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華不知所措地被杜斐抱著。 　　她該做什麼反應呢？ 　　回抱住他？ 　　還是，吻他？ 　　思考了片刻，她抿了下唇，下了決定。 　　慢慢地，她伸手，緊緊地抱住他。 　　慢慢來吧……慢慢來。 　　趙月華告訴自己。 　　雖然……她其實，很想很想，認真地，熱烈地，吻他。 　　但……太快了，慢慢來。 　　她眨眨眼，把他回抱得更緊。 　　杜斐感覺到了她的回應，眼睛突然睜大了，下意識地，他也把她抱得更緊，甕聲甕氣地，像個孩子一樣緊張地問：“你……你這樣，你……” 　　他覺得嗓子好乾，艱難地吞咽了兩下之後，才啞著聲音低問：“你，你是願意了嗎？” 　　“願意什麼？”不知道是不是下定了決心做好了選擇的原因，趙月華覺得自己肩膀上多日以來的酸痛，突然不見了，甚至都輕鬆得有心思開玩笑了：“願意讓你當我的地下情人？” 　　還是地下情人…… 　　杜斐略帶了點失落，但想一想，又振奮起精神，他放開趙月華，認真而急切地看著她的雙眼：“所以，你願意，跟我……當我……做我女朋友？” 　　“地下的。”趙月華認真地說：“杜斐，就像你說的，我有我很想做到的事情，我知道你也是，你也有你很想做到的事情。在那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保持目前這種狀態會比較好。 　　而且我覺得，目前我們的狀態，也不適合公開……” 　　杜斐微垮了下肩膀，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她：“那，你大概什麼時候能給我一個正式的名份？” 　　……什麼叫能給個正式的名份……趙月華無語地看著他——這男的好歹也是受了多年高等教育的，用詞能不能精準點兒？ 　　算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而且還是這麼大齡的第一次，不能好好表達也很正常。 　　她思考了下，輕聲道：“給我一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好嗎？” 　　杜斐看著她，突然道：“我感覺你有點兒應付我。月華，我不喜歡這樣不明不白的。” 　　趙月華也覺得自己這樣很像撩完就跑的渣女。她抿了下嘴，想了想：“那，要不我們定個時間限製？三個月？” 　　“太長了，最多三天。” 　　趙月華瞇眼，看著臉上明晃晃寫著：“我在耍無賴”五個大字的杜斐，鬆開環著他肩膀的手，淡淡一笑：“三年。” 　　“三……”杜斐驀然瞪大眼：“趙月華？” 　　“要麼三個月，要麼三年，沒有第三條路。”趙月華果斷地打算往後退。 　　杜斐瞇下眼，突然伸手一把把她拉到懷裡，低聲道：“你做了初一，那十五得我來做。所以這地下情人當多久，我說了算。” 　　說完，不等趙月華反抗，他雙手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上傳來他的熱度，他的呼吸，他的溫柔…… 　　頓時，趙月華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一切語言能力，隻能沉醉在他帶著深深渴望的索吻中。 　　----------------- 　　幾乎是到了趙月華無法呼吸的時候，杜斐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的唇。 　　趙月華看著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也努力地逼著自己鬆開了他的衣服，轉到一邊去，調勻呼吸，好讓自己全身——特別是臉上的熱度，快點下去。 　　她努力忽略著自己全身上下的酥軟感，假裝沒發現自己靈魂都在顫栗著，甜美地愉悅著。 　　他果然……就是她的毒藥。 　　趙月華再往後挪了一挪身子，有點不知所措地避開他火熱的視線。 　　這個地方和時機，選得略微有點糟糕。 　　杜斐偏過頭，努力不去看她被自己蹂躪得微微腫起，異樣誘人的雙唇，安撫著自己體內叫囂著繼續的欲望。然後，慢慢地，他轉過身子，看向一邊：“那個……我去給你端杯熱水。” 　　“嗯……好。”趙月華說完話，羞恥得想捂住自己的臉：這樣又軟又嬌，活像是……那啥的聲音，怎麼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啊？ 　　杜斐聽到她輕聲的呢喃，也是半邊身子一麻，幾乎要控製不住地就撲向她。但他到底還是修養多年，定力穩住了自己的沖動，轉頭起身，不動聲色地遮擋了下自己，往客廳走去。 　　趙月華看著他走向客廳，下一秒，猛地撲到床上，把自己埋進枕頭裡： 　　救命啊！幾十幾的人了，親個嘴能親害羞，她也太丟臉了！ 　　----------------- 　　等到兩人都冷靜下來，能夠說些其他的事情，已經是深夜了。 　　在杜斐的堅持下，趙月華有生以來第一次，答應住在一個男人家裡。 　　“話說回來，我還以為你家的風格，會是那種全黑商務會所樣板間的風格呢。”趙月華依偎在杜斐懷裡，笑著環視他的房間。 　　雖然整體不是淡藍就是藍紫的，風格不見得暖到哪裡去，但好歹是乳白色的墻漆平衡了整個房間的清冷感。不然，她真的想跑掉了。 　　杜斐再一次為自己放棄那兩套“全黑商務會所樣板間”而鬆口氣，然後把她摟得更緊一點：“不過你好像，還是不太喜歡啊。” 　　“有點冷。改天你到我那兒去看看的。”趙月華小得意地揚起下巴：“雖然房間沒那麼大，可是還是很舒服的。” 　　“那……你是不是也可以收留我，一整晚？”杜斐挑了下眉，眉目含情地問。 　　這個男的……動不動就想啥嘞！趙月華騰地紅了臉，坐直身體，認真地看著他：“杜斐，我們有些事，要先說好。” 　　被她突然正經起來的樣子嚇了一跳的杜斐眨眨眼，也跟著坐好：“啊？啊，什麼事？” 　　“第一，我覺得，雖然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年紀也不小了，但有些事，好像沒有必要那麼快。”趙月華努力地壓製自己本能的羞澀感，認真地告訴他。 　　哦，所以就是可以親，可以抱，暫時不可以那個就是了。杜斐微微垮了下肩，但很快也點頭：“嗯，我也覺得，如果太快的話，可能不太好，那個，我明白。” 　　趙月華點頭，再抿了下唇：“第二就是財務這件事上。我覺得，咱倆得先說清楚。我們交往嘛，難免會有一些花銷，那我其實希望，能夠平均分擔……” 　　杜斐皺眉，揮手打斷：“這個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我們在一起，那就應該……” 　　“杜斐，我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的經濟基礎差距太大，在財務分配這件事上，不太可能做到完全對等。所以我希望你，能在這件事上，給我一點自己的空間。好嗎？”趙月華伸手，握住他的，目光溫柔地，深深地看入他眼底：“我真的很不喜歡，從別人手裡拿錢用的感覺。 　　哪怕那個是我最愛的人，也一樣。 　　杜斐，我真的很喜歡，而且很享受用我自己賺的錢，來承擔我喜歡的一切。比如買衣服，化妝品，喜歡的小東西。 　　又或者，是送給我愛的人一樣我覺得很合適他的小禮物。” 　　杜斐看著她，良久，突然嘆口氣：“好，我明白了。但這種事情，僅限婚前。婚後……” 　　“婚後再說婚後的事。”趙月華刷地紅了臉：這人，怎麼就想到這麼遠了。她微微抿了下唇，忍下笑意：“再說了，說不定到時我就很有錢，有錢到能包養你杜總了呢。” 　　杜斐挑眉，張開雙手：“好啊，那我等你包養我。” 　　趙月華笑著投入他懷裡，抱抱，然後再親了他一下，才輕道：“第三件事，我希望……你以後如果有什麼事要忙，半天或者一天接不到電話，恰好我又不在你身邊的話，你提前跟我說一下。好不好？不然我會擔心你。” 　　杜斐意外看著趙月華，找書苑wｗｗ.zｈaoshｕyuan.com 調侃：“定家法啊？好，我跟蕭說下讓他買塊搓衣板來……”他掏手機，假裝要給胡宇蕭發信息。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趙月華又羞又氣，打掉他的手機：“我跟你說正經的！” 　　“就是正經的啊？啊……也不用，這樣好不好，”杜斐一本正經地，就是忍不住地要逗她：“以後呢，但凡我超過九點半回家，就去跪若若那盆仙人掌，好嗎？” 　　杜斐揚眉，氣得趙月華抓起旁邊的抱枕就要打他。 　　杜斐一邊笑，一邊伸手抓住她，以防剛剛好一點的她又累出個什麼來，然後抱住她，誠懇道歉：“我錯了我錯了，不鬧你了。這樣，以後呢，我但凡要超過半個小時左右，沒辦法跟你聯係，就會提前給你發個信息，好嗎？” 　　“也不用半小時這麼誇張吧？這個頻率太高了。我隨便開個會都得倆小時往上了，何況你呢。就半天就好啦。”趙月華依偎進他懷裡，帶著點兒困意道：“總之，我隻要知道你在哪兒，我就安心了。畢竟你身邊有那麼多的……康…………” 　　康什麼？康小紜嗎？ 　　杜斐挑下眉，正準備發問，卻發現趙月華沒了聲音，心裡一緊低頭，這才發現，她已經合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看來，今天是真的累壞了。 　　他伸手，輕輕地撫去她額頭的碎片，印上一吻，低喃：“可是我做不到啊。半個小時看不到你我就會害怕啊…… 　　月華，你知道嗎？” 　　杜斐將頭深深地，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裡，汲取著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溫暖和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