你聽……老實說,就算你對他這個局而言是最重要的那顆棋子,這個坦白度也確實有點過了。” “對,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他可能還有其他什麼想乾的事。所以我才苦惱到底要不要去救下董如媚。萬一我破壞了他的計劃,可以想象,我基本上也就不用在這行混了。”趙月華哀嘆。 容蕊蕊果斷搖頭:“別犯傻,你和董如媚這兩年時間裡的大小恩怨,早就讓你們不可能和解了。” “我可不是為了她,我隻是為了自己良心過得去好嗎?”趙月華一口水差點噴出去:“你還不知道我嗎?要是真的不伸手,我會一輩子都睡不好覺的好嗎?” “知道啊,所以我才要勸你,畢竟這回董如媚是真的把自己的路走絕了。她搞暗點回扣坑客戶就算了,還整X賄賂,這個可不是小事。杜斐那個人,又剛剛經歷過那種事,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你去救人,搞不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趙月華抿抿嘴:“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她躺在地上哀嚎:“不然動不動就夢到董如媚跑來我夢裡,罵我見死不救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 視頻那端的容蕊蕊嚇得急忙捂住兒子的耳朵,輕斥趙月華:“你想死是不是?這麼大聲!敢害得今晚睡不成,信不信我現在就殺回A市要你的命?” “對不起我錯了……”趙月華立刻捂嘴乖乖認錯:“行了,你顧著你兒子吧。我也回去再復盤下整個事情——我總覺得,我漏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掛斷電話,趙月華起身把電吹風收好,去房間拿出一個大號美術寫生本,鋪平在桌麵上,深吸口氣,拿出筆,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起來。 杜斐,杜若若,胡宇蕭,程羽,劉富生,李成麟,李謝成,小師妹,導師,姚子雅,賈方,賈偉,樸承佑,董如媚,RJ集團…… 趙月華看著紙上的人物,一條一條的,按著她所知道的,他們之間發生聯係的先後順序,開始在他們中間連線。 很快,一個中心空出來,且有兩三個人完全沒有任何交集的關係圖,就出現在了紙上。 趙月華皺著眉,咬了咬筆桿,半天才在杜斐的旁邊,寫上了小小的趙月華三個字,然後把自己和見過麵的人圈起來…… 中心還是空的。那兩三個人,也依然沒有任何交集線。 “漏了誰呢?”趙月華喃喃自語,眉頭緊皺:“還是,漏了什麼?” 同一時間,A市。 一家知名酒吧地下的雪茄室內。 煙霧繚繞的房間,門被推開,一個四方臉,平粗眉,骨骼粗大的西裝男人走進來,在李成麟身邊坐下:“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啊?不用去陪你的小情人了?” 生硬的漢語發音,外加極其明顯的五官特征,在在說明著他是一個南韓人。他含笑去拿起麵前茶幾上的威士忌,沖著李成麟示意,讓他也來一杯。 “鬧了點小別扭,出國散心去了。”李成麟吐出一股煙,擺擺手,拒絕掉他的邀請,並隨手摟過身邊一個漂亮得雌雄莫辨的服務生,任由對方在自己的頸子裡用指頭畫圈圈:“找你是有點急事——杜斐要對你下手。” 南韓男人笑了笑,一口悶下那杯威士忌,放下杯子,很快有一個漂亮的兔女郎給他滿上。 李成麟皺眉:“你知道了?” “是有聽過點消息……不過,李總會跑來跟我說這件事,這份兄弟情誼,確實讓我意外。來,我敬你一杯。”南韓男人笑著再次舉起酒杯,遞向李成麟。 李成麟眉頭皺眉得更深,不滿道:“你是故意的吧?明知我在吃頭孢還一個勁兒勸酒啊樸承佑!” 南韓男人——也就是南韓第五財閥RJ集團中華區分公司的執行總裁樸承佑,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忘了,我真的忘了。按你們中國人的規矩,自罰一杯。” 說完,他利落地自己喝乾了那杯原本要遞給李成麟的酒,同時再次好奇地道:“不過李總,上次你不是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麼?” “好個P!家裡那隻野貓最近氣性越發大了!不過是冷了他兩天,居然敢跟我上爪子了!”李成麟冷哼一聲,側過臉去親了一口懷裡的人,黑色的襯衫裡露出的白色肌膚上,幾道深深的血痕映入了樸承佑眼底。 樸承佑垂了下眼皮,再抬起,對著他微微一笑:“貓兒嘛,要它乖,就多給點貓薄荷。如果李總你這邊兒沒有的話……我倒是可以友情提供一些。” 李成麟斜過眼,淡淡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問:“樸承佑,你是不是覺得,你那些臟東西,真的能讓我乖乖聽你話?” 樸承佑沉默了。半晌,才尷尬地一笑,剛想說什麼,李成麟已經一把甩開懷裡的人,也不管對方被摔得一聲慘叫,隻管理了理西裝,抬步往外走,無論樸承佑怎麼叫都叫不住。 直走到門口,李成麟才停步,冷淡地回頭,嘲弄似地看著一臉意外不安,無比真誠地內疚著的樸承佑:“我還以為跟杜斐齊名的烏狼有多厲害,結果也不過如此——怎麼,連杜斐都知道我的體質特異,先天就對平喘劑以外的任何麻醉藥品過敏。 你樸承佑,研究如何滲透我東楓集團那麼久,居然還不知道這件事?” 樸承佑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了下,接著又收斂,沉默。 “對嘛,這才像是烏狼——不過呢,我勸你一句,你如果真的隻有這麼點本事呢,還是不要去惹杜斐那條蛇了。你呀,鬥不過他的。” 李成麟拋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就放聲大笑著走出了房門。 而他背後的樸承佑,也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看著他離開之後,轉身用母語,向旁邊的人吩咐:“給他打電話吧,時機到了。” “是,老大。” A市,淩晨,1:47。 距離藍柏集團總部僅隔了一座天橋的藍柏酒店9001房間內,浴室裡的嘩嘩落水聲,終於停止。很快,大理石麵的浴室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杜斐穿著白色浴袍,一邊用毛巾擦著濕透了的黑發,一邊兒不急不緩地從浴室走出來,坐在沙發上,專心地擦著頭發。 擦完了頭發,他隨手把白色的毛巾往桌麵一丟,往後一靠,仰麵看著飾紋精美的天花板。 好像……缺了點什麼。 杜斐慢慢直起頭,思考了片刻,起身,走到旁邊辦公桌前,拿起臺燈下的金框眼鏡帶上,光著腳走向冰箱,打開—— 冰箱裡滿當當地塞著的,除了啤酒,就是各種飲料。 他無趣地甩上冰箱門,轉身,看到了放在中島吧臺上的那隻黑色杯子。撩著眼皮想了想,突然笑了笑,走過去拿起它,轉身到飲水機邊接了溫水,一口一口地喝著,來到沙發上坐下,隨手打開了電視機。 110英吋的巨大電視屏上,跳起了藍柏兩字,接著轉切到了智能頁麵。杜斐隨手翻了幾下,目光中的趣味也越來越淡,最後把遙控器一甩,再嘆口氣,仰倒在沙發上,拿著杯子,一口一口地喝水。 真是奇怪……以前的夜晚,也這麼難熬的嗎? 杜斐漫無目的地一口一口喝著水,直到最後一口進了肚,他才重新直起身,扶了下略微下滑的金絲眼鏡,然後看向手機。 手機上,一個跳動的頭像,吸引了他的注意。 點開,一道再耳熟不過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做得絕了?” “什麼我又做絕了?”杜斐語調平平地拿起水杯去再接一杯,然後慢吞吞回來,坐下,繼續喝水。 “樸家不會放棄樸承佑的。”電話那段的蒼老男聲,帶著幾絲疲憊:“他畢竟是樸家目前最得力的繼續人。也是樸家那個女人最後的希望。” 杜斐喝著水的手,停了下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手機:“所以爸爸,你是來建議你的兒子,放過那條老是盯著你兒子亂叫的野狗嗎?” 電話那端,杜氏老宅裡,杜長勇穿著厚毛衣,戴著眼鏡,徐徐地往後一靠,也靠進了沙發椅裡:“我今天打電話來呢,隻是想建議你,打狗之前,先看住了你剛找到的心頭寶。別等野狗砸了你的蛇窩,霍霍了你的心頭寶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 杜長勇看著麵前桌麵擺著的那封簡歷和它上麵的照片。 而電話這端的杜斐,也在看著不知從什麼地方剛剛摸出來的,同樣的一張簡歷照片: 照片裡的姑娘有張初看很喜慶、很大氣的方圓臉。 含笑的眼尾上挑出兩抹圓潤如花的曲弧,一抹極其柔媚動人的天生桃暈,將曲弧染出了似嗔還癡,欲語還休的媚態;又接住了垂下來的眉梢末端,兩者將連未連地靠在一處,在眼尾勾描出兩片花瓣般的曲線。 這樣的媚態,卻偏偏配了雙清明正氣的眼睛,仿佛輕易就能洞察身邊的每個人。於是她的眉眼之間,就仿佛含進了整個最明媚、最清朗、最可愛、最陽光燦爛的春天。 讓人剛因為那抹粉暈想入非非,綺念難止,便又因為那清明正氣的眼神,羞愧於自己曾有的褻瀆之念。 她的唇部,也跟眉眼一樣,矛盾而又充滿了極致的誘惑力。 她的上唇,有一顆豐滿柔潤的唇珠,但因為並不厚重,所以顯得媚而不俗。再加上偏偏配了個線條乾凈利落、平滑又漂亮的下唇…… 所以,她這雙唇第一眼看起來天真又嬌氣,仿佛一點小事就能讓她抿緊了唇角哭泣。但隻消再一細看,那柔潤的雙唇中就仿佛含著誘惑,時刻在等待另一雙唇的落吻。 杜斐拿著電話,放下水杯,手指輕輕地,慢慢地,極其小心地抹過照片上姑娘的眉,眼,最後落在唇角,輕輕地,反復地,摩擦著。眸光越來越深,越來越深,到最後,化成了一抹怎麼都化不來的深黯。 “喂?你在聽我說話嗎?”電話那端傳來的不滿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輕輕地,他嘆了口氣:“……你怎麼不會像其他人的爸爸那樣,告訴你的兒子,這樣的姑娘不合適我們這樣的家庭呢。” 杜宅,杜長勇嗬嗬:“然後給你機會,逃離藍柏,逃離你身為杜氏第五代繼承人的責任?在我麵前玩這種心眼啊,杜子誠,要不你還是回來住幾天,吃頓飯吧。我們父子,好像很久沒聊天了是吧?” 酒店裡,杜斐一秒抬眸,眼底雖然還殘留著兩絲欲念,表情卻已經恢復了平靜:“不是嗎?雖然她隻年長於我4歲9個月又22天,但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隻有27個小時,我以為你會覺得,我是在冒險。就像之前我執意跟著小叔去航海冒險那時候一樣。” 他輕輕地拿起那張隻有2吋大的紅底證件照,走到沙發邊,掏出皮夾,小心地把它夾在錢夾身份證的後麵。 杜宅裡,杜長勇起身,去看他的白金龍魚,嘴裡發出一聲非常不屑的輕哧:“切!冒險,找個老婆而已,你冒什麼險?臭小子毛還沒長齊呢,就跟你老子在這兒得瑟上了? 你這叫什麼冒險?想當年,我比你媽媽可整整小了17歲,可我才花了不到半年,就讓她心甘情願進嫁進了咱們杜家。結婚才一年,就有了你這個兔崽子。 有本事,你也給我照樣來一套?我要求不高,你能讓人家在一年內點頭嫁進杜家,我就算你贏。” 杜長勇站直身,大聲告訴兒子。 酒店裡,杜斐無語地揉著額頭,好半晌才問:“爸爸,你剛才說,樸家那女人不會放棄樸承佑是什麼意思?最重要的人證我都找到手了,這麼一個掏空RJ往自己口袋裡裝錢的白眼狼,RJ那幫老頭子為什麼還留著不放?” “不是RJ那幫老土鱉留著不放,是樸家那女人留著不放!”杜宅,杜長勇坐下,舒服地看著麵前懶洋洋睡著了的布偶貓兒:“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樸家那女人當年嫁入樸家之後,就隻生下了這麼一個兒子。中間還差點兒被樸承佑父親樸相憲在外麵養著的情人們給聯手弄死。所以她當年才會下了那麼狠的手,整死了樸相憲和他所有的情人們。她啊,沒了這個兒子,也就等於沒了命。你說她怎麼可能看著不管?” 酒店裡,杜斐翻開桌麵上擺著的一本樓盤手冊,毫無誠意地噢了一聲:“所以,你覺得就算你兒子對他出手,也得留點餘地,免得被人報復,你都沒機會給我收骨?” “讓你給他們留餘地?我警告你杜斐,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給他們留了一點餘地。”杜宅裡,杜長勇的聲音,突然冷了幾分:“你小叔,你三姑,甚至還有你媽媽……他們可都在天上看著你。兔崽子,弄不垮那樸家的瘋女人跟她兒子,下個月清明,你就別回來見他們!”說完,杜長勇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酒店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杜斐的手停了停,繼續翻了兩頁樓盤,提筆在一處房屋信息上畫了個圈。然後拿下手機,翻開通話記錄,找到杜長勇的號碼,慢條斯理地發了一句話過去:“你敢熬夜,清明回家,我要告我媽。” 接著,電話一扔,他開始研究這套樓盤信息——房型還不錯,就是……一個人住似乎大了點。不過比起酒店,肯定是好得多。 唉,長期熬夜果然讓人變遲鈍——住了七八年的酒店,怎麼今天才發現,它一點兒都沒有家的味兒呢。 杜斐搖頭,把選好的樓盤折起來,丟在一邊,然後把自己摔進沙發裡,拿起手機,無意識地翻看著郵箱。 趙月華的頭像此刻是灰的。 皺眉想了想,杜斐還是放下手機,起身拿起遙控器,嘗試著輸入了zhenhuanzhuan三個拚音字組。很快,搜索結果就出來了。看著那一朵妖艷的大紅花,和封麵上的清裝女人…… 杜斐挑眉,好奇地按下了播放鍵。 …… 胡宇蕭是個作息很健康的寶寶——至少他自認比他那個晚4朝12的姐姐,和晚3朝9的哥,要好太多了——他頂多就是2點10分,就一定會去睡了的。而且也一定會睡滿7個小時,睡到9點10分再起床,準備上班。 但就在今天他要睡著的時候,他家大哥突然發來的一條消息,讓他徹底失眠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讓他明天找人把甄嬛傳翻譯一下,用郵箱發給RJ的那個樸老妖婆看? 他哥又知道什麼了? 啊啊啊啊他好想知道啊……
第8章 霸總第1次看《甄嬛傳》是種什麼體驗(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