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的食堂總共有三個餐廳,每個餐廳都是三層樓的建築。 而南嶼帶著許喃去的是離許喃宿舍比較近的二餐,二餐價格實惠阿姨們給的飯菜也多,因此受到大學生們的歡迎。 但是大霧天喊餐廳外賣的大學生尤其更多,比如江澈,還有就是讓舍友帶飯的鄒誌山。 “這麼緊張啊?” 南嶼捏捏許喃的手指,捏出來一手的汗,他輕笑著,在許喃看來是有些純粹的挑釁。 “哼。”許喃撇撇嘴說,“如果你是見我的好朋友,你的神態表情動作大概會是和我一樣的。” “是嗎?” 南嶼兩眼帶笑的看著許喃,許喃攥攥手指,迎著他的目光。 “肯定是的。” 見許喃露出肯定的眼神,南嶼也沒再打趣她,相反的和她介紹起工作室的夥伴們。 “江澈就不用說了,他是個妥妥的宅男,雷打不動的淩晨三四點開機通關遊戲,似乎有個很有錢的雇主,但不是你想的那樣,兩人止於金錢交易。” “有時候瘋瘋癲癲的,有時候裝高冷,熟悉他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他的角色扮演。” “他同時也是我兒時一位故交的孩子,所以我對他的容忍度才很大。” 許喃忽然想起第一次加上江澈微信的時候,江澈發出的信息都是看似是個十分高冷的高年級學長。 “江澈學長有告訴過你,他家其實跟我家是鄰居的事情嗎?” 南嶼點著頭,兩人再次走到一棵老槐樹底下,“他當時跟我說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表情。” “為什麼會驚訝?” “我記得他當時跟我說,他自己其實在家跟他爸也是聚少離多,所以沒有在意鄰居都是誰。” “這樣。”許喃說,“其實不瞞你說啦,江叔叔這些年對我和我媽媽都很好。我媽媽她……好像也十分珍惜她這位好朋友。” 見許喃的眼神忽然變得憂傷,南嶼忽的想起許喃父親的事情。 “這樣不是就足夠啦。”南嶼晃晃她的手指,“好朋友間的友誼比起其他感情要走的長遠。江叔叔知道,你媽媽也知道。” 也是,成年人之間的交流從來都是以友誼開始的,至於其他感情,既然沒人提及,那就永遠遮住好了。 南嶼掀開二餐一樓的透明簾子,將雨傘折住,帶著許喃走向二樓。 二樓樓梯口安桉正在等著,見南嶼和許喃過來,趕忙迎著走向包間。 許喃跟在南嶼身後進門,幾乎是一進來,屋內幾人的目光都投到她身上。 許喃一一笑著回應。 程呈是個坐不住的話癆,正和江澈討論南嶼設計的那款《國王與王後》遊戲,聊的正歡。 但見許喃進來,他也是站起來朝許喃打招呼。 “朝你打招呼的是程呈,我身邊的是安桉,江澈,目前工作室就我們四個。” 南嶼替許喃拉開座椅,拿茶水洗了洗茶杯,程呈坐在許喃身旁。 “學姐好,我是程呈,之前我和安桉都和你見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 “當然記得,你們那麼厲害,我很早就知道你們了。” 程呈眨著一副狗狗眼,和薩摩耶幼犬一樣,模樣無害善良,“我們都這麼出名啦?” “那我也得重新向師、學姐介紹一下我自己。” 程呈卡了個殼,原本想喊師娘的,結果安桉掐了他胳膊一下,他轉過腦袋生氣的看安桉一眼,又帶著笑的跟許喃說著話。 “我是程呈,方程式的程,呈上的呈,學姐好,我今年17歲,江大一直都是我的夢想大學,希望能和你做校友。” 許喃被高中生的熱心介紹弄得有些詫異,想當年,她要是和程呈一樣的活潑性格,可能早和南嶼當朋友了。 “你好,我是許喃,許諾的許喃喃自語的喃。很高興認識你。” 見程呈和許喃握手,笑得燦爛的模樣,安桉無奈的拿胳膊肘戳戳他,“你這愛交朋友也得分場合啊,想害死我們是不是。” 程呈不解的看著安桉,像戰爭年代間諜之間傳消息般掩住半張嘴問:“啥意思啊?我沒懂。” 安桉伸出手拍了他腦袋一下,程呈吃痛後才明白,許喃學姐和南嶼學長是男女朋友,他有些越界。 “你看看還有你愛吃的嘛,我給你點了幾個了。”南嶼把菜單放在中間,一隻手從身後環繞許喃。 許喃看著菜單,眨眨眼看著他,“好像都被你點啦,那就吃這些吧。” 南嶼把菜單甩到江澈麵前,程呈他倆已經點了,就差江澈。 “咳咳,現在才想起兄弟我來啊,你沒看見我的眼睛已經盯著你很久了麼?” 南嶼挑著眉看他一眼,忽而又伸手遮住許喃的眼睛,“別看,他那矯揉造作的樣子很醜。辣眼睛的很。” 江澈白白吃南嶼一記惡評,惡狠狠地朝南嶼伸出中指,南嶼朝他做出個製裁的姿勢。 江澈忽而眼神變得諂媚,抬起手搖晃幾下南嶼的胳膊,“哎呀好哥哥,對不起啦,我就是想過過嘴癮,沒別的意思。” 南嶼掃他一眼,聲音冰冷似寒冬:“鬆手。” 江澈舉手投降:“好的。” “這麼長時間了,遊戲玩的怎麼樣了。”南嶼挑著眉笑,似是嘲諷譏誚。 江澈趴在桌子上嘆著氣,眼皮耷拉著指指安桉,“你倒不如先問問你的好徒弟,問問他是怎麼把我的號給我整封了的。” 南嶼眼神看向安桉,安桉也跟著舉手投降,“對不起嘛,我就是不小心點了一廣告。” “點了廣告遊戲號就要被封啦?”許喃把南嶼的手拿下來,疑惑地問。 安桉的臉變得有些紅,說話哆哆嗦嗦:“那、那個廣告是個動作視頻,我不知道關閉鍵在哪,時間長了房管就把號給封了。” 許喃這才明白下來,拿起南嶼的手繼續遮擋著自己的臉和眼睛。 不得不說,男孩子在一塊有時候也會開黃腔,關鍵這車開的是有些快。 “好了,這件事私下再說,有女孩子在這說話注意分寸。” 南嶼不帶一丁點兒表情的與人交談,模樣很兇,語氣也重。 許喃捏捏他固定在她身後護著她的那隻手,“好兇哦。” 南嶼眼神一怔,隨即抿抿嘴,手指輕輕捏捏許喃的手,“我的錯。” 見南嶼道歉,江澈和安桉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江澈一副磕到了的表情,瘋狂的在工作群發照片。 工作群裡麵忽然像是炸開了花,消息瘋狂的傳輸,江澈一聲臥槽,趕忙撤回幾張照片。 “我特發。” 南嶼看他一眼,江澈隨即轉了話:“我我特別發現了一件事。” 南嶼:“說。” 江澈狗腿子似的給南嶼夾上一塊排骨,“我剛剛不小心把咱們聚餐的照片發到群裡了。” “我也看見了,就在咱們臨時招人的那個工作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安桉說。 “我天,江哥把學長和學姐的照片也發進去了。”安桉繼續說。 南嶼無奈的看著江澈,手指不時敲打著桌麵,江澈等待著懲罰。 “昨天我收到張老師的臨時通知,說讓我選一個人去臨城參加比賽。”南嶼的話說的很慢,慢到江澈把餘生都過了一遍。 南嶼看向江澈:“不如……” “我不行。”江澈反駁,“我社恐,我看見人就手腳發抖。” 南嶼笑了下,繼續說著,“那個比賽是不用見人的,不公開。” 江澈搖晃腦袋,腦袋靈光的繼續說著不能去的理由。 這期間,許喃也收到了禾青發給她的消息,是關於聚餐照片的。 禾青:「喃喃,你現在在二餐嗎?我跟你說哦,你們吃完飯千萬不要走正門,不要走正門。」 禾青:「大家有知道這條消息的,已經都在門外等你們了。」 禾青:「烏泱泱的全是人。」 許喃詫異的看著消息,怎麼二十一世紀有這麼多愛磕糖的人? 許喃:「我知道啦。」 回完消息,許喃就看見已經堆滿山的小碗,她默默拉住南嶼的手,指著小山說:“吃不完啦。” “吃不完的我吃。”南嶼繼續夾著一塊排骨,“排骨我嘗過了蠻好吃的。” 許喃無語的看著南嶼麵前的空碗,又看看自己的小山,“吃不完會浪費的,不要夾了。” 南嶼停住筷子,伸出手揉揉許喃的腦袋,“不怕,吃不完我打包回宿舍熱熱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