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兩人就被“請”出房間。 　　拆房裡的柴睡得還挺舒服的，封行邊走還邊打著哈哈。 　　四個穿著奇異服飾，手裡緊握鋼刀的人押著兩人走到一輛獸車邊。捆綁手腳後，兩人就被四人拉扯著拽上車。 　　獸車走出了這個邊陲的村子，坐了一天車，躺在板子上的兩人被來回撞，碰的鼻青臉腫。 　　若不是半道被拉起來癱坐在車上，還真可能會被整死。 　　“行哥，這算是什麼新奇的審問嗎？” 　　“他們話都聽不懂，能要你供出什麼？” 　　“那我們現在？” 　　“給我們吃飽再送上路。要麼不想我們死得那麼簡單。要麼我們會有其它用途。” 　　兩人也沒在人家麵前多叨叨什麼，低頭沉默。 　　…… 　　“咕——嘎——唔。” 　　“嘎嘎——” 　　“唔——” 　　一處很熱鬧的露天市場。 　　野人居多，穿著正常布衣的人也有。野人跟普通人區別還是很明顯的。 　　被捆成粽子，牽著走在人群裡。 　　確實吸引來了其他普通人的眼神。但是也就是好奇看兩眼，沒有很新奇的神色。 　　文字奇形怪狀，勉強認識。 　　“收攏站。行哥，這種地方你有印象嗎？” 　　這鶴立雞群的收攏站，跟亂糟糟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四個野人看著兩人，另外兩個人拿著封行的裝備送進去，等了一會就有人領著外麵等待的六人進去。 　　鬆了綁，四個野人麵色淡然，毫不在乎兩人是否會跑路。 　　兩個人也沒有第一時間逃跑。 　　收攏站裡麵，有拿槍的衛兵。 　　兩人坐在椅子上看著前麵的人。沒有出聲，氣氛很是沉悶。 　　“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不知道。” 　　“你們是哪裡來的？” 　　“不清楚。” 　　“你們叫什麼？” 　　“忘記了。” 　　封行看著旁邊的人回答，沒有動作。前麵的人望著封行問道： 　　“那你呢？” 　　“跟他一樣。” 　　“好，很好。” 　　兩人就被人押出去。 　　“行哥，該不會要槍斃了吧？” 　　“你剛剛不是答得很開心？” 　　“我——這是——” 　　裡麵的人跟帶他們來的野人嘰嘰咕咕半天，看動作聊得應該不是很愉快。 　　最後，站裡麵的一位貌似是長官一類的人出來，訓斥下屬。最後嘰嘰咕咕幾句，拍著肩膀送那幾個野人離開。 　　野人離開的時候還不停回首道謝。 　　長官接近，都沒用正眼看兩人，隨口道： 　　“就是兩個便宜貨，賣了。” 　　封行還沒跟那長官聊一句，對麵輕飄飄的幾個字就讓兩人被人按住。捆上手，送上馬車。 　　帶著眼罩，隻能聽見耳邊聲音雜亂。摘下眼罩，就看到兩人被關在圍欄裡麵，外麵的人來來往往。 　　跟他們一樣的圍欄還有很多個。 　　幾乎都是一樣，關著一兩個小夥。外麵還有人在不斷查看。 　　“行哥！難道！難道我們！” 　　封行很冷淡道： 　　“對，被賣了。你，別亂叫喚，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封行看著身邊鼻青臉腫的倒黴蛋，料想自己的麵容也不會好到哪裡。 　　對麵的圍欄，牌子裡上麵是一千。它左右隔壁都是一千。 　　觀看自家隔壁，左右都是五百。 　　封行心裡嘀咕： 　　“不就是看著比較瘦一點嗎！有必要給這麼低嗎！” 　　作為商品，兩人旁邊都走過幾波人了，都被旁邊那位受氣包惡狠狠的眼神兇走了。 　　…… 　　雖然當商品在籠子裡很沒麵子。但是舒服的躺著。 　　四天沒人接近，被購買更是無從談起了。最後兩人被捆上腿腳，帶上頭套，趕上馬車。 　　車裡麵還有其他人，無一例外都是沒人要的廉價苦力。索性就打包出售給礦場了。 　　腳銬在沙地上拖動，礦坑裡麵零零散散的人影。負責看守的人也就偶爾列隊路過。 　　新來的苦力們站在一起，全都是灰頭土臉，包括封行跟另一個同伴。 　　“各位，我們礦區無意冒犯。知道大家都是苦命人。也就不為難各位。” 　　“首先收你們費用都在賬冊上麵。隻要你們去挖礦，挖夠數目就可以自行離開。絕不為難。” 　　“其次，要是你們有親屬、同伴能給你交費用。也可以送你離開。” 　　“最後，也請各位注意。即便是皇城下令[維護人命]。但要是各位為難我們，我們也隻能采取手段。” 　　下麵二十幾人嘰嘰喳喳，上麵宣布的人毫不在意。擺手讓手下把工具發給苦力們。 　　筐、鐵鍬、鎬子。 　　這個筐很小，封行一個人就能環抱起來。鐵鍬就更迷你感人，明顯就是防備苦力用它來造反。鎬子倒是用料足夠，就是手柄短的可憐。 　　發工具的時候，還提醒了眾人一句。 　　“裝滿筐就算一錢。吃喝、住所都要花錢。另外礦裡麵嚴禁搏殺，不管誰動的手，我們一律抓起來。” 　　隨後大家就是原地解散。 　　自由，極其自由。 　　除了腳銬卡拉卡拉的響以外，其他都沒什麼不好。至少眼下還算舒服。 　　“行哥，現在我們？” 　　“當然是先看看，總不能現在造反吧。”封行不及思索道。 　　礦區的地域極大，站在空地中央，才能勉強看到前麵的巖石中依稀晃動的人影。 　　礦友們都不是很熱情，各自低頭在巖石上麵揮擊鎬子。對於來了幾個新人毫不在意。 　　“透！D-68礦石？這麼多？” 　　封行愣了一下，周邊即便人數稀少，但還是有人在的。給了旁邊的家夥一下。小聲道： 　　“小聲點。” 　　“哦——” 　　“接著講啊。” 　　“哦——這個D-68礦石在以前是鑄造器具用的輔助材料。”又補了一句： 　　“我記得好像一車原料才煉出一捧材料。這還不夠兩件標準護甲的量。” 　　“挖掘會對人體有害？” 　　“聽說好像有些問題。不過那是機密。”聳了聳肩無奈道。 　　封行白了一眼，然後開始工作。石頭堅硬如鐵，鎬子火花四濺。熱火朝天一陣，封行就削下一層皮屑礦石。 　　“我總算明白給這個鏟子乾什麼了。”封行無奈道。 　　筐還是藤筐，存在有漏洞！實在小碎屑的碎屑還會漏。 　　“行哥，要不我們還是找機會跑吧。” 　　封行搖頭，低頭乾活。 　　臨近正午，估摸著弄了兩小時，才每人兩筐。上交就比較方便，有專人坐著車來回收集。 　　兩人看著比較瘦，乾活還是利索。半天兩人一共才收了十錢。期間還抽空觀摩其他工友的情況。在露天礦區四處“參觀”。 　　…… 　　天色不早，采集區的人陸續離開，前往遠處的建築區。 　　簡單到簡陋的交易點。吃喝都在這邊換取。至於住所，就隻能各憑本事了。 　　“一頓飯三文！你他媽還不如去搶！” 　　剛進來就看到爭吵。新來的苦工還在那裡跳腳咋呼。封行跟同伴走到木牌下麵觀看。 　　麵餅一文，菜湯一文，肉湯五文。 　　五片肉片十文。 　　怎麼說呢？還不如去搶！拚死拚活乾一天還掙不到正經的三頓飯！ 　　交易點裡麵護衛林立。對於嚎叫、怒罵、哀求毫不在意。隻要沒人動手，怎麼亂就無所謂。 　　櫃臺，鐵欄桿隔著兩方。 　　“來四份麵餅跟一份菜湯。” 　　“東西一共五文。還有一文餐具費。” 　　封行斜視在窗口裡麵的家夥。 　　那人也見怪不怪道： 　　“每個人都一樣，不騙你。把餐具放到指定位置就退給你這一文。” 　　半信半疑拿走餐食，找了個空地坐下來吃飯，兩人分了簡單的食物。吃飽以後也沒有胡亂遊走。找了個地方蹲下來，看看交易點的人流量。 　　很多人來往，顯然這裡偌大的礦區困住了很大一批人。找書苑 wwｗ．zhaｏshuyuaｎ.cｏｍ 　　來往都是漢子，高矮瘦黑都有。新人跟老工人從衣服跟精神麵貌方麵，一眼就能看出來。 　　—— 　　遠處的同伴罵罵咧咧回來。靠近封行就喊道： 　　“媽蛋，我看還是跑吧。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去歸還餐具的家夥抽空去看了兩人出去的價格。 　　每人贖身費用為一千五文。 　　封行隨口開始計算， 　　“我們兩個人，埋頭乾活一天應該有個四十文。刨去十文的兩頓飯費用。” 　　封行揉搓著剛剛還回來的粗劣的那一文，認真道: 　　“老老實實的話，我們也就在這裡一百五十天左右。” 　　“透！” 　　…… 　　夜是涼的，露天廣場真的熱鬧。睡覺時候的奇怪聲音接連不斷。即便是封行這種炮火裡能睡著的人，第一時間都沒法適應。 　　旁邊的家夥倒是睡得很香。貌似夢到了什麼好吃的。 　　附近巡邏的人頻率很隨機。隨機到刻意觀察都猜不出規律。 　　封行瞇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竊賊。新來的，看著很老實，手卻不乾凈。 　　正好，巡邏的人員路過，跟偷偷摸摸的那家夥撞了個正麵。盜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反倒是巡邏人員根本理都不理。確認隻是偷竊以後就放任不管。 　　虧躺在地上的人，很大一部分都覺得有巡邏的此地能安全一些。顯然是多慮了。 　　夜已經很深了，高掛的燈也不免顯得孤單。巡邏的頻率更加弱了。封行打著哈哈把旁邊的家夥弄醒，輪到他放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