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雲山亂,曉山青(1 / 1)

莊生夢蝶 敝屋 10806 字 2024-03-17

岱海以明念和阮青白為首,其後跟著長虹、四響刀、秦一生等十餘位岱海弟子,就這樣走入了南華殿內。   明念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簿冊呈上給抱樸子,然後躬身行禮道:“見過抱樸子掌門,在此向天都峰眾位道友問安。禮單上是岱海此次的一點小心意,一應物事都在山下。”   阮青白等眾位弟子緊隨其後,彎腰恭謹行禮。   這倒真是一副祝賀求和的樣子,隻是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他們出現在皖州城內,為何我們一直沒有消息?”不聞低聲問道。   “許是這幾日城內魚龍混雜,被他們蒙混過去了。”凈言想了想,說道。   “岱海莫不是忘了一年前做出何等行徑?莫不是忘了天都峰為何封閉山門?怎還有臉麵出現在這裡?”趙丹霞怒氣沖沖地反問。   阮青白沒有說話,明念微微一笑說道:“今日岱海便是來致歉的,願與天都峰化乾戈為玉帛。原因有三:其一,昔日岱海弟子傷了天都峰道友,貴派柳大小姐也及時報了仇,也算是扯平了;其二,從今往後,岱海為表示誠意,願意每年全權提供鹽鐵支持,供應天都峰的四成開銷;其三,兩派若繼續爭端冤冤相報,則無非多傷人命,也不符合天都峰一向懷柔撫民的習慣。”   且不說明念語氣中的誠懇之意,單單是鹽鐵支持與四成開銷,以天都峰這樣的名門大派,不知會涉及到多少銀兩!若是講和,那的確對天都峰有利無弊啊!   但人都是有些骨氣的,不聞率先忍不住說了出來:“與岱海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你們當天都峰是什麼地方!你們想翻臉就翻臉?想講和就講和?還是說,如今岱海已經走投無路,便想著拉天都峰當靠山?更何況別忘了,暗香園內,天都峰死了五個弟子,而岱海隻有一人身死!你們說扯平便扯平了?”   “這位道人說的有理。”明念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後麵立刻有四位岱海弟子自盡身亡,血濺當場。“這樣,人命便都扯平了。”明念緩緩說道:“岱海的誠意夠了吧?”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南華殿內就多了四具屍體。   薛飛卿立刻帶著清虛門的人走過去查看,但隻是對大家輕輕搖了搖頭。   “你們就是一群魔鬼!想讓天都峰與你們合作,做夢!”趙丹霞說道。   “沒想與貴派合作,今日隻是來致歉而已,並無他意。”明念卻低身行禮,恭敬說道。   這個歉意表達得未免太霸道了些,但是又這麼地誠意十足,一時讓人想不清楚岱海到底要做什麼。   大家不禁議論紛紛。   凈月壇慧遠大師雙手合十,口誦《往生經》,不再理會身邊的人都說了些什麼。   “夠絕!夠狠!不愧是敢刺殺皇帝的人,嘖嘖嘖。”江暖在一旁感嘆道。   風紋則自從明念與阮青白走入大殿的那一刻,便躲入了角落裡暗中觀察。師姐的頭發長了些,師兄還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無賴樣子,她不禁有些傷感有些欣慰地想著,今日出現在這裡,可是為了給岱海拖延時間?   如果是這樣,或許自己應該調整一下計劃了。   “你覺得他們又在搞什麼陰謀?”柳青青低聲問藏在自己身後的風紋。   “以我的了解,應該是真心的,朝廷討伐岱海勢不可擋,少一個敵人就算一個。”風紋說。   “可是天都峰眾人如何能夠皇家大軍相提並論?”柳青青不解。   “他們若真有忌憚,那也不是天都峰,也不是皇家大軍,而是你。”風紋說道:“你若可飛升成仙,力量可抵千軍萬馬。”   若是侯謹山還記得自己,那麼猜到自己暗授柳青青三功合一之術便也不難。隻是還有一個原因風紋沒有說,就是她覺得其實岱海這麼做,最重要的就是擾亂視聽,因為一旦凡人可以修煉成仙的事情是真的,那這個世界就徹底變了。   ……   ……   “本座想知道,貴派武功已臻化境,為何當日要奪取坐忘心法?”喧嘩之中,抱樸子問道,大殿內立刻恢復寧靜。   “為了三功合一,這本就是無數先人不斷嘗試的心願,可是幾百年來無一成功。隻因凡是世間顯門,均秉持‘法不傳六耳’的密授之術,天下武學以儒道釋為首,也分為這三種修行路徑,隻要融合而為一,便可促進天下武學更上一層樓。岱海身處塞外,自然旁觀者清,因此不得已出此下策,隻為尋得三功合一之法。”明念解釋道。   “所以,凈月壇的事情也是你們做的?”看著朝廷通緝要犯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言,雲良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所有人這才想起,與岱海仇恨更深的,貌似不是天都峰,而是一直揚言要蕩平岱海的皇家。   不待明念回答,慧遠先睜開了眼睛,緩緩說道:“鄙派《漸積經》由師祖決定,自行廣授有緣之人,與岱海無關。”   “好!凈月壇的事情與岱海無關,難道你們以為自己刺殺陛下的罪行就可以得到原諒了?何況你們尚未得到《坐忘心法》,今日來此致歉,莫不是以為憑這一點就可以得到秘傳心法?”雲良冷笑著反問。   “不,岱海如今已經不需要《坐忘心法》了,自然不會再做出往日之事。”明念說罷躬身行禮,說道:“今日誠懇道歉,所說之諾會一一兌現,隻請貴派諒解。”   抱樸子猶豫片刻,忽然笑笑說道:“今日將選出新一任天都峰掌門,岱海之事將由他來決定。”   是啊,今日是天都峰第三十七任掌門繼任大典,被岱海這麼一攪和,大家都忘了。   按理說,主人家都已經這麼說了,大典應該繼續才是。但雲良偏偏要問個清楚,“什麼叫你們已經不需要《坐忘心法》?”   “家師已經完成了三功合一,何須再要坐忘心法?”阮青白冷哼一聲說道。   幾百年未有人能夠完成的大事,就這麼被解決了?在場的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雲良卻並未就此深說,而是說道:“再說一遍,你們都是朝廷捉拿的頭號通緝犯!當日馬嵬山上行刺,天都峰可以不計較,朝廷尊嚴卻不容踐踏!”   “哦,是麼?這一年來我常常在想,馬嵬山上守衛何等森嚴,怎麼我們說進便進了?到底是皇帝有心呢?還是手下無力呢?”阮青白冷笑地諷刺道。   雲良一時無語,心下不禁嗔怪:若非陛下有心,今日豈會被人拿住痛處!   “今日本不想攪合了天都峰的大典,所以剛剛我們並未直接捉拿你們。但幾位竟然如此挑釁,看來今日是必須拿下朝廷逆賊了。”中常侍李為背著手說道。   “好啊!天下有頭有臉的門派都在這兒了,朝廷自詡人才輩出,雲將軍也是名聲在外,我們打個賭如何?”   “好啊!你想打什麼賭?”不待中常侍反對,雲良便先答應了。   “雲將軍痛快!江湖人自然應該比武,若是我們贏了,今日眾位不得插手岱海與天都峰重歸於好之事;若我們輸了,你們便拿著功勞回去領賞吧!”明念頗有些挑釁。   “好大的口氣啊?就因為練成了所謂的三功合一麼?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也不好太過血腥,我們二人比劃比劃吧!”雲良說罷,整個人便沖向了大殿中央。   擦的一聲脆響,很多武功境界較低的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雲良腰間剛剛拔出的劍就斷為了兩截。   震驚隻是瞬間,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雲良揮舞起手中的斷劍,再一次向明念的要害處砍過去。   明念卻仿佛化作了一道道光,雲良的劍每一次都隻能斬向虛影,沒有人看清他到底在哪,也沒人能知曉他下一刻又將出現在哪。   雲良的劍越來越快,明念的影子忽隱忽現,遠看去,倒像是一個發瘋的人在陽光下砍著自己的影子。   ……   ……   “這就是三功合一的力量嗎?”連商行都忍不住喃喃自語,然後苦笑道:“看來他們早就研究出來了。”   “但從某種意義上說,就這般輕易給了我們也算是很念舊情了,畢竟我們沒有在根本上提供幫助。”紫衣在一旁說道。   “的確,紫衣,你覺不覺得這根本不像是凡間的力量?哪有人能這麼快?”商行說道。   ……   ……   江暖則呆呆地愣在了座位上,反復幾次揉了揉眼睛,“這怎麼可能?論起武功,雲良將軍應該可以排進天下前十的吧?這哪是人與人之間的對打,分明是人與神?三功合一真有這種威力?”   雲煙也說道:“我忽然覺得原來不習武也挺可惜的哈。”   ……   ……   釋道齋主寇謙之則屢屢驚嘆,“怪哉!怪哉!這一年來的各項怪異之事莫不是與三功合一有關?”   “非也,隻是這世界變了而已。”慧遠說道。   ……   ……   抱樸子看著場間的比武,沉默不語,忽然轉頭看向了藏在柳青青身後的風紋,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風紋回之以微笑。   “我常年研究武學典籍,從未發現有此等武學記載,飄忽不定,像影子一般,難道這就是三功合一的力量嗎?”藏書樓長老羅洪先震驚地說道。   趙丹霞喃喃道:“怎麼可能?”   春秋則悄悄看了一眼柳青青,半年前他曾偶然間看見過師姐練功,當時便覺得不同尋常,今日看明念步伐,倒是覺得頗為熟悉,難不成師姐也……   “或許他們真的是來認真致歉的?”韜晦撓了撓頭說道,換來的卻是不聞的一聲冷哼,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   ……   ……   “我還是打不過他。”扶風有些挫敗地說。   “同樣修行一年,他原本武功就比你高,沒什麼好挫敗的。”風紋安慰道。   扶風卻想起了凈月壇後山上這一年艱難習武的時光,苦笑說道:“難怪姐如此焦急。”   “我也打不過他。”柳青青也說,然後看向了風紋,扶風也看向了她。   風紋卻繼續看向了場間,說道:“我可不想跟他打架。”   ……   ……   哪怕是岱海內的人對此也震驚不已。   “我的娘嘞!二少主武功什麼時候到了這種程度?”秦一生呆呆愣愣地說道。   “所以我更好奇,你說宗主如今是什麼境界?還是人嗎?”長虹抱劍說道。   “作為岱海人,以後這都是我們的底氣。”四響刀微笑地說。   ……   ……   其實最震驚的是雲良,因為他才是真正與對方交手的人。這一年的時間裡,他自認為對明念的基本武功路數已經了解得清清楚楚,也自信於自己的武功非同常人,在他的認知裡,儒門之內,隻有陛下實力或許在他之上。   他想過今日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對方險勝,可現在……自己根本就無從發力,一劍又一劍就像是斬在了光影裡,沒有絲毫的效果,也不見對方疲憊,甚至都看不清對方的身影。   “玩夠了嗎?”終而,阮青白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話音未落,明念便出現在了雲良的身後,用一根手指點向了他的脖頸動脈處,靜立不動,說:“你輸了。”   雲良無奈地收起了劍,承認道:“我輸了,閣下請便。”   明念收回了手指,說道:“你很強,一年前對上你,我沒有必勝把握。”   “這就是三功合一的威力嗎?”雲良說。   “這就是我們混入馬嵬山的原因。不過今日也在此向天下人聲明:若朝廷願意化乾戈為玉帛,岱海願意將三功合一之法贈與陛下;若朝廷依舊堅持討伐岱海,那便來吧!”明念揚聲說道。   “那便來吧!”這句話是何等狂妄!明念的話雖然這麼說,但不知為何,眾人下意識裡都覺得朝廷不同於天都峰,勢必會繼續討伐。   雲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中常侍沉默不語,事已至此,今日來到天都峰的人怕是根本沒有力量捉拿他們。   對方實力非凡,對方還有三功合一,若以此為引,天下會有多少門派倒向岱海?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   ……   明念卻再次躬身行禮,說:“岱海今日是來致歉的,往日種種都是為了三功合一之法,雖說成大事者難免有所犧牲,但終究是傷了無辜之人,還請貴派能夠原諒。”   事已至此,倒說不出岱海此行的性質了,是威脅?是懇求?是炫耀?好像都不是。   “此事由新任掌門決定。”抱樸子緩緩說道。   被打斷的新任掌門繼任大典,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所以,不知貴派的新掌門是?”明念微笑道,然後狀若不經意地看向了柳青青,卻瞥見了柳青青身後的那張側臉,心下大為震驚。   他立刻看向身邊的師姐,隻見阮青白微微瞇著眼看著那人,然後小聲說道:“看來師父所料沒錯,找了一年的畫中人竟然真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這時都不禁想起了離開岱海前侯謹山的吩咐:“此去任務有三:其一,向天都峰賠禮,將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其二,借機尋找風紋,將她帶回鎮海樓;其三,適時展示三功合一的威力,或許可以因此拖一拖皇帝的步伐。”   “天都峰掌門,當由有能者居之。今日眾人在此,也是想請做個見證。”抱樸子說:“我覺得方才的比武就很好,時代變了,規則也該變一變。”   眾人再次愕然,天都峰掌門歷來由前任掌門提名2-3人,然後由各位長老投票表決產生,今日卻要直接比武?   “掌門師兄不可,若是隻以武力論之,難道天都峰日後便要以一個武夫為首?”趙丹霞立刻反駁道。   “按照規矩,本座提名三人:趙丹霞,不聞,柳青青。”抱樸子說。   趙丹霞為爐鼎閣長老,按照輩分確實與抱樸子同輩,隻是入門較晚,如今方才將近六十歲,的確有當掌門的資格,但大家都清楚此人的能力,更清楚提他的名字也不過是為了日後輔佐真正的掌門罷了。   不聞如今三十五歲,作為掌門的嫡傳大弟子,多年來在天都峰內威望不小,追隨者眾多,畢竟所有人都是下意識把他做下一任掌門的。   關鍵是柳青青,論起天賦實力和為人處世,自然無可挑剔,又是掌門最後收的關門弟子,身份上也沒有問題。關鍵在於,她是一個女子,一個年僅20歲的女子,一個天都峰內門百年來唯一的女子,一個本應成為皇後的女子。   “如此甚好,抱樸子掌門果然深明大義,有能者居之,實乃天都峰之福。”還不待天都峰內部提出反對,中常侍李為立刻站了出來誇贊道。   這倒是讓天都峰眾人不知該從何開口了,雲良也說道:“往日天都峰不曾有女弟子便罷了,如今既有女弟子,還是這般天賦實力,掌門願意給她一個機會,實在是公平得很。”   堂堂道門之首天都峰豈能容一個女子統率?這句話不知同時在多少人嘴邊,就這樣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善哉善哉,眾生平等,何況男女?抱樸子掌門深明大義。”慧遠也說道。   又一場比武就要這樣開始了,毫無預兆。本以為今日會是很無聊的禮儀流程,卻不曾想這麼刺激,大門派就是大門派啊!   趙丹霞畢竟是長老,以身份自居,自然不會先出手,所以毫無意外,這一場將由柳青青與不聞交手。   ……   ……   “最好不要用三功合一。”柳青青準備前往殿中央前,風紋低聲說道。   “放心,畢竟是天都峰內部競爭。”柳青青說。   雖然考慮的角度不一樣,但結果是一樣的,風紋沒有再說什麼。她想的是不要讓柳青青惹來非議,這種時候也不要給天都峰帶來更多麻煩;而柳青青的著眼點則是公平。   柳青青與不聞相對而立,然後互相行了一禮,同時說:“請。”   這場比試將直接決定天都峰的未來掌門,一個是嫡傳大弟子,一個是關門小弟子,大家紛紛屏息而待。   開始得非常平靜,然後非常猛烈而突然。   不聞伸出右手,在空氣中虛抓,霎時周邊便仿佛起了一陣風,他腳步平穩而遲緩地向柳青青走去。   柳青青則站在原地不動,雙手卻在胸前飛快地畫著道決,似乎在布陣一般。   忽然間不聞右手雙指呈鷹鉤狀,直接便勾向了柳青青的脖頸處,速度之快,幾乎讓柳青青避無可避。   他的出手太過突然,柳青青的陣法還沒有布置完畢,但腳下卻飛速移動起來,臂腕上的青色絲帶迎風展開,擋住了自己周身的空門。   不聞並指為拳,用的是大大方方的道門空明拳,毫無花哨,卻招招猛烈,柳青青隻覺得有無盡內力向自己壓了過來。   但她手中的陣法似乎畫成了,翹起了一隻蘭花指,對著不聞隔空虛點,空氣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移動一般,讓不聞瞬間後撤十幾步,伴隨著他的,隱隱約約有一層青色的煙霞,驅不散,走不出。   而另一麵,上下漂浮的青色絲帶溫柔地纏繞在那抹身影的周邊,女子閉目不語,仿若神明。   ……   ……   “這不聞的武功也算是不錯了,但隻是普通的不錯,還算不上天才。”商行喝著酒點評道。   “而且若真是如我們那般猜測,柳青青其實根本沒有用出真本事。”紫衣說道。   “三功合一,柳青青可能也練了一年,那你們說她和明念誰更厲害一些?”左梅問道。   “必然是明念。”商行說。無論是武功基礎,還是這一年的緊迫感,這一結果都是注定的。   ……   ……   “青青姐這武功也太高了吧!以後我是不是得叫她柳掌門了?真了不起啊!”雲煙幾乎是拍手叫好。   “天都峰有青青這樣的奇才,又怎能因為男女之別讓他人做了掌門呢?”江暖說道,然後舉杯遙敬對麵的薛飛卿。   薛飛卿微微點頭感謝,隨之拿起桌上的杯子,在廣袖的遮擋下,優雅地品了一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   “難怪柳大小姐不願意回去做皇後,既有這般本事,豈能浪費在深鎖宮中,生兒育女上?”雲良嘖嘖稱嘆。   “慎言!”中常侍輕咳一聲說道:“論其武功,天下女子之間,她可以排在首位了。”   ……   ……   如眾人所料,不聞落敗了,在短短一炷香內就敗了,他甚至隱隱能夠感受到,柳青青似乎根本沒有盡全力,因為自己打在她周身屏障處的掌、拳都石沉大海一般,隻能泛起微微波瀾,卻絲毫不動基礎。   不聞很不甘心,我才是掌門嫡傳弟子!憑什麼!多少年了,眾人都以我為尊,都認為我才是天都峰的下一任掌門,就這麼忽然間敗了?是真的敗了,我為什麼會打不過一個女人?就真的這麼弱嗎?   他不甘心,所以他再一次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再一次運足力氣攻向對麵的柳青青。   “夠了,不聞,勝負已分。”抱樸子終究還是打斷了這場比試。   不聞單膝跪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是的,都是因為您老人家偏心,若是正常投票,所有人都會選擇我,你偏偏選了她。   “柳青青是您的親生女兒嗎?”不聞忽然大喊道,“不然您為何如此偏心於她?”   世人皆知,抱樸子雲遊在外時,某一日在山林間閉關修行,忽然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便撿到了柳青青。   但這時,他的親傳弟子卻當著所有人麵質問於他,“柳青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對於誰來說,這都是難以辨清的。