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素兒的眼線向她匯報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日張青沒戴麵具,反而是易曲生戴著,抱著睡著的張青從後山的樹林裡走了出來。他把銀杏葉從身後撥弄到身前,擋住了整張臉和自己的脖子。 把張青送到後山的小屋裡,他就戴著麵具,半捂著臉匆匆離開了。 金素兒挑挑眉,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容。 “確實有趣。”隨後她輕咳一聲,正色道:“交給你的事情都辦完了?都有空去盯大師兄了。” 那名眼線恭恭敬敬地半跪著,低聲道:“辦完了,禮物都已送到,但……不少掌門都勸我們今年不必參加。” 金素兒坐在主位上,女孩嘴角一如既往的擒著溫婉的笑容。 “那有沒有不勸的?” “也有,浮生山和美人嶺的掌門。” 金素兒半闔眸子,揮揮手讓人退下了。 浮生山,美人嶺……這兩是對家啊,看來今年的宗門大比要多費些心思了。 …… 張青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一劍暖烘烘的白色外衣,顯然是易曲生留下的,張青偏頭看了看床頭,沒找到自己的麵具,呆愣了一會兒。 噢,應該是大師兄拿走了…… 大師兄拿我的麵具做甚? 啊,大師兄…… 張青的眼睛逐漸開始放空,有段模糊的記憶逐漸浮現出來。 她情不自禁地咂了咂嘴。 其實感覺挺不錯的,易曲生的臉蛋兒和他的果釀一樣味道好。 然後很快張青發現了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不僅沒有絲毫的愧疚,也沒有絲毫的羞恥,仿佛自己這樣做是沒什麼問題的。 她坐起身來,那種奇怪的感覺再一次浮上心頭。 有問題,太有問題了,她怎麼能這樣想?易曲生是自己的大師兄啊,僅僅相處了兩個月多,她卻這樣……雖然隻是趴在他身上咬了咬臉和脖子,但是行為也堪稱浪蕩。 真是大逆不道!她是什麼邪惡的魔女嗎! 她應該去找易曲生道歉才對! 張青皺起眉來,掀起自己身上的外衣,利落地翻身下床,走了兩步以後突然想到。 她的父親是魔尊,那她確實算是魔女來著…… 而且易曲生和自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咬過自己的臉啊,他都沒為此道歉過,為什麼自己要道歉呢? 張青愣住了,張青坐回床上思考人生。 或許作為修士,她不應該計較這種風俗之事,她應該更豁達開明一些? 但是不知道易曲生怎麼想的,他還能把自己送回來,應該也不太計較這些?否則應該直接把她扔在那兒不管了才對。 但是他現在人又不在自己旁邊守著,還拿走了麵具,難不成自己給他咬的很重?他需要麵具遮臉? 張青仔細回憶了一下,但是酒後的記憶模糊,她也不確定自己用了多大勁兒去咬的。 不會給他咬破相了吧? 那可太糟糕了,還是得去道歉。 張青想著想著還是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剛打開門,張青就頓住了,她看到一個麵紗蒙臉的少年抬著手正要開門。看到門突然開了,少年也愣住了。 來人正是易曲生。 “師兄?”張青看到他蒙著臉,隻覺得不妙,抬手就去扯他臉上的紗布。 靠!不會真的破相了吧?得從素兒保管的撫養費那裡撥出一筆來養易曲生的臉! 自從她來了天山門,金素兒的藥田遭殃,阮瑞白的佩劍遭殃,現在臉易曲生的臉也遭了殃。 張青的內心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愧疚過,她越發覺得自己是個實打實的魔女。 易曲生趕緊抓住張青伸過來的手腕阻止她,結結巴巴道:“沒事,沒事!不過是些印子,我我我已經塗過藥膏了!” 如果張青掀開易曲生的麵紗,就會看他他下半張臉上以及脖子上滿是痕跡,還有被蓋咬痕下的兩坨紅暈。 易曲生腦子裡又閃過先前在樹林裡的畫麵,張青越咬,他臉就越紅,他臉越紅,張青就咬的越歡。 最後張青在酒精作用下犯困睡過去了,他才滿眼淚花顫顫巍巍地推開她爬起來。 太折磨人了!張青除了咬,還會嘬,弄得他心猿意馬,偏偏還動彈不得! 察覺到易曲生的羞恥情緒,張青毫不猶豫地大聲說出剛剛深思熟慮過的三個字:“對不起!” 易曲生鬆開她的手腕,捂著臉擺擺手,聲音還有些顫抖:“沒關係,沒關係……是我拉著你喝酒的……” 雖然也沒想到張青會醉酒。 但,算他活該。 張青還想抬手去掀易曲生的麵紗看看情況,卻被他打斷:“別管這個了青青,有更要緊的事情,我們去議事廳。” 張青聞言,也不再執著於看易曲生臉上的傷,點點頭。 “哦對了師兄,你的法器。” “你先留著吧,就當師兄給你賠不是。” “怎麼是你給我賠不是?應該是我來賠才對。” …… 兩人往議事廳走,一邊互相推脫,最後易曲生還是拗不過張青,無奈地收回了自己的法器。 何必呢,反正他還要給張青再蓋上的。 都如此親近過了,青青還是對自己這般客氣。 易曲生不由得在心裡嘆息。 …… 議事廳,師門四個人圍坐在圓桌上,神情嚴肅。 “我們的機會到了,三日後,天玄派會派人下來主持一場宗門大比,我們要在這次宗門大比上拔得頭籌。” “頭籌?”阮瑞白擰起眉頭,“我們在這個時候出風頭會讓天山門的處境更加嚴肅。” 金素兒點點頭:“沒錯,但我們這次必須贏了,這樣要讓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天山門並不是他們能隨意拿捏的。” 張青思考片刻,出聲問道:“這宗門大比和那群奸細有何關係?” 易曲生也難得沒想明白,同樣皺著眉頭:“素兒,你想在宗門大比上抓出那個搞事兒的?在天玄派的使者麵前?” 金素兒垂眸,聲音淺淡:“這是一次豪賭,是一次讓我們立足的機會。”她抬起頭,眼神堅定:“所以今年我們不必再隱藏實力了,拔得頭籌是計劃的一部分。” 張青心裡隱隱生出不安的感覺。 據易曲生的補充,以往他們參加宗門大比都會隱藏實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畢竟他們都算的上天才,樹大招風,容易引來其他門派的嫉妒。 金素兒繼續說著她的計劃:“拔得頭籌後,看不慣我們的門派必定會在暗處針對,到時候我會負責把他們抓出來,當著天玄派使者的麵。” “素兒,這是一步險棋。”易曲生有些擔憂:“你要知道,這片地方除了我們三個,再沒有年齡不到二十就築基的修士了,到時候引起的不止是其他小門派的注意,就連天玄派的使者都會將視線放過來。” “就是要他把視線放過來,這樣才會更好的引起其他人的嫉妒。” 阮瑞白也難得反駁她:“可若使者也盯著我們,那暗處的人還會想要使絆子嗎?” 金素兒十分肯定:“他們會的,不止我們,他們還會對青山門下手,這是蕭掌門打聽到的消息。”她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潤嗓子:“他們在蕭掌門那邊行事比我們更加隱蔽,蕭掌門隻探到他們要在宗門大比上對我們下手。” “具體是怎麼下手?投毒還是毀掉武器?”阮瑞白接著問。 “不清楚,這點並沒有打探到。”一貫溫婉的金素兒難得露出陰沉的神色:“他們要在使者麵前證明我們沒有掌管天山門的資格。” 聞言,其他三人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了下來。 果然如此,他們真的打算借著天山門掌門不在這件事開涮。 若消息是正確的,那麼他們確實有必要在眾人麵前秀一波實力。 沉默許久的張青突然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氛圍:“暴露實力就為了引他們出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