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晴的宿舍是五人寢。來報到時,樂晴的媽媽幫著她整理行李。樂晴希望獨立,她已經長大了,也漸漸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安排自己的小窩,按照自己的喜好,不是嗎?但是媽媽卻認為樂晴什麼都做不好,亦或者,樂晴的成果她看不上。樂晴不想爭辯,也不想做無謂的反抗,因為反抗換來的是激烈的爭吵。 樂晴在內心深處渴望與其他室友建立良好的關係,看到她們第一眼就主動打招呼,給她們分享自己的小零食。但又有想法左右著她,“我這樣說是不是很不合適?一上來問這樣的問題?”樂晴很避諱“敏感”這個詞,但敏感卻是對她最簡單直白的概括。 她的敏感是她在那晚之後產生的漸漸產生的“自閉心理”為始,其實,想要成為一飛沖天的黑馬,不是她的不說話,是她花在學習上的心思。如果她當時學過邏輯就好了。那樣,她就不會培養自己的小心思: “你這題沒做對,是你一點也不成熟,不沉穩。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吧。” “為什麼要跟他們吵呢?改變不了什麼,反而讓自己很出糗。” 沉默,一開始是樂晴的舒適圈,可是,生活中很多事沉默不能給出答案,還會讓它教唆你,“接受吧,沒什麼大不了。也不會有什麼顯而易見的損失。”還在學生時代的樂晴是不會知道,學生時代的成本沒有什麼是承受不起的,但是埋下的炸彈卻會在長大的某一天炸響。 外在的沉默,是內心的驚濤駭浪。 王茜是那個坐在樂晴左上角的女孩,每天晚上回來,在和樂晴她們說說笑笑間快速地洗漱完後,她就坐在下桌安靜地看書。和她對床的女孩,特別愛笑,有一口潔白的牙齒,叫欣雅,有時會把很多樂晴平時不舍得買的零食和大家分享。人都是感覺動物,樂晴對她的第一感覺是最好的。但樂晴不會表現出來。隱藏的令人匪夷所思的反骨。別人都喜歡的她偏要表現的平平常常。當然,別人討厭的她也總能找到讓她喜歡的一麵。 高中的宿舍就像是按部就班的點燈人。11點熄燈,6點亮燈,雷打不動的查寢,就這樣翻開了高中生活的序幕。 九門功課,聽起來不算嚇人,畢竟,初中就是這麼過來的嗎?但誰曉得,高中的學生一上來對著熟悉又陌生的課本,會碰一大鼻子灰。 第一天上新課的早上,聽完“還能接受”的數學,諱莫如深的“存天理,滅人欲”從語文老師嘴裡蹦出來,和讓人難以恭維的物理,樂晴隻嘆“悲哀”。 高中的一大必修課,是如何在最後一節課下課一分鐘雙腿準備好跑路,但腦子還要運轉黑板上的內容。至少,樂晴還做不到。頭頂和樓下挪凳子的噪音已無法讓她集中注意力了。 樂晴選的座位不太好,在裡麵。等她出來,已經在隊伍尾巴了。這時,有人拍她,“一起吃飯?”一抬頭,是彭穎安。樂晴沒有想太多,因為彭穎安的笑著說出口,這讓本不善於拒絕的樂晴無法拒絕。 但樂晴心裡有些害怕,她怕和彭穎安沒有話題,所以,在擁擠的樓梯道,樂晴看著彭穎安的後腦勺,在心裡想著能說哪些話題,又一一否決了它們。 讓樂晴鬆一口氣的是,彭穎安很能聊天,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能一個話題一個話題的續上,樂晴很受用,她這時候更喜歡做一個傾聽者。 而讓樂晴快速的接受彭穎安成為自己理解意義裡的朋友,是買完飯後,彭穎安順帶在售賣櫃裡拿了兩瓶乳酸菌,告訴樂晴說這個很好喝,是自己軍訓一周探食堂的得意商品。樂晴覺得不能掃了別人的分享的興趣,便笑著接受了。 “晚上也一起吃吧,我也請你。”樂晴說,她想也沒有零錢,就用飯卡還吧。 聽罷,彭穎安很高興,連聲說,“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