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的七月真的很熱,放假後的校園也像是被曬乾了的油菜花田一樣,死氣沉沉的。 我的生活無限的重復著,從宿舍到圖書館,從圖書館到食堂,從食堂到宿舍。就像是東門外麵的郊區路上按時按點開過來的破舊巴士。 略有不同的便是晚上的時候布語會搭上我的巴士,或者說我搭上她的。我們從沉默無語到漸漸地互相聊起過往。聊彼此的糗事,然後哈哈大笑。也算是枯燥的深夏裡唯一的快樂色彩了。 等了十多天終於下雨了。下午雷聲哄哄的,劈裡啪啦地掉下來黃豆大的雨點。雨水和烏雲稀釋了天光,圖書館裡瞬間暗沉下去。 我正收起英語卷子打算出去看雨,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布語發來的消息:“休息一下嗎,出去走走?”我抬頭看見過道那邊坐著的布語也正朝我的方向探望著,於是順勢比了個“ok”的手勢。 來圖書館一段時間後我逐漸摸索出了一些門道,雖說這裡不能長時間占座,但一般早上來的時候選的座位一整天都能屬於自己。並且時間長了以後,大家坐的位置也都基本固定在一個範圍之內了。 雖說我和布語約了研伴,可我們還是默契的沒有坐在一起。常常間隔著一兩個桌子去坐。隻有在晚上回去的時候會一起,其它的時間都是各自安排的。 和布語走出圖書館後雨已經小了許多,地麵上像是鋪了一層薄薄的水簾,被細微的雨珠砸出一朵朵漣漪。 天氣還是霧霧的,空氣卻很新鮮。我們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你想吃炒米粉嗎?”布語問道, “米粉?” “嗯嗯,南門有一家新開的店,聽說不錯。” 我是一個南方人,來沈陽後很少碰見好吃的米粉。聽到布語說米粉後舌尖上的基因瘋狂跳動。 南門附近有一大片油菜花田,那塊地學校原本是要蓋遊泳館的,但遲遲沒有動靜,隻有一茬一茬的油菜花開了敗,敗了開。 花田裡有一條細細的小路直通南門,那路原本是光禿禿的土路,不知道什麼時候鋪上了地磚。布語提議從那條路上走。 於是我們一前一後穿過了被雨水打的東倒西歪的油菜花田。我撐著傘跟在布語的後麵,她黑色的夾克衫上印著一串英文字母“Across the road, don't go; missed people, don't go back.” 到店裡後我才看到是新疆炒米粉,我那顆想瘋狂喝湯的胃沉了下去。米粉端上來後還沒入嘴,辣味便已經入鼻了。 等從米粉店裡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是個淚流滿麵的“熱血青年”了。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天比先前明朗了一些,但卻吹起了大風。我們的傘被吹得東倒西歪。雨水從四麵八方拍在身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油菜花開得正旺,我和布語走在小道上,她摘了一朵花告訴我這花可以吃,我塞進嘴裡辣得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